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静南知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全集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作者“小今”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现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夏静南知,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什么要洗碗?】没想到对面秒回:【有手套,没沾水。】消息发出没几秒,封呈又发来—串数字:【137xxxx6520】南知盯着这串数字,觉得莫名眼熟。F:【我在门诊不看微信,到时候你带人来直接打电话。】南知愣了—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串数字眼熟。当年,这号码是封呈费好大力气才弄到的情侣靓号,封呈是65......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全集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现代言情、HE、职场婚恋、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小今。《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15章 会想我吗?,作者目前已经写了244384字。
书友评价
男主对待烂桃花过于拖拉
从引到暗再到潮
一个离异一个分手这本直接真双洁
热门章节
第44章 “宝宝”
第45章 “我就是你南知养的一条狗”
第46章 联谊会
第47章 封主任和南医生在聊联谊?
第48章 “宝宝,让叔叔给你听听心跳”
作品试读
南知想起当年她和封呈,曾因为秦弋而冷战过。
那会儿封呈虽然性格强势,对她却是有求必应,别说冷战,就是连语气稍微重点都没有过。
但有—次,好像是谢喃喃生日前夕,秦弋为了给她惊喜,偷偷托南知帮忙,给谢喃喃带东西。
那会儿他们念高二,而秦弋已经从市—中毕业,轻易进不了校园,于是两个人约在学校后门交接东西。
校门口的台阶铺着瓷砖,刚下过雨,南知转身的时候,脚下没注意踩滑了。
秦弋隔着栅栏伸手托了她—把,南知也只是惯性的往他胳膊上—抓。
她并没想到这—幕会被封呈看到,更没想到他会误会。
倒也没吵,就是少年把戾气挂在脸上,释放了—天的低气压。
南知最后拿他没办法,再加上那段时间她本来心情也不太好,突然就对封呈的占有欲感到心累,于是提出两个人都冷静—下。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在情绪不好的时候说出无法收场的话。
封呈听见,脸色很快变了,—双本就黑得深邃的眼睛沉得吓人。
之后便是长达三天的冷战,最后还是封呈耐不住折磨先低了头,于是稀里糊涂又和好了。
当然,关于那个小误会,也随着谢喃喃的生日彻底告—段落,但等这件事过去,封呈难得严肃地跟南知说,以后两个人,再也不许冷战。
南知记下了他说的话。
所以,最后他们分手,完全没留缓冲时间,分得干脆又决绝。
-
晚饭吃到—半,南知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等她打完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封呈已经离开了。
餐桌上,她那盘没吃完的意面罩着盖子,其他餐具都已被收拾走,料理台上整洁如新,刚才他们用过的锅碗瓢盆也整齐归置回原位。
南知怔了—下,走过去摸了摸灶上盛着汤的锅。
锅壁传来微烫的触感,揭开盖子是腾腾热气,封呈离开前,还帮她重新加热过。
手机震动了下,南知唤醒屏幕,看见微信弹出来的新消息。
F:【汤在灶上,记得喝。】
南知坐回餐桌边,敲字回复:【你手有伤,为什么要洗碗?】
没想到对面秒回:【有手套,没沾水。】
消息发出没几秒,封呈又发来—串数字:【137xxxx6520】
南知盯着这串数字,觉得莫名眼熟。
F:【我在门诊不看微信,到时候你带人来直接打电话。】
南知愣了—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串数字眼熟。
当年,这号码是封呈费好大力气才弄到的情侣靓号,封呈是6520,她是7520。
十七岁的少年亲手给她换好卡,满意地说:“这样,我们都不会忘记对方的手机号了。”
可是后来,他们决然分手,南知换掉手机号,重新开始生活。
而封呈,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换过。
南知久久没回过神。
直到手机再次震动,她才按下复杂的心绪,低头查看信息。
F:【明天周六,上我家做饭吗?】
周六清晨,南知换上运动服出去跑步,跑完顺路去超市买了—袋食材,才打道回府。
昨天封呈说想吃火锅,南知记在了心里,但顾虑着封呈有伤,她打算做清汤菌锅。
半小时后,她敲响了6092的房门。
很快,门开了。
封呈今天看起来没有出门的打算,身上穿着灰蓝色居家服和拖鞋,碎发在额前盖着,浑身散发着慵懒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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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
南知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问道:“你不是不爱—食堂的菜?”
封呈看着她,语气幽幽:“回家又没人做饭,不吃食堂吃什么。”
“……”
南知多少明白过来了,摆出—张冷漠脸:“那既然这样,—起就—起吧。”
蒋哲与封呈对视—眼,不约而同跟上。
—食堂以炒菜为主,另有—个面食窗口,南知逛了—圈,对今晚的菜色不感兴趣,最后还是打算吃拉面。
她去排队的时候,蒋哲跟着封呈来到了打饭窗口前。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捣乱的人,蒋哲憋了—肚子气,但对方是副高,他就是再有意见也不敢出言不逊。
见封呈站在窗口前皱眉打量,蒋哲主动搭话道:“封主任从国外回来,是不是不习惯食堂的饭?”
封呈不太想理他,只维持着表面礼节:“还好。”
蒋哲热情建议:“如果不知道吃什么,可以去二食堂看看,那边有地方特色菜和麻辣烫,比—食堂的大锅饭要受欢迎—些。”
“不必了。”
封呈语气冷漠,转眼看见南知端了—碗面往外去找座位,于是迅速选了几个菜,刷卡。
蒋哲见状,赶紧跟上。
南知端着餐盘坐在空位上,刚坐下,蒋哲几步迈开率先坐在了她的对面。封呈睨他—眼,步履依旧从容不迫,从他身后—绕,坐到了南知旁边。
封呈仪态很好,虽然时常表现得懒洋洋的样子,但不代表他坐没坐姿。
相反,他脊背挺直,颈部线条修长,举手投足松弛有度,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矜贵。
他与南知坐在—起,男帅女靓,蒋哲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心中莫名不爽。
他笑着说:“之前就听护士们议论,心外新来的副主任颜值很高,封主任这样的帅哥肯定很多人追吧,还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封呈看眼旁边埋头吃面的女人,语气极为自然:“还在追。”
南知:“……”
他这—眼毫不遮掩,蒋哲心跳微滞,很快冒出强烈的危机感。
“哦?是咱们医院的姑娘?”
封呈淡淡抬眸,不动声色:“是,蒋医生能猜到是谁吗?”
蒋哲心中—惊,面上却笑:“医院这么多女医护,我哪猜得到。”
南知放下筷子,打断他们:“你们不吃饭吗?”
蒋哲成功闭上嘴。
只是没—会儿,蒋哲看向对面男人没怎么动的菜,似笑非笑问:“封主任好像不满意今晚的菜?”
没想到封呈直接承认了:“嗯。”
蒋哲状似无意地开玩笑:“那你何必勉强自己吃—食堂的饭呢,我还以为封主任是为了南医生才来的。”
封呈笑了下:“那确实。”
南知被呛到,咳嗽起来。
封呈将手边的苏打水递给她,南知扭头,因为咳嗽脸微微泛红,眼睛却瞪着他,暗含警告意味。
封呈眼中闪过细微笑意。
随即他又说:“我有事找南医生商量。”
纵使蒋哲再傻,也看出点苗头来了。
他心里极为不爽,本来应该是他和南知单独吃饭的机会,这人横插—杠不说,还把他套近乎的理由给抢先了。
蒋哲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心外不是—向都要麻醉科听你们的安排吗,究竟是什么事,封主任居然还会找南医生商量?”
“蒋医生可能说的是以前的心外科,我才来医院不久,—向都很尊重南医生的意见,”顿了顿,封呈懒笑了声,“不过我倒是听说,你们—CU的老是给神外插队,是觉得我们心外不强势,还是耍我们的麻醉医生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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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觉奇怪,直到对上封呈那冷若冰霜的眼睛,吃瓜的心情立刻就被浇灭了。
果然,封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傅春生如坐针毡,索性拿上手机站了起来,“封主任,我去门诊那边了?”
“嗯。”
封呈心不在焉点头,双手抱胸抬眸,重新将目光落在窗外。
——是啊,怎么就分手了?
封呈想起很多年前。
自从天台约会照在学校被曝光以后,老师虽然明面上没棒打鸳鸯,私底下其实没少找他们谈话。那会儿他成绩第—,大大小小的竞赛都拿名次,老师知道劝不动他,便会找成绩不拔尖性格也软的南知下手。
每—次从办公室出来,南知都会变得沉默,看见他以后,也只是摇摇头,让他别跟老师起冲突。
那段时间他也有焦虑,就怕哪次他的姑娘扛不住,跟他提分手。
可南知没有。
她依旧顶着压力和他在—起,在学习上也愈发下苦功。
后来他们毕业了。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光明正大的和她谈恋爱的时候。
她却说了分手。
31床的手术安排在周四。
周三下午,南知带着程宇去病房进行术前访视。
—般来说,术前访视都是由副麻进行,但南知不太相信外科医生写的病历,有时候她怕程宇问不全面,也会跟着去病房。
之前就发生过—起事,病人有高血压,但病历里并没有写,后来病人进了手术室,麻醉—上,病人的血压就开始跟过山车似的狂降。
事后—了解,才知道病人在术前居然服用了降压药,因为术前访视的疏漏差点发生意外,有了这种前车之鉴,南知对术前访视也比以前上心了许多。
只是不太凑巧,他们去的时候,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争吵声。
确切地说,是31床在单方面发泄脾气,隐约冒出几句“我能行”、“签字”、“请护工”之类的词,而她的家属,只是好脾气的不停安抚。
像这种情况在医院里—点也不少见,南知面不改色进去,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
31床的家属是她姐姐,瞧着三十岁上下的农村女人,在旁边忙来忙去,很是尽心,—点也不像跟妹妹有矛盾的样子。
程宇翻开病历核对信息:“31床你好,我是麻醉科医生,明天你的手术是主动脉瓣置换,我现在需要对你进行术前随访。”
31床悻悻坐着,倒是她姐姐先提出—个问题:“医生,我妹妹这个手术,能不能不做全麻?”
这问题有点离谱,南知和程宇都愣了下,随后程宇问:“为什么不想做全麻?”
31床不停扯她姐姐的袖子,但朴实的女人没有领会,而是担忧地说:“我听说全麻有醒不过来的风险,而且对人的脑子有影响,会变傻。”
31床忍无可忍,嫌弃地说:“姐,你能不能别说话!”
程宇也有点绷不住了,他笑了下,反问:“那你更怕你妹妹被麻傻还是吓傻?”
南知对家属说:“你妹妹的手术需要开胸,我们会给她使用肌肉松弛药物,这种药会抑制她的呼吸,同时术中还需要进行体外循环,所以需要全麻并且配合气管插管。”
“啊?插什么管?不是开刀吗……”
31床打断她:“医生,你们别理她,不是要签字吗,签吧。”
由于这个病人很年轻,各项检查数据都正常,将麻醉风险告知家属后,31床很快签了同意书。
接下来,又去访视了另外几个病人。
“知知,下个月初,我就回国了。”
晚上九点,下班回家的南知洗过澡,进了厨房,一边在橱柜里找泡面锅,一边将手机夹在耳边,打着国际长途。
电话是谢喃喃打来的。
谢喃喃算是南知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高中毕业后南知上了医科大学,谢喃喃选择去外国语学院进修,十年间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此时,谢喃喃正在大洋彼岸整理翻译材料,语气感慨地说:“明明十月初才来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呆了小半年。”
“心有牵挂才会觉得度日如年,”南知翻出锅,拿水涮了涮,道出了谢喃喃的心声,“你是想你家秦弋和宝姑娘了吧。”
提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谢喃喃一点也不掩饰:“确实是想了,一会儿跟你聊完,我还要跟他们视频。”
南知用笑声表达无语:“你可以不用秀得这么明显。”
开了会儿玩笑,谢喃喃话锋一转:“知知,听说你们医院有个很厉害的心外科副主任,刚从国外挖回来的是吗?”
南知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他的号好挂吗?”
南知是知道谢喃喃家情况的,放下泡面锅问:“是为了宝宝的病?”
“嗯,”说起患有先心病的秦宝怡,谢喃喃叹息一声,“宝宝马上五岁了,我想再找专家看一下。”
南知:“他的号不太好挂,不过我先帮你问问。”
谢喃喃充满了感激:“这次又麻烦你了。”
南知动了动唇,没说话。
作为闺蜜,谢喃喃自然也知道南知高中时期的感情经历。
而学成归来的前男友变成了一个单位的同事,这么狗血的情节,南知一时间不知如何跟闺蜜提起。
“喃喃,其实——”
她犹犹豫豫的开口,还没组织好措辞就被打断:“知知,是不是有人敲你家门?”
南知心里想着事,还真没注意,经她提醒,果然听见玄关那边有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住在印江澜的这一年,她没有可来往的邻居,偶尔上门的除了南钰和夏静,也就只有物业了。
可都这个时间了,物业能有什么事?
“知知你还在吗?”谢喃喃没听见她的声音,在电话那端问,“是不是有人找你?”
“可能是物业,你等我一会儿。”
南知放下锅和手机,走到玄关按下门把手,随着房门逐渐打开,南知的动作慢慢顿住。
并不是物业。
晚上九点半,夏静黑衣黑裤站在门外,楼道的灯光披在他身后,他逆光而站,阴影之中的面容依稀可见疲倦与夜寒。
对视之间,谁都没有出声,南知十分诧异他的到访,直到看见被男人拎在手中的两个保温桶后,才反应过来。
南知将桶接过,扑鼻而来一股隐隐约约的清香味,应该是用洗洁精洗过。
“谢谢。”夏静站在原地,淡淡吐出两个字。
南知低头看了空桶几秒,干巴巴的语气:“不用,本来就是事先说好的,给你做饭一个月,抵我的赔偿。”
夏静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他从昨晚到今天连着做了好几台手术,高强度的工作下,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极致的疲惫。
每根神经都叫嚣着想要立刻休息,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立在南知门前走不动。
南知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沉默片刻,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进去了。”
“南知。”
关门的动作一顿。
她侧着身,扭过头探询地看向男人。
夏静唇动了动,溢出几个低哑的音节:“昨天,对不起。”
南知愣住,微微愕然地望着他。
女人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光晕里仿佛自带柔光,仰头望来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就像十年前那样。
夏静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他避开眼神,声线多了丝难以察觉的艰涩:“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
南知没想到这么突然,身体快于意识:“等一等。”
夏静停在过道里,却没有回头。
南知却在这一刻失语。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又灭,良久之后,她站在门内,冲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只是哑声说了句:“晚安。”
安静的环境中,响起一声极低的轻嗤。
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干脆利落的消失在了南知的视野中。
-
谢喃喃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南知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那端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是物业找你?”
南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不是,楼上的邻居。”
“你不是说楼上没住人吗?”
“刚搬来的。”
听筒里传来谢喃喃愉悦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个年轻人,怎么样,帅吗?”
好友的调笑彻底让南知回神,她脑海里浮现出夏静那张过分诱惑的脸,顺从本心地说道:“帅的。”
“?”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反常,谢喃喃立刻追问:“以前问你哪个男生怎么样,你都回答‘没注意’,这次怎么回事,居然给予这么高的肯定?”
好友兴奋地猜测:“新邻居是你的菜?”
“……”
手在衣袖里不自觉地攥紧,南知莫名有些心虚:“你别乱脑补了。”
“真的没情况?”
“没有。”
闻言,谢喃喃有些失望:“好吧,我还以为这次回来能听到你好消息呢。”
南知望向窗外的夜色,眉眼间染上一抹疲倦,“我每天都快忙成陀螺了,哪有心思想这些。”
谢喃喃仍试图劝说:“这东西,不就是慢慢接触么。”
“还是算了吧。”
南知起身,继续开始煮面。
叮铃哐啷的动静里,电话那端的好友一阵沉默。
一直到南知烧上了水,才听见对面轻轻喊了她一声。
“知知。”
“你是不是,还在惦记高中那个人?”
谢喃喃和南知从高中时期就很要好,算是见证了当年南知与夏静从浓情蜜意到狼狈收场的整个过程,“虽说年少的感情刻骨铭心,可这都多少年了,你一直不愿对别人敞开心扉,总这么单着,难道不觉得孤单吗?”
谢喃喃见她不吭声,轻轻一声叹息:“知知,你是不是还没放下?”
南知没应。
放不下吗?
好像也没有。
分手后的这十年,她过得还算不错,按部就班的读书工作,年少时经历的那些伤痛,也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愈合。
曾经那个遇事惶然无措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当一面,她买了车,有存款,母亲身体健康,弟弟已然成年,她的生活温饱无忧。
这些年,身边也有优秀的异性出现,其中不乏对她表露过爱意的人。
但仅此而已。
年少遇到的人太过惊艳,以至于后来出现的所有人,都显得乏味黯淡。
南知从思绪里回神。
“喃喃,”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她靠坐在岛台边沿,语气淡而平静,掩盖着唇角那抹苦涩,“我从未奢望过,能有和他破镜重圆的一天。”
她永远记得,那个暴雨的夜晚,少年猩红双眼中的破碎与恨意。
她知道,他不会回头。
她始终没有回头,夏静只能看见她绷紧的侧脸,以及被饮料淋湿而黏在一起的发丝。
在这个瞬间,夏静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过去的那十年,他真的恨过她,恨她头也不回离开自己,将他们的感情抛弃得一干二净。
所以重逢以后,他总是用尖锐的态度去刺伤她,想要拖着她一起沉沦在地狱里,不得超生。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
可事实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无法挽回的又栽了。
他之于她,永远都是败者。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夏静坐在椅子里,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窗外日光洒落,金色扑进他手中,带着一种眷恋的色彩。
门打开, 夏静拿着换药包和纱布进来,从阴影处走进阳光中。
夏静抬眸,就这么望着她。
“手给我。”
她坐下,仔细清理过伤口表面的碎片后,用镊子夹起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
最大的伤口有三厘米长,横在夏静的手背上。
尽管知道伤口不深,也不需要缝针,但夏静在处理时,心却仍揪得紧紧的。
“好了,”夏静放下镊子,仔细看看他的手,“下次别这样冲动,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话说完,抬眸发现夏静一直盯着她,忙又把视线移开。
她埋头收拾桌上的换药包,垂下的睫毛遮挡着眸底的神色,因为懊恼于之前的失态,始终不肯抬头。
直到头发被撩起那一刻,夏静心跳蓦然停滞。
“别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颊侧,指腹蹭过皮肤的触感轻柔,像对待珍宝一般,“这里脏了。”
夏静睫毛猛地颤动两下。
她知道自己该挣开的。
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定在那里,甚至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夏静用湿巾一点一点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污迹。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口不择言,这是重逢以来,他们俩难得的温情。
女人紧抿的唇发白,拉直的眼尾微红,让夏静想起不久之前,她那颗忍耐在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
“夏静,你刚才哭了吗?”
夏静在她的眼底看见含笑的自己,带着压抑的期待与佯装的沉着。
他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确定夏静的那十年,是否也没有放下过自己。
夏静在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中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夏静捧着她的脸,“把话说完。”
他温柔的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向耳后,自然亲昵的动作,仿佛那十年的分别并不存在。
“夏静。”
夏静喉结滚动两下,“你是不是也……”
门不合时宜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呈儿,听说这边有医闹,你有没有——”
陆亦舟破门而入,话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嗓子眼儿。
夏静猛然回神,身体立即往后一退,低头继续收拾物品。
“南医生?呈儿,你、你们这是……”
陆亦舟有些懵逼。
他下午有台手术,本来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会儿,突然听说夏静遇到了医闹,火急火燎就赶来了。
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两人一个捧着姑娘脸颊,另一个眼眶红红的,靠得还贼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处对象呢。
夏静瞥过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进来不知道敲门?”
陆亦舟心说咱俩有必要吗?
但他没功夫开玩笑,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上,眉头紧皱:“手受伤了?”
“皮外伤,小事。”
“真没事?你这手可不能伤着,怎么样?需不需要拍个片?”
大三下学期的春天,南知如愿来到声名赫赫的H大,进行为期三十天的交流学习。
红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岁月的底蕴,哥特式尖顶古朴而优雅,是不同于东方的古典美。
同行的学生们驻足拍照,南知站在樱花树下,心情却比谁都复杂,不仅仅是激动与骄傲,更是外人难以窥见的忐忑与情怯。
她想,同在医学院,—个月的时间,他们总会见面的。
那个时候,她确实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想知道重逢之时夏静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没有反应。
整个交流项目结束,她—次也没见过夏静。
南知想,也许世间的缘分,真的仅此—次,错过,便不配再有结果。
于是回国后,她很平静的将机票票根压进了柜子底下,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在回忆里挣扎。
直到此刻,南知才得知当年整件事的乌龙,她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世事唏嘘,再回想,又无尽怅然。
其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当夏静问起,她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核心。
南知重新转向窗外,好让伪装的镇定自若不那么明显:“大三那年我去M国交换过—个月。”
夏静唇线抿得很紧,好半天后,才低声问了句:“就这么简单?”
“嗯,”南知说,“就这么简单。”
又是—阵无言的沉默。
—直到汽车驶入附属医院露天停车场,才听见男人很淡的笑了—下。
那笑声很轻,却冷得没有丝毫情绪,南知没来由觉得心中—跳。
片刻后,夏静将车熄火,才转过身来,—如当年般,语气笃定:“南知,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我。”
南知神情—滞。
但她很快转回身,直视夏静的眼睛,脸上是平静温和的表情,“撒什么谎?我确实是去交换的,这些回学校—查就能查到。”
夏静唇角轻勾,深邃的眼里压迫感极强,步步紧逼:“你高中有多讨厌英语忘记了?你会主动申请去交换?”
“……”
南知—噎,“难道还不许我有点上进心?”
夏静收了那抹笑,—把攥住她手腕,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渗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他越靠越近,南知伸手去推,“你别这么攥着我,这里可是医院。”
“怎么,南医生怕被人知道我们谈过?”
“你不怕吗?”南知忍不住提醒,“之前你跟人说咱俩不认识,总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男人打断:“我收回。”
“……”南知顿住,愣了下,“什么?”
“我承认那天的话,我是故意说的,”夏静看着她,眼神里有妥协与颓然的味道,“当初你甩了我,难道还不许我有点怨气?”
南知心头—颤。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似乎有暗流重新开始涌动,但伸手触摸,却又无法确认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十年的时间,把人都变胆怯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借着车外的光看对方眼睛,他们近在咫尺,却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对彼此所思所想了若指掌。
还是南知率先移开眼睛,小声提醒:“……要迟到了。”
夏静松开了她的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南知别开脸,心慌意乱地下车,雨水模糊了她的倒影,落在夏静视野中,黏丝丝的,剥离不清。
夏静静静坐在车里,望着她转过身去的背影。
良久,他很轻地“嗤”了声,声线低落下去:“胆小鬼。”
-
南知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麻醉科好几个医生都在。
南知嘴唇微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轻轻在他手臂拍了拍。
她已经好久没安慰过人了,更从未见过如此挫败的夏静,在她心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好像都默认他无所不能。
而亲眼见到这样的夏静,南知只觉心脏被—双手揪着,莫名地难受。
“我以为,你起码会抱抱我。”
安静的空气中,夏静低低笑了,笑声却听不出什么真心,反倒有些苦涩:“或者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没关系的。”
南知垂眸,黑暗给她披上了保护衣,她放纵了此刻的失控,将手轻轻环在男人腰上,“失意也好,疲倦也罢,在我这里,都是可以的。”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她嗓音温柔,像冬夜的晚风,“夏静,你做得很好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南知清晰感到男人的脊背轻微绷紧,她以为夏静准备说什么,但下—刻,—股力量袭来,将她按进了怀中。
“知知,”夏静低沉的声线伴着温热呼吸扑在耳侧,仿佛情人昵语,“你终于愿意哄我了。”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说我很好,世界上最好。”
南知突然哑了声。
她隐隐猜到夏静的心思,只觉难以置信,却又夹杂—些难以言说的酸涩。
过了半晌,南知轻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夏静的手指慢慢捏紧,他打断她:“可如果我过不去呢。”
南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刻完全停止住了。
安静的夜晚,漆黑的房间,连同她大脑内的所有思绪,都定格在这句话的尾音里。
她不由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误会,她克服女孩子所有的自尊与矜持,登上跨国航班,期望与他在异国他乡重逢。而阴差阳错的错过后,她也是真的下决心将旧情尘封,至此又是许多年。
她很清楚夏静是个多骄傲的人,十年前的暴雨夜仍历历在目,她不觉得夏静像是会后悔的人。
可他说过不去。
被她尘封的那三年,他过不去。
怔忪之后,南知喃喃轻问:“你不恨我吗?”
夏静猛然—怔。
随后他慢慢收紧手臂,将她—点—点往怀里按得更深。
然后近乎妥协的,含糊不清地贴在她耳边说:“恨过。”
“但很短暂。”
南知在黑暗里眨眨眼,目光落在窗外零星的灯光上。
“夏静,我们之间——”
突兀的铃声打断她的话,沙发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格外显眼。
两人瞬间回神,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在理智回归的这—刻重新咽了下去。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将原本温情的气氛打破。
还是夏静率先有了反应。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牵着南知来到沙发边,然后才循着光拿起手机,将电话接通。
离得很近,南知依稀听见似乎是傅春生的声音。
待他挂断,南知整理了—下头发,声音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有急诊吗?”
“嗯,”夏静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打开手机电筒,迈步便往玄关走,“A夹,得马上赶过去。”
房门打开,走廊上的应急灯光倾泻进来,男人逆着光,身影挺拔修长。
南知跟过去问:“你没吃饭怎么办?”
“泡面对付下算了。”
发泄过后,他心情已恢复正常,整个人又变回散漫慵懒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脆弱失意的他只是错觉。
他甚至用轻松的语调开起了玩笑:“我有时候想,干嘛要学医给自己找不自在,回家继承家业不香吗。”
医院与医科大学隔着一条街,以往这个点,马路边会有很多出校门的学生。
而今晚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人影零星,处处都显得寥落。
夏静一路开上高架,路况很好,他将速度开得很快。
扑进来的劲风让陆亦舟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偏过头,看向从出来以后就不发一语专注开车的男人,“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夏静修长的指搭着方向盘,眉眼深沉:“换你车被磕了,你能心情好?”
“得了吧,上次那辆古斯特被撞也没见你这么不爽啊,”陆亦舟直觉今天夏静十分异常,“说说,究竟怎么了,你从下午就一直这样。”
男人顶着一张俊逸的脸,轮廓利落,高挺的鼻梁处偶尔掠过一抹飞逝的暗光,那一霎的清晰下,能窥见他神色中的冷清。
然而他沉默如石。
陆亦舟也不在乎他回没回答,自顾自说着:“你不会真让南医生全额赔吧?不走保险得把她底裤都赔掉。”
话音刚落,原本盯着前方的夏静忽然瞥了一眼过来,那一眼眼神森然,像是凉飕飕的寒风。
陆亦舟一哆嗦,莫名其妙:“干嘛,我又没说错,你不让人走保险这不是欺负人吗。”
夏静压了下呼吸,神色转暗:“我还不至于看得上她那点赔偿。”
陆亦舟:“得,明白了,你就是莫名其妙心情不好,正好南医生撞在了枪口上。”
“……”
陆亦舟呵笑一声,转头欣赏起雨夜的街景,夏静没再理他。
窗外清风夹着雨丝扑进来,带着细微的凉意。
陆亦舟搭着窗沿哼了会儿歌,忽然又道:“说实话,你刚才有点过了。 ”
夏静目视前方,嗓音冷淡:“哪里过了。 ”
“南医生人挺好的,你们以后又会经常合作,你刚才那态度,多少有点不留情面。”
见某人无动于衷,陆亦舟继续说:“刚才你非要人家私了,我感觉她都快哭了。”
夏静目不斜视,唯有绷紧的下颌线条让人感觉出他的冷漠,“我不是说过赶时间?”
“能有多赶,老爷子不至于半个小时都要催吧。”
夏静沉默。
真要说,确实也没什么好急的。
他只是见不得那女人淋雨的狼狈样。
看着心烦。
两人停止闲聊,又沉默地开了几分钟,陆亦舟看着窗外逐渐变得稀疏的车流,“呈儿,你这别墅离医院也太远了,我说你干脆在医院附近弄套房子吧。”
陆亦舟知道夏静在听,继续说下去:“有个印江澜,是两年前的楼盘,户型小点,其他都很不错,你要有想法,我去找南医生打听打听。”
夏静眼尾很快一掀:“问她?”
“南医生就住印江澜,物业好不好、居住体验如何问她总没错。”
说到这,陆亦舟又带了点不解地抱怨起来:“嗐,要不是你刚才得罪了南医生,说不定还能让她带咱们——”
“不用。”
夏静忽然沉了语气,清冷的嗓音透着警告意味:“别多事。”
-
夏静把车送去了维修店,九点多才回到家。
空荡的房子很冷清,只有暖黄的灯光带给她一丝安宁感。
夏静洗完澡出来,发觉雨似乎变大了。
她钻进卧房,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枕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快进入浅眠。
回忆冲入梦境,多年前的和刚发生的,混乱糅杂在一起,变成默影无声加载。
梦里,是高一刚开学不久,本该是做操的课间,因为下雨,课间操免除,学生们一下子多出来半小时的活动时间。
青春期的男生精力无处发泄,将篮球在教室的地板上拍得哐哐作响,走廊上挤满了人,处处都是嘈杂的人声。
空气是潮湿的,气温却不减闷热,夏静呆在教室受不了,撑了伞去学校后门的小书店。
雨天的小书店门可罗雀,夏静走过最前排的教辅书籍货柜,在无人的角落,盯着一排排书脊寻找当月的《萌芽》。
受众不大的文学杂志被店主放在货架的顶端,夏静踮着脚尖去够,却始终差了点。
她缓了缓发酸的手臂,正要再试,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余光里光线被遮挡,鼻息间闻到很淡的洗衣液清香。
她正诧异,只见两根素白的手指从斜侧探来,松松夹住《萌芽》,再轻轻一带,将其从货柜顶端抽了出来。
夏静吃惊抬眸,穿着校服的少年与她肩并肩,略微低头,漫不经心看她。
只一眼,她慌乱说了句:“谢谢。”
声音细如蚊蚋。
少年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杂志往夏静面前递了递。
夏静对他的观察,始于这只清厉漂亮的手。再往上,白皙的腕骨从校服袖口露出,是线条流畅又不失力量的手臂。
她情不自禁移动目光,定睛落在他的眉眼处,眼眶狭长,双眼皮线条折出漂亮的形状,一双眸子黑得纯粹,神态却很淡薄,减轻了眼型带来的凌厉感。
清冽又凛然,像雪一样的少年。
“还要什么?”
低沉的嗓音唤回夏静心神,她猛地垂落视线。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心跳,她只能从玻璃反射中看到他的身影,带着不为人知的颤动与慌乱接过他手中的《萌芽》。
“没有了,谢谢你……”
两只手隔着微小的差距交接而过,有人从书柜另一边逛出来喊他:“室内篮球场开门了,去不去啊夏静。”
猝不及防的第三人闯入,夏静像被抓到犯错的小学生,飞快收回手,连告别的勇气都没有,匆匆结账,撑伞跑入雨中。
细长的雨水如一道道银色的弧线,轻巧的在伞面滚落,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夏静却好似听不见,因为有更猛烈的声音盖过了这场雨。
下了台阶,她隔着三角梅,回眸眺望小书店。
清俊挺拔的少年懒散与同学交谈,一侧头,望过来的视线若有似无。
夏静吓了一跳,再次没出息的落荒而逃,一直到跑进连廊,这才停住。
她失魂落魄站了好久,直到铃响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她往教室走,步伐起初迟缓,随即逐渐轻盈,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却莫名填满了喜悦。
“夏静……”
夏静将音节轻轻含在齿间。
轻快而隐秘的少女心事,灌满那年潮热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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