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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仕途全文

全市虾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巅峰仕途》,现已完本,主角是叶庆泉宋嘉琪,由作者“全市虾蟹”书写完成,文章简述:我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人,我是一个奋发向上的青年才俊,带领家乡人致富,这就是我毕生的追求!...

主角:叶庆泉宋嘉琪   更新:2025-03-23 1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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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庆泉宋嘉琪的现代都市小说《巅峰仕途全文》,由网络作家“全市虾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巅峰仕途》,现已完本,主角是叶庆泉宋嘉琪,由作者“全市虾蟹”书写完成,文章简述:我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人,我是一个奋发向上的青年才俊,带领家乡人致富,这就是我毕生的追求!...

《巅峰仕途全文》精彩片段


“那个人眼神有些奇怪,小泉,你们认识?”宋嘉琪有所察觉,蹙起秀眉,小声问道。

“认识,是我一个同事,不过,相处得不太好。”我淡淡一笑,转过身子,把事情的经过略微说了一遍。

宋嘉琪抽出纸巾,擦了红唇,温柔地道:“小泉,别理那些人,咱们只专心工作就行,不去招惹麻烦。”

我笑着点头,轻声道:“没事儿,嘉琪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宋嘉琪抿嘴一笑,用手抵住下颌,那张秀美的脸蛋上,笑容渐渐褪去,眼波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惆怅。

黑色雅阁重新启动,往前开出一段距离,在一间饭店门口停下,一个看上去和杨文浩有几分相像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带着杨文浩母子二人一起往饭店里面走去。

进了饭店,三人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点菜之后,妇人这才抬起头,关切地问道:“文浩,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

杨文浩咬了咬牙,脸色阴沉地道:“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叶庆泉吗?刚才我看到他了,就在之前我们经过的冷饮店里,正和一个女人在调情。”

“原来是他啊!”

妇人皱了下眉头,忽然想起冷饮店里那个惊鸿一瞥的漂亮女人,心里有些不舒服,就撇了撇嘴,骂骂咧咧地道:“果然不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孩子,刚参加工作就学会勾搭女人了。”

杨文浩点了点头,添油加醋地道:“那人就是一个小混混,我打听过了,他在学校里就喜欢沾花惹草的,我就是看不惯他的行径,所以找他谈话,谁知道这家伙不知收敛,居然想动手打人。”

妇人哼了一声,又对中年男人道:“志鸿,文浩在单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你就不管管?”

杨志鸿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道:“同事之间发生一些小矛盾,这也正常,事情既然都过去了,就算了吧,以后别和这种人多废话就是。”

妇人面色一沉,不满地道:“怎么能算了?那小子这么过分,就该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知道点天高地厚。”

杨志鸿其实心里也知道,妻子溺爱孩子,从小就把他骄纵坏了,久而久之,使得杨文浩养成了嚣张自大的坏毛病。本想借着这事情说儿子几句,可见母子俩的脸色难看,也于心不忍,就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杨文浩见父亲松了口,顿时喜上眉梢,赶忙凑过去,小声道:“爸,你们公司最近不是在和农机厂搞合作嘛?叶庆泉的父亲就在农机厂上班,把那老头赶出厂去,应该问题不大吧?”

杨志鸿皱了下眉,轻声道:“这点小事,没必要搞得太大,这样吧,改天我去你们单位,找你们资源局的贾主任聊聊,让他找那小子谈谈。”

“不行,那小子刚进我们局里,目前这段时间在为高局长服务,贾主任那老狐狸,暂时不会去得罪他的……”

杨文浩有些急了,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黑着脸孔威胁道:“爸,出不了这口恶气,我就不去上班了。”

妇人在旁边见了,顿时生气了,铁青着脸道:“志鸿,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文浩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被人欺负了你都肯不出头,干脆,咱俩离婚好了,我带儿子出去过,也好给你挪出地方来,让那小妖精扶正。”



我立刻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摇着头道:“方哥,你想说什么事情我都清楚了,不过,真的抱歉,那个事情我帮不上忙。”

方正源愣了—下,随即醒悟,苦笑着道:“那天吵架的内容,你果然都听到了。”

我没有否认,而是轻声道:“方哥,如果实在想要孩子,就去领养—个吧。”

方正源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用,我家有个亲戚,就有个是领养的,结果那孩子长大后,很不孝,把老人打得快不行了。”

“那毕竟只是个别现象。”我有些挠头,在这件事情上,我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方正源抬起头,哆嗦着嘴唇道:“都怪那次演习,马勒戈壁的!那个新兵蛋子,把手榴弹丢错地方了,要不是我扑上去,周围几个人都得报销。”

我点了点头,小声道:“这我听说了,方哥,其实你心地很好,很善良。”

“那又有什么用?”方正源把脸扭到旁边,轻声的道:“小泉,这件事情既然都挑明了,也就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我摇了摇头,回绝道:“方哥,我和嘉琪姐之间,只是姐弟之情,不能发生那样的关系。”

方正源叹了口气,怅然道:“这也是找你的原因,要是别人,我还不放心呢。嘉琪那么漂亮,被别人尝到甜头,就不好断了,以后会很麻烦,你心地善良,总不会害我的。”

我涨红了脸,连连摆手,道:“方哥,你不要再说了,这事儿绝对不可以。”

方正源走了过来,摇晃着我的肩膀,焦急地道:“就—次,只要中了,我们两口子就搬家,走得远远的,咱们各自过日子,互不打扰,怎么样?”

我把脸转到旁边,轻声道:“就算我愿意这样做,嘉琪姐也不会同意的。”

方正源听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小泉,你不用担心,她那边的工作,我会想办法去做通的,女人嘛!都是那样子,就算心思活了,嘴里也是万万不肯的。”

我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方哥,你先别急,这事儿太突然了,你让我再想想。”

方正源额头冒汗,不遗余力地恳求道:“小泉,这个忙,你—定得帮我!”

我沉思半晌,咬了咬牙,苦笑着点头道:“好吧,嘉琪姐要是同意,我就干。”

推开低矮的栅栏门,两人走进小院,拴在西墙根上的大黄狗扯着铁链,上蹿下跳,汪汪地叫了起来,我把自行车放好,走到正房门口,敲了几下房门,笑着道:“文英阿姨,开门啊!”

约莫两三分钟后,文英阿姨推开房门,对着我笑笑,又扫了眼旁边的方正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声音冷淡地道:“正源,你还好意思过来?”

方正源耷拉着脑袋,狼狈不堪地道:“妈,我知道错了,这次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的。

文英阿姨哼了—声,撇了下嘴道:“得了吧,每次都这样,没—次能改掉,你啊,还是趁早回去,别耽误功夫了。”

方正源碰了软钉子,有些不甘心,陪着笑脸道:“妈,我就想和嘉琪说几句话,她要是还生气,我转头就走。”

文英阿姨顿时火了,瞪了他—眼,—抬手道:“嘉琪不在,去别处找吧!”

我笑了笑,轻声道:“文英阿姨,我们大老远赶过来看您,总得让我们进门喝口水吧?”

文英阿姨点了点头,把房门打开,侧过身子,小声道:“小泉,你进来坐,别管他,这人别的能耐没有,就知道欺负嘉琪!”

“话也不能这样说。”方正源嘟囔—句,就走到窗边,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


穆婉兰站在高副局长的休息室窗口,看着我消失的身影,问道:“高局,这个小伙子是你们局里新来的?”

“是啊,江州大学的高材生,今天刚来我们局上班。”

高启荣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色迷迷的看着她,满脸堆着笑,调戏道:“怎么?穆总,莫非看上这小帅哥啦?”

三十多岁的穆婉兰有着少妇成熟妩媚的韵味,在整个青阳市是出了名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外人第一次见到她,定会被她高挑身材所折服。短短十来年时间,在各路神仙鼎力帮助下,穆婉兰从当初一介小职员,迅速成为手握上亿资产的美女富婆。

穆婉兰没接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走过去坐在高启荣床边,关心的道:“高局啊,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难怪都不记得我为什么来了呢。”

“当然记得,王哥叫你来肯定是有事对你说的嘛。”

高启荣的手不安分的放在了穆婉兰黑色连裤袜包裹下的大腿上摩挲,笑着道:“一件对你非常重要的事情,穆总,我想你肯定对这件事感兴趣。”

高启荣一副色鬼的样子,嘴角带着邪笑,盯着穆婉兰贴身衣服下那对丰满的玉兔,故弄玄虚的卖着关子。

穆婉兰见对方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高启荣混迹官场多年,最大的缺点就是贪财好.色,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而穆婉兰善于察言观色,知道怎么抓住高启荣的弱点,从中谋取自己所需的利益。

欲擒故纵的把高启荣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拨开,穆婉兰神色娇媚的说道:“高局,听说你今天和林老板一起吃饭了啊。”

高启荣愣怔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的说道:“穆总还真是神通广大呀,你和老林都想争这开采权,王哥今天叫你来,就是想给你透露一下这事情嘛。”说着,他一张肥手又放在了穆婉兰的腿上,不怀好意的抚摸起来……

……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那个少妇和高副局长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要不然怎么敢不经高启荣的同意,连门都不敲,一声不响的就拉开局长休息室的门,进去了呢?

“或许,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应该认识一下她。”回家的路上,我仍在思索着这少妇,看上去多少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直到一个声音叫了我好几次,这才反应过来。

“小泉,在想什么呢,叫了你这么久,都没有听到。”方正源追到我身边,笑着打招呼道。

我微微一笑,轻声的道:“可能是第一天工作,有点不习惯吧,注意力有些不太集中。”

方正源一听,倒有些紧张了,赶忙劝道:“小泉,工作是很重要,可是也要注意保重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本钱要没了,以后就没机会翻身了。”

“谢谢方哥关心。”

我笑着点头,好奇地道:“方哥,你在这儿有什么事?”

“这个嘛,不太好说。”

方正源左顾右盼,见附近往来的行人很多,讲话不太方便,随即改口道:“小泉啊,我出来之后,发现身上没带钱,你身上有钱没?我去买包烟。”

我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几块零钱递过去,微笑道:“就只有这些了,够不?”

“够了,够了。”

方正源接过零钱,朝着旁边的小卖部走去,嘴里轻声嘀咕着:“真是见鬼了,今天的手气怎么会这样差。”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脸色不自觉的沉了下去,转头道:“方哥,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方正源黯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轻描淡写地道:“小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么点爱好了。”

“赌博害人害己,方哥,你还是早点戒了吧!”

自从方正源身上缺少了作为男人那方面的机能之后,就将兴趣转移到了赌博上面,我知道劝他也是对牛弹琴,就有些无奈,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我还在纠结心事,刚刚走到楼梯口,差点与人撞个满怀,抬头望去,那人却是嘉琪姐,她身穿浅蓝色吊带长裙,红色高跟鞋,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雪白的胳膊上,挎着一个黑色小包。

她脸上画了淡妆,唇上涂着口红,娇、艳欲滴,优美的唇线极为性感,嫩白的脸蛋上,带着迷人的笑意,更加显得娇俏艳丽,妩媚多姿。

宋嘉琪停下脚步,倚在门边,疑惑地问道:“小泉,怎么了,看你好像是有心事?”

“没什么,嘉琪姐。”我笑着回道,想起那天在门外偷听到的争吵内容,竟觉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敢去望那张艳光四射的俏脸。

一种异样的情绪,似乎在心底酝酿着,却又说不清、道不明,让我在面对嘉琪姐时,不再像以前那样坦然。

宋嘉琪却是神态自若,仿佛早就忘记了那件事一般,咯咯一笑,道:“小屁孩,我可是被你吓了一大跳,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呢。”

我轻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微微一笑,望着那张妩媚的俏脸,轻声道:“嘉琪姐,这是要出门吗?”

“嗯,出去买些东西。”

宋嘉琪嫣然一笑,再次提醒道:“小泉,你刚才的气色不太好,刚参加工作,这样的状态可不行,要多吃点好的,保证自己的营养,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这番话本来很平常,放在以往,并不会引发歧义,可此时听到,就多出了些耐人寻味的意味,不禁让我怦然心动。

“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有些吃惊地盯着宋嘉琪,见她眉宇间满是关切之意,不像是在暗示什么,就点了点头,快步向前行去。

走出几米远,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发现一路跟来的方正源站在不远处,正在跟宋嘉琪说话,夫妻俩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到谈话内容。

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宋嘉琪满面怒容,一手推开方正源,愤然离去,婀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看来还是没谈拢!”我皱起眉头,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彭克泉展颜一笑,轻声道:“这杨志鸿倒挺机灵的,很会来事儿,难怪生意做得那么大。”

尚庭松笑了笑,却不以为然地道:“生意人嘛,圆滑点也正常,但也应该本本分分的做事情,不能总想着拉关系,走后门。”

刘先华笑着点头,举起杯子,轻声道:“尚市长,彭市长,咱们继续喝,难得请到两位领导,一定要尽兴。”

这顿酒喝了大半个小时,一行人就离开包房,说说笑笑地下了楼,杨志鸿还没走,见众人走来,赶忙上前敬烟,尚庭松和彭克泉都摆了摆手,没有接烟。

显然,他杨志鸿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让副市长对他另眼相看。

刘先华倒是接过了香烟,而且很客气地凑上去,笑眯眯地道:“杨老板,还没走?看这样子是在等我们吧,有什么事儿?”

杨志鸿笑着点头,掏出打火机,帮刘先华点上烟,压低声音道:“刘厂长,还真有一件小事情要麻烦你。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前些日子,在单位里被一个穷小子给欺负了,同事都在背后笑话他,到现在我儿子都没法抬头做人。”

刘先华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杨老板,你儿子又不在我们厂,这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杨志鸿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当然能帮忙了,这事情对刘厂长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欺负我儿子的那个小子叫叶庆泉,他的父亲就在你们农机厂上班,叫宋建国。刘厂长,反正现在下岗的人很多,你能不能把他弄滚蛋?”

“杨老板,你的意思是……让我开除宋建国?”

刘先华睁大了眼睛,故意提高音量大声的说道,走在前面的尚庭松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这边,眼里满是诧异之色。

“啊,不是,刘厂长,您别误会,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方便就算了。”杨志鸿也是个人精,感觉苗头不对,就想趁机开溜。

刘先华却招了招手,笑着道:“老宋啊,正巧你在这里,有什么误会,大家澄清了比较好。”

宋建国走了过来,纳闷地道:“刘厂长,我不认识他啊!”

杨志鸿见状,心里就是一惊,赶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道:“抱歉,抱歉,刘厂长,宋师傅,这是个误会,误会!”

“误会?”尚庭松走了过来,满脸不悦地道:“老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先华笑着走过去,悄声的道:“尚市长,是这么回事儿,他家儿子和叶庆泉之间有点小矛盾,闹得不太愉快,杨老板就琢磨着,让我把老宋赶出农机厂,帮他儿子出一口恶气。”

“胡闹!”

尚庭松勃然变色,皱眉看着杨志鸿,声色俱厉地道:“杨老板,你不要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了,这样下去,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杨志鸿登时懵了,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道:“尚市长,这件事情的确是个误会,我的本意……”

刘先华斜眼望着他,哼了一声,悄声道:“尚市长,咱们走吧,这种人,不值得和他一般见识。”

尚庭松冷冷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彭克泉道:“这是什么歪风邪气,小一辈之间闹一点别扭,居然让他这当家长的赤膊上阵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彭克泉也笑笑,附和道:“这人是有点莫名其妙,心胸这样狭窄,还怎么做生意啊!”

刘先华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着副厂长周衡阳道:“回头把合同取消了,和这种人做生意,早晚要跟着倒霉。”


“别,嘉琪,不要生气,你听我说……就—次,只要怀上了,咱俩就什么都不愁了,以后,我都听你的。”方正源有些心虚了,忙把半截烟头熄灭,忙不迭地过去哄劝道。

宋嘉琪却根本不理会,倏地站起,头也不回地去了厨房,“砰!”的—声,用力将门关上,大声喊道:“方正源,你要是再敢提这事儿,咱们就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正源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良久,他艰涩的叹了口气,同样扯着脖子嚷嚷,道:“就算是离婚,你也要把孩子给我生出来!”

……

我写的关于深化国企改革的几点建议引发出的事件,仍旧在继续发酵中,这份文件被青阳市提交到省里,得到了省政府的肯定,并专门发文,令江州省各个市县推广学习。

与此同时,在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农机厂内部热情高涨,在文件的指导下,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改革措施,除了有条不紊地组织生产外,还要接待来自各地市的调研人员。

宋建国这阵子很忙,厂长刘先华将他安排到改革试点小组里,做了职工代表,不论农机厂开会,还是些其他的接待工作,他总是要带着宋建国,明眼人—眼就看出,老宋是得到重用了。

晚上八点多钟,宋建国来到我住的屋子里,将衣服挂好,就去了我的卧室,将—封厚厚的信封丢在书桌上,笑呵呵地道:“小泉,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

我有些好奇,打开信封望去,发现里面是—叠百元大钞,仔细清点,竟有五千元之多。

宋建国坐在沙发上,目光温润地注视着我,笑着解释道:“这笔钱,—部分是青阳晨报给出的稿费,另—部分是我们农机厂给你的,算是奖励。”

我微微—笑,把信封放在旁边,轻声道:“好吧,宋叔叔,你替我谢谢刘厂长。”

宋建国“嗯!”了—声之后,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小泉啊,还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刘厂长有个想法,他想聘你当我们农机厂的顾问。”

我悚然—惊,脱口而出道:“什么,让我去当顾问?”

“对,就是想聘你做顾问。”

宋建国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又笑着解释道:“其实,你也不必做什么,就是抽空去农机厂转转,提—些合理化建议,再给工人们进行培训。”

我微微皱眉,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宋叔叔,我现在刚工作不久,自己还是—名菜鸟新兵,如果这样做了,以后传出去,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宋建国点了点头,皱眉道:“我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之前和刘厂长也已经说了。不过,他说不怕,既然省里都采纳了你的方案,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农机厂这样做,也就无可厚非了。”

我连连摆手,笑着道:“不行,绝对不行,宋叔叔,你还是赶紧帮我推掉吧!”

宋建国有些无奈,犹豫着道:“小泉,刘厂长再三叮嘱,—定要我做通你的思想工作,就这样拒绝,怕是不大好吧?”

我微微皱眉,虽然不肯同意,但也不愿让宋叔叔为难,就想出—个折中的办法,轻声道:“那就这样,我不要什么顾问的名头,也不领工资,只帮着写材料,至于培训工作,就交给别人去搞。”

宋建国听了,略—沉吟,就点头道:“嗯!这样处理是稳妥—些,小泉,那我明儿就和刘厂长这么说。”


我进了屋子,径直向西边那间卧室走去,推开房门,果然看到宋嘉琪,她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件毛毯,走近了才发现,她面色略显憔悴,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我有些心酸,悄声问道:“嘉琪姐,你怎么了?”

宋嘉琪伸出白.嫩的小手,理了下秀发,娇慵地坐起,怀里抱着毛毯,柔声道:“有些头疼,好像是感冒了。”

我坐在床边,关切地问道:“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现在感觉还好。”宋嘉琪勉强—笑,悄声道:“小泉,听爸爸说你这阵子工作很忙,怎么到这来了?”

我笑了笑,向窗外努努嘴,小声道:“方哥知道错了,把我搬来当救兵,来请你回去。”

宋嘉琪轻轻摇头,咬着粉唇,语气坚定地道:“不回去了,我想好了,这就和他离婚!”

我将信将疑,试探着问道:“嘉琪姐,你是认真的?”

宋嘉琪点点头,赌气地道:“当然了,日子过成这样,真是没法维持了,我宁可—辈子单身,也不愿和他在—起了。”

我想了想,微笑道:“那也好,我出去和他说说吧,早点分了,也许对你们两个都好。”

宋嘉琪却伸出右手,拉住我的胳膊,‘扑哧’—笑,蹙眉道:“你个小屁孩,正经事不做,管人家两口子的闲事干嘛!”

我摸着鼻子,嘿嘿笑了起来,轻声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毕竟在—起几年,还是有感情的,对吧?”

宋嘉琪眼圈—红,哽咽着道:“他这个人吧,毛病虽然多些,可心眼不坏,对我也很好,真要离了,确实有点舍不得。”

我叹了口气,小声劝道:“嘉琪姐,既然这样,就消消气,有什么矛盾,当面说开就好了。”

宋嘉琪转过俏脸,默默地流泪,半晌,才抹了眼角,悄声道:“叫他进屋吧,好好哄哄我妈,老人家真是气坏了呢!”

“好吧。”我点了点头,看了她—眼,转身离开。

方正源站在门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见我出来,赶忙凑过去,焦急地道:“怎么样?”

我笑了笑,轻声的道:“嘉琪姐那边没事儿了,就是文英阿姨还在生气,你得哄着点。”

方正源长吁了口气,笑着道:“那就没事儿了,我这丈母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还是蛮好的。”

我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手脚勤快点,多帮老人干点活,她自然会对你有好印象了。”

方正源‘嗯!’了—声,忙溜进房间,拿了条干净毛巾,跟在文英阿姨的身后,东擦西抹,甜言蜜语地哄着,几乎把好话说尽,文英阿姨却面罩严霜,始终没有好脸色。

他有些气馁,就走到文英阿姨身前,愁眉苦脸地道:“妈,以前都是我的错,这次我是诚心悔改的,您千万要给次机会。”

文英阿姨放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了他—眼,冷冰冰地道:“正源,嘉琪心太软,总是狠不下心和你离婚,可你天天游手好闲,没个正事儿,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头?”

方正源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妈,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托了关系,过段时间就能去上班,到时和嘉琪—块打拼,多赚些钱,争取早点把日子过好,免得二老跟着操心。”

文英阿姨冷笑了—下,摇头道:“你那些鬼话,也只有嘉琪会信,回家以后,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老样子了。”

方正源有些恼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低眉顺目,继续恳请道:“妈,放心好了,这次不会的。”

文英阿姨见他再三恳求,终于心软了,叹了口气,摆手道:“好了,你们家的事情,我不管了,有什么话,回屋和你媳妇说吧。”


我愣了—下,哭笑不得地道:“瞧你说的,有那么难戒吗?”

方正源吸了口烟,把烟头熄灭,苦笑道:“怎么说呢,每次戒赌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心烦意乱,紧张焦虑,还会整夜失眠,只有进了赌场,才能兴奋起来。”

我摆了下手,淡淡地道:“要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你就能慢慢克服了。”

“你说的对。”

方正源打了个哈欠,抬腕看了下表,笑着说道:“小泉,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跟我—起过去吧,把你嘉琪姐接回来,估计这会儿,她应该消气了。”

我连连摆手,笑着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跟着掺和什么?”

方正源叹了口气,悻悻地道:“走吧,岳母家的意见很大,不带上你,我连门都进不去!”

我笑了笑,摇着头道:“方哥,你这姑爷当的,也太失败了。”

方正源哭丧着脸,摆手道:“没办法,兜里没钱,到哪都不受待见!”

我微微皱眉,毫不客气地道:“借口!”

方正源走到门边,苦笑着道:“行了,你个半大小子,就别教训我了!”

我们俩—起下了楼,我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载着方正源离开小区,向东郊行去。

半路上,方正源抬头望天,小声嘟囔道:“小泉,其实想想,真离了婚,其实也不错,我已经拖累了嘉琪这些年,怪不忍心的,要是分开后,她也就解脱了。”

我没有吭声,沉默了好—会儿,才轻声道:“既然都这样想了,为什么不对她好点,再卖些力气,把日子过好呢?”

方正源轻轻摇头,愁眉不展地道:“道理谁都会讲,可像我现在这个样子,日子又怎么能过好呢?”

我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方哥,只要你肯卖力气,早晚能摆脱现状的,咱们还年轻,有很多赚钱的机会。”

“不只是钱的事儿。”方正源拿手捂住脸,痛苦地道:“穷倒不怕,怕的是人生没有奔头。”

我微微皱眉,也有些同情这个男人,小声劝道:“方哥,想开点吧,别总钻牛角尖。”

方正源点了点头,又摸出—颗烟点上,慢吞吞地吸了起来,脸上满是惆怅,过了许久,才摇头道:“当初真不该结婚,嘉琪是个好女人,是我害了她。”

我沉默了,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很快上了土路,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前行去,远远地,就能望见—座小山,山上满是葱郁的树木,文英阿姨的房子,就在山脚下不远处。

方正源狠吸了口烟,又轻声问道:“小泉,那些杂志,你都看了吗?”

我笑了笑,随口应道:“看了,还不错。”

方正源咳嗽了几声,嗓音干涩地道:“杂志虽然好看,不过,还是真人更漂亮,小泉,找机会,方哥领你出去玩玩,怎么样?”

我笑着摇头,心里嘀咕:这方面我可有经验,哪里还需要你领我去玩。

方正源摸着下巴,吞吞吐吐地道:“如果……不是那些女人,而是—个很漂亮的……”

我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道:“方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想着马上怎么把嘉琪姐哄开心才是!”

方正源却摇了摇头,跳下车子,低声的道:“小泉,停下,咱们商量些正经事。”

我微微皱眉,刹住车闸,回头道:“方哥,你今儿是怎么了,好像怪怪的。”

方正源蹲在路边,双手抱头,表情痛苦地道:“小泉,方哥有事求你帮忙,这次不是借钱。”

我把自行车支好,走了过去,轻声的道:“方哥,什么事情啊,你说吧。”

方正源低头望着脚下,失神地道:“有些不太好开口,小泉,方哥要告诉你个秘密,不过,你要保证,不能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到了家乡青阳市的资源管理局,一拿到派遣证,我就迫不及待的跳上了返家的列车。

因为,我想念我的家人了。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可就在我读初二那年,妈妈却生病永远离开了我。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文英阿姨收留了我,等到妈妈的身后事刚办理完,她就将我接回了家。

文英阿姨除了她老公宋建国之外,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宋嘉琪。嘉琪姐比我大四岁,从小就长得极为漂亮,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身后追求者众多。

嘉琪姐对我很好,可惜中专毕业后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就租了个门面,开起了服装店。

因为她长得漂亮,打扮也时髦,无形中就给自己的服装店打了广告,所以她小店的生意一直不错。

也许是红颜祸水,在家人庆贺我得了文科状元那天,发生了一件影响我一生的大事。

那天晚上,在饭店吃了顿丰盛的酒席后,嘉琪姐去托运站拿包裹,我将酒喝多了的文英阿姨和宋叔叔送回家后,骑上自行车,赶去托运站接她。

刚到那家叫华军托运站的门口,就听见室内隐约传出吚吚呜呜的呼救声,我心头一紧,赶忙推开虚掩的铁门,发现托运站的老板李华军在屋内正对嘉琪姐欲行不轨……

我破门而入时,嘉琪姐已经被压在办公桌上,满头秀发披散在精致的俏脸上,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而李华军正用身体死死压着嘉琪姐,看样子是想霸王硬上弓。

怒火霎那间涌上心头,我左右一瞧,刚好看见门旁靠着一根抬货用的木棍,我抄起棍子,使出全身力气朝那家伙头上、身上一通疯狂的乱砸……

事后我们连夜报了案,可事情的结局不太美妙,李华军强.奸未遂固然要服刑,而我因出手过重,导致对方左臂骨折、肋骨断裂,并伴有重度颅脑损伤。

李华军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时,我却已经先他一步被羁押在了看守所。

我从不后悔为了保护嘉琪姐将那混蛋打伤,但想到以后自己的前途就这么毁了,我还是有点茫然失措。

就在我感觉万念俱灰时,案情却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宋叔叔一家人来看守所接我时,说好像是省里的一个大官碰巧听说了我的案子,在他的关心下,我才得以被无罪释放。

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没过多久到了开学的日期,我终于踏上了去江州大学的求学之路……

说实话,我的条件很好,英俊帅气的有点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在校园里经常能引来一些女生花痴的目光。

黄昏时分,列车到达了青阳火车站。

从火车站出来,我的心情有点激动,马上就能见到我最爱的嘉琪姐了。可到了嘉琪姐家门口,我正要伸手敲门时,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二哥最好,可你不愿意,那小泉总可以吧。”是姐夫方正源的声音。

“不行,小泉才多大,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嘉琪姐好像很生气,嗓门很高。

“多大?大学毕业都要工作了,难道还小啊?嘉琪,找他总比找别人好吧?况且,你们家人对小泉一直很照顾,他肯定会愿意帮忙的。”

宋嘉琪断然回绝道:“不行,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嘉琪,你别拒绝得这么快,再仔细考虑一下吧。”方正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继续劝说道。

“方正源,你疯了是吧?亏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我宋嘉琪不是那样轻浮的女人,你以后休想打这种主意,我绝对不会干那样的事情。”宋嘉琪显然是气坏了,嗓音尖细,声音似乎在微微发抖。

“嘉琪,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孩子?难道你想被人嘲笑一辈子?”方正源也着急上火了,音调陡然拔高了几度,连珠炮似地发问。

“你,你……方正源,明明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要扯上我?”宋嘉琪越说越气愤,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夫妻之间的争吵,也是越来越激烈。

听到屋里面两人的对话,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旋即发出一声苦笑。

这几年我假期回家,偶尔听见宋叔叔和文英阿姨嘀咕,说方正源和宋嘉琪之间争吵最多的事情就是孩子,其次就是方正源逐渐有点嗜赌成性,这几乎成了两人最大的心病。

此事牵涉到一桩鲜为人知的秘密,方正源以前在部队的一次特训中,不幸被流弹击中了那个地方,虽然并未伤及人命,但还是身负重伤,并且,留下了极大的生理问题,这才提前退役。

也正因如此,导致宋嘉琪和方正源之间始终无法拥有一个孩子,加之方正源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双方父母一直在催促,在这件事情上,便是愈发的紧迫起来。

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夫妻间的这个事情,竟然会牵扯到自己。无法否认,我对嘉琪姐一向都有好感,有着浓厚的爱慕之意。

但也仅限于此,文英阿姨和宋叔叔是我的恩人,嘉琪姐对我也关爱有加,是我敬重的女人,我就算再喜欢宋嘉琪,也不会对她做出非分的举动。

房间里面,夫妻二人的争吵愈演愈烈,我思索半晌,终究还是敲了敲门。

嘉琪姐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有些吃惊,俏脸倏地红了,神态也有些不自然。方正源却探过头来,认真的打量我两眼,才笑着道:“小泉啊,我说去车站接你,你非说不用,瞧,到现在才回来,之前岳母还打电话来问你呢。”

“火车经常晚点,我那么大的人了,哪还要你接。”我不动声色的笑着道,也顺势看了方正源两眼。

毋庸置疑,方正源有着令女人心动的外表,他身高体壮,在部队时就锻炼出了一副好身体,脸型硬朗,充满了阳刚之气,若不是身体那方面的隐疾,两人的婚姻应该是颇为幸福的。

宋嘉琪这时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小泉,你先进来坐一下,等我和你方哥换件衣服就走,爸妈在家等你吃饭都等急了呢,都打几次电话问你了。”

我稍一犹豫,摆了摆手,轻声道:“不坐了,你们换衣服吧,我先把行李放回屋子里。”

妈妈留下的房子和他们的婚房很近,现在我分到了资源管理局工作,因为文英阿姨家住的地方靠近乡镇,离市区较远,所以他们就帮我将房子重新粉刷了一下,便于我居住。

嘉琪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好,我们一会在楼下碰面。”

“嗯,好的,嘉琪姐。”我点了点头,又瞥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轻轻带上房门,宋嘉琪神色黯淡了下来,眉宇之间,满是烦恼之色。而方正源则若有所思地道:“嘉琪,我觉得小泉应该是听到我们之间的话了。”

宋嘉琪吓了一大跳,指尖一抖,手里的茶杯险些掉落,她立刻没了主意,神色慌张地道:“怎么可能?不会吧,他……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可怎么做人呀,唉!”

方正源趁机发起了攻心战,斩钉截铁地道:“嘉琪,不管怎么样,话我已经都对你说了,你也好好想想吧,我觉得小泉人还不错,心地善良,嘴巴也挺严实,他应该不会和外人乱讲的。”宋嘉琪像是没听到他这话似得,表情呆滞的走到桌子旁,缓缓坐下……

下楼时,我脑海中犹自回荡着宋嘉琪和方正源之间的谈话。点了支烟,沉思良久,我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忽然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念头?对于我而言,宋嘉琪一直都是姐姐的角色。当初嘉琪姐结婚时,我也只是郁闷了一阵子,也未见得有多么的伤心,为何听到他们两人今天的争吵,反而会有些心绪不宁了呢?

过了一会儿,我们三个人在楼下汇合,说说笑笑,打了辆车去了文英阿姨住的地方,晚上一家人相聚,饱餐一顿之后,却怀着不同的心情各自散去。


随着高见进了酒店包厢,我一眼就看到醉倒在桌边的宋叔叔,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我知道,肯定是宋叔叔喝多了酒,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这时,高见略微侧过身子,冲着尚庭松笑了笑,轻声的道:“尚,我把人找来了,他就是叶庆泉。”

“嗯!”尚庭松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坐吧!”

我没有挪动地方,而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尚我知道,您心里可能有些疑问,还是先问问题吧,站着回答挺好的。”

“嗯?”

尚庭松眉头一挑,隐隐觉得,这个小伙子不简单,他拿手指着桌上报纸,笑着问道:“叶庆泉,报纸上那篇稿子,真是出自你的手笔?”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的道:“没错,是我写的。”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写的吗?”

尚庭松微微皱眉问道,不要说他感觉疑惑,光是从旁边几人的表情上来看,其实大家多半是不相信的。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尚,你可以用手稿核对一下笔迹嘛!”

尚庭松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貌似刁难的道:“笔迹?这是可以模仿的,不太好确定。”

我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轻笑道:“尚,那不如这样,你出题吧,我接招就是了。”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饭店的包厢,立即变成了考场,而主考官自然就是副尚庭松了,他手持报纸,把一个个问题抛出来,咄咄逼人地发问,那架势,似乎不把呃难倒,他是绝不想罢休。

而我是成竹在胸,对这些自己写出来的问题,自然都能进行深入浅出的解答,有时为了更好地说明,我还特意要来纸笔,用相关图表来详细说明,这样简单直接,又一目了然,效果更加明显。

在谈及农机厂的问题时,厂长刘先华也提了几个关心的问题,我也是一一回答,就股份制改革、用人制度、绩效管理方案,精细化生产管理,和市场营销等方面的问题,都给出了详细的解答。

我尤其点出,农机厂信息闭塞,在生产和营销方面,远远无法跟上市场发展的步伐,更重要的是,没有核心技术和拳头产品,在没有解决后两个问题前,决不能盲目扩张。

刘先华听了,震惊之余,也感到极为好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想到,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居然能将农机厂的问题分析得如此透彻,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尚庭松也是感同身受,事实上,他刚才提的那些问题,已经涵盖了很多领域,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是常人很难涉及的,但我都用平实的语言,给出了准确的解答。

“这个年轻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尚庭松皱起眉头,盯着我看了半晌,又轻声道:“那么,请你再讲讲,这次即将发生的国企破产风潮,它的诱因是什么呢?”

我笑了笑,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外在因素,是受到全球范围内的国企私有化浪潮的冲击,而引发的负面反应;内在原因,则是国企管理落后,效率不高,市场竞争力不足的必然结果。”

尚庭松大感兴趣,笑着道:“嗯!你接着说!”

我之后又做了深入解释,把国外一些国家,包括英国、德国、日本、俄罗斯等国在国企私有化的过程当中暴露的一些问题和取得的经验,都分别一一罗列了出来。

紧接着,我话锋一转,又回到国内,提起两年前,正是在那次会议上,政府提出了要搞好国有经济,抓好大的,放活小的。

但在实际操作当中,很多地方上的做法,都过于激进,把抓大放小变成了只保留大型国有企业,而一些规模较小的国企,则一卖了之,全面退出市场。

甚至,个别地方的领导,借着这个政策,进行假破产,真逃债,以各种手段,侵蚀国有资产,中饱私囊,因而实质性地推动了破产风的蔓延。

尚庭松听了,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在这个话题上,他很赞同我的说法,但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却不太好表态,半晌,才微笑道:“在这方面,我们青阳市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笑着道:“这点我也确信了,自从看到文章上报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尚庭松哈哈一笑,爽朗地道:“这正是要找你来的原因,叶庆泉,你这个警钟敲得好啊,很及时,也很响亮,我代表市里,向你表示感谢。”

我笑了笑,赶忙说道:“尚您言重了,感谢不敢当,不过,现在我可以坐了吧?”

“快请坐,请上座,哈哈!”尚庭松面带笑容,居然站了起来,拉开旁边的椅子,笑容可掬地道:“叶庆泉同志,你年纪轻,刚见面时,我们难免会有一些怀疑,请你不要见怪啊!”

我坐下之后,笑着说道:“尚,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平时喜欢阅读这些闲书,读的多了,有时候自己就难免瞎琢磨一番,正巧碰到农机厂搞意见征集工作,所以我才试了一下。”

尚庭松双手抱肩,有些感慨地道:“叶庆泉,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底蕴深厚,见识不凡,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我笑着摇头,赶忙谦逊地回道:“尚,您太过奖了,不过是仗着年轻胆大,在领导面前班门弄斧而已。”

尚庭松哈哈一笑,摆手道:“小叶,你过谦了。”

“过分的谦虚,可就等于是骄傲了啊!”刘先华端起酒杯,笑吟吟地道:“来,叶庆泉,我敬你一杯。”

我赶忙推辞,笑着道:“刘厂长,我一会还要回单位上班,您也知道,我刚参加工作,要是被我们领导看见我喝酒去上班,怕是对我……”

刘先华自己就是农机厂的一把手,对我的话是深以为然。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连连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听了你一席高论,都快忘记你是个才工作的年轻人了。”

尚庭松侧过身子,好奇地道:“叶庆泉,听说你还是前几年我们省的文科状元?上的是江州大学?以你当时的成绩,完全可以上燕京、清华之类的,为什么上江州大学呢?”

我听了之后,稍有些犹豫……

上学时,我每次考试都排在学校的前三名,老师们认为以我的成绩,高考有很大的希望能进清华、北大。但我妈妈去世前曾叮嘱,让我以后不要去京城上大学,所以高考报志愿时,我只填了我们本省的江州大学。

当时老师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为我惋惜。但我凭借儿时的记忆,隐约中知道,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好像在京城工作,妈妈不想让他打扰我以后的生活,才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决定。

但这些埋藏在心底的事情我没必要说,于是笑了笑,轻声道:“不想离家太远,就考了江州大学了。”

“不错,不错!”

尚庭松展颜一笑,望着我赞不绝口,随即取出名片递给了我,微笑着道:“叶庆泉同志,你很好,是个相当不错的苗子,这是我的名片,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谢谢”

我笑着点头,恭敬的双手接过名片,扫了一眼,郑重地收起来。我知道,能够绕过秘书,直接给尚庭松打电话,这已经是一种特权了,不过,这个电话非常重要,轻易不能打。

散席之后,尚庭松作为领导先走,刘先华和周衡阳紧随其后,到外面去结账,三人离开包厢后,一直醉得不省人事的宋建国忽然坐起,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悄声的道:“小泉,我们也快走吧。”

我登时愕然,随即醒悟,咧嘴笑了起来,没想到宋叔叔这么厚道老实的人,居然也会装醉。

不过,我还是扶着宋建国走出去,微笑着道:“宋叔叔,你没什么话想要问我的吗?”

宋建国叹了口气,轻声道:“小泉,你写的那文章其实我不太懂,但是你做的这么好,我看着也很欣慰,没什么好问的,叔叔相信你。”

宋建国的价值观简单而朴素,没有什么大道理,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语言,却让我十分的感动。

因为我心里清楚,换成别的人,是没有胆子把材料递上去的,毕竟万一出了事情,是会受到连累的。


嘉琪姐不在家,我也懒得做饭,就回到文英阿姨家里,正巧饭菜已经上桌,宋叔叔也在家,他文化程度不高,做的是技术活,平时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就算是表达关心的方式,也是简单直接。

见我进了屋子,宋建国把手一抬,招呼我坐下,满脸慈祥地问道:“小泉啊,最近怎么样,工作没什么压力吧?”

我夹了一口菜,笑呵呵的道:“还行,刚上班,暂时只是做些帮领导跑腿打杂的事情。”

宋建国脸上笑容更浓,点头道:“那就好,你可别看不起跑腿打杂的事情,要知道,领导能让你做这些,你就比别人多了一分机会,但也不能骄傲,可要扎扎实实地做事情。”

“好的,我记住了。”我笑了笑,拉开椅子,规规矩矩地坐下,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相反,我很享受宋叔叔像父亲似得询问和教导,对于我来说,能够再次享受家庭的温暖,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没有理由不珍惜。

吃饭时,文英阿姨发了通牢骚,对象是方正源,还是关于他向别人借钱的事情,但根子上依然是赌博引起的。

对于周围邻居那些靠死工资吃饭的家庭而言,老是向别人借钱,还拖着不还,会导致人家极大的反感,毕竟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按文英阿姨的说法,方正源最近找人借钱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有的时候身上没钱,十块八块也要,这不免让文英阿姨极为气愤。

我摇了摇头,方正源好赌,刚结婚时还懂得收敛,没有惹出太大的麻烦,但近期赌瘾却越来越大,脾气也愈发地暴躁起来,平日里极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赌场里面。

而宋嘉琪又是个传统保守的女人,无法狠心抛却方正源,两人这样一拖再拖,这日子最终估计是有点悬。

从文英阿姨家出来时,我感觉有点烦躁,自从和女友分手后,我压抑了许久,今天看见那风.骚入骨的少妇后,内心欲.火被勾起,竟然有点蠢蠢欲动了,于是就坐车去了青阳市最火爆的酒吧“黑夜精灵”,准备去那里排遣一下空虚。

黑夜精灵酒吧是青阳市最早、也是最有名气的一家酒吧,每到夜晚,里面人满为患,尤其以单身小姑娘和年轻少妇居多,来这里的人,多半都目的不纯,找一夜.情和炮友的人比比皆是。

到了黑夜精灵酒吧门口下来,我看虽然时间还早,才九点不到,但见三五成群的红男绿女们已经来了很多。我也加快了步伐,跟随着众人钻进了黑夜精灵里,此时里面已经霓虹摇曳,人影绰绰了。

一看到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我两眼放光,赶紧在吧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顺便拉了个椅子过来给随时可能过来搭讪的美女预备着。坐下之后,我点了一支雪狐伏特加,这种酒较为廉价,适合咱这穷小子消费。

女侍应给我拿来酒,兑好雪碧,朝我抛了个媚眼,笑吟吟的说道:“帅哥,请慢用。”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见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笑了笑,没搭理她。

女侍应大概还不死心,又朝我身边挤了挤,耳畔忽的一热,女侍应朝我耳朵吹了口气,咯咯一笑,嗲声嗲气的问道:“帅哥,手机号多少呀?”

我笑了一下,假装没听清楚,淡淡的问道:“美女,你说什么?”

她几乎是趴在我肩膀上,嘴唇贴着我的耳朵上,道:“你手机号是多少呀,改天有时间一起聊聊好吗?”

见这女孩步步紧逼,我实在装不下去了,就轻笑着摇摇头,干脆的道:“一起聊聊?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我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立马晴转阴,“切!”了一声,道:“我看你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说着,她一扭腰,端着空盘子就闪进了人群里。

我朝着她的背影举起酒杯,笑道:“美女,真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具有这么优秀的品质?”

随即,我就被四周袅袅婷婷的女人们迷住了,视线落在那些随着舞曲扭摆的玲珑娇躯上。劲爆的音乐下,酒吧里的女人似乎比我们男人要更加疯狂,狂乱的摇动着像蛇一样的身体,疯狂的晃动,美臀颤颤,秀发乱舞,看的我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一杯雪狐伏特加快喝完了,我也没有物色到什么美女,我遗憾的拍了拍手,晚上没逮到猎物,看来得准备打道回府了。

正当我将酒杯端起,想干了里面剩下的酒时,一个影子笼罩在我眼前,我仰脸一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少女在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见我在看她,小美女瞥了我一眼,牙尖嘴利的道:“看什么看呀,没见过美女呀!”

我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好玩,伶牙俐齿的不说,声音蛮清脆的,还挺好听,就笑着搭讪道:“美女,一个人来玩啊?”

美女挺翘的琼鼻一抬,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呀!”

我讶异的打量了这小辣椒一眼,这几年和女孩子玩耍,凭借着自己英俊的相貌,能让我吃一鼻子灰的女孩还真的没有,倒是逗得我来了兴趣,就耐着性子,笑着说道:“美女,别介,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大家聊聊呗。”

“切,谁和你聊呀!还不是想泡我!”

小美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花花肠子,搞的我登时无语,喝了口闷酒,我心想这样不行,这小辣椒有点公主病,不能宠着她,要不然,她能上天了。

于是我反其道而行之,挖苦她道:“切,还泡你呢,你也不看看你,那地方平的跟飞机场一样,泡你哪里啊?”

小美女一听就急了,朝我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道:“你……你个臭坏蛋,我,我哪里像飞机场啦?就算没她们的大,过两年不就能赶上了呀。”

我哈哈笑了,觉得这小姑娘真的好玩,就继续逗她道:“过两年?哈哈,难不成你还会二次发育啊?”

小美女转过头来,呲着一对漂亮的小兔牙,略显稚嫩的声音,道:“你才二次发育呢,我还没到十八岁呢,肯定还能发育了!”

“没到十八岁?这么小就敢到酒吧来瞎混,你不怕遇见坏人啊?”

小美女嘴巴撅得老高,捏着粉拳,恨恨的道:“坏人?哼!你就是个坏人,看你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没安好心?呵呵,你瞧瞧到这地方来的男人女人,有几个是纯洁的啊?小妹妹,你别太天真了好不好。”

我轻笑着摇头:“再说了,过两年你也许还这样一马平川呢,依旧是飞机场,还看你呢,切!”

“你个大坏蛋!”

小美女气的嘟着嘴,一张樱桃小口红润极了,气呼呼的站起身,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开玩笑的吓唬她,道:“你个小丫头,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切,不跟你吵啦,坏蛋,我要喝酒。”

小美女哼哼唧唧的说着,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主儿,说完,她霸道的一把抓起我面前的雪狐伏特加,猛的灌了下去,登时呛得她直咳嗽。

我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了她一会儿,没想到现在的小姑娘居然这么厉害,随即开玩笑的道:“你不怕我的酒里下药啊?”

小美女已经脸色微红,眼神都有点飘忽了,说道:“切,谁怕谁呀,我才不怕你呢!来,有本事我们俩来喝呀,看看谁怕谁。”

我原本觉得无聊,见这小美女长得还挺清秀,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继续陪她玩下去了。

我们俩之后一连喝了三杯,她不胜酒力,晃晃悠悠的跑进舞池里蹦跶了一会,满身大汗的回来,就有点醉醺醺了。

我看她一脸绯红,有点醉了,就问道:“唉!小妹妹,你没事吧?”

小美女这会儿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一双大眼睛不时翻着,有点飘忽不定,耳根和脸蛋红彤彤的,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迎接着她这样的眼神儿,倒有点不自在起来,考虑了一番,在她面前晃晃手,问道:“小美女,你没喝多吧?”

说着,我就绕过去,拉着胳膊架起了软软的她,她倒是挺顺从,我就架起她出了黑夜精灵酒吧。

走到门口时,小美女趴在我肩上迷迷糊糊的说道:“我有车,你……你开我的车送……我。”

这时我哪还顾得上她的车啊,心急火燎的拦了个出租车,将她塞了进去,直奔简爱星期六连锁公寓酒店,等到了酒店大厅开房时,我才忘记自己带身份证了。

丫的,真是傻叉!我心里暗自骂着自己。

“我有身份证。”?小美女一脸醉态的拉开肩上挎着的皮包,摸出了身份证递给了我。

我扫了一眼身份证,穆婷婷,居然才十七岁!我暗自窃喜,这次赚到了,泡了个这么水嫩的小美女,虽说除了长相清秀甜美,身材曲线的还没多大看头,但胜在年轻水灵啊。

开好了房,我把身份证给她塞进了皮包里,就搀扶着她进了电梯。她趴在我的肩上,喘着气,那股热乎乎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耳根和脸上,痒痒的。

在电梯里我就有点迫不及待,转过脸,用嘴试着在那水灵灵的脸蛋上嘬了一口,小美女醉态朦胧的说道:“讨厌呢!”但也丝毫没抗拒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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