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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二天一早,乔戚戚刚起床,正趴在窗边的瑜伽垫上做晨间唤醒瑜伽,林瑜就带着造型团队来了。
今天有个摄影公司“双旦限定照”的代言片要拍。
她看了眼在一旁忙活着摆器具的造型师,淡淡问道:“今天不是去拍代言片么?”
林瑜走过来,抱臂看了她一眼:“怎么,那你就素着颜,裹个棉袄去?回头明天热搜就是‘昔日影后回归后竟落魄至此’?”
乔戚戚闻言一笑,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后站了起来,走到造型师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是不行,过气女明星,应该没人会跟拍。”
林瑜最恨的就是听她说“过气女明星”这话,而且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说出口。
走过去用力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呀,我迟早被你气死。”说完又看了乔戚戚一眼,叹了口气:“昨天在片场,乔戚戚又嚼舌根了?”
乔戚戚在低头看手机,淡淡说了句:“没有。”
话音刚落,一旁的陆可就急得跳了起来:“有!说得可难听了!”
乔戚戚抬起头,半分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陆可见状立马委屈地撇了撇嘴,揣着小手站到一边去了。
昨天那其实不是乔戚戚第一次嚼乔戚戚的舌根,只不过以往都是在背地里,然后经由旁人的口传到她的耳朵里,但她大多不会理会。
毕竟也能理解,在她没有和剧组对接之前,导演已经有让乔戚戚来接女主戏的想法了,后来她确定了要演,可别的角色都已定了,就剩一个女四号,乔戚戚那边也不想放弃这个剧本,于是只得不情不愿的接了女四的戏。
这么一来,两人还未碰面,梁子就结下了。
林瑜看着乔戚戚,叹了口气,语气半分无奈半分焦急:“你说说你,现在什么人都能嚼你舌根,你怎么就没半点以前的……”
话没说完,林瑜就噤了声,半晌后眼圈微湿,又深深瞧了乔戚戚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戚戚好似没听到,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手机。
林瑜见她这模样,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怎么就没半点以前的样子了?
要是搁以前,以乔戚戚的性子,有人那般诋毁她,她定是坐不住的,必定要去讨个说法回来,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好似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时候,林瑜的工作除了帮乔戚戚接各种通告外,忙得最多的就是跑片场解决各种纠纷。
今天是因为有人质疑她不背剧本而吵起来了,明天是有人说她滥用替身干起来了。
忙得林瑜那叫一个焦头烂额,但也好过现在,这般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
到了摄影棚,乔戚戚先前化的妆全部被卸掉,换上了双旦限定照特有的妆容和服装。
造型师拿着一堆色彩斑斓的可爱小挂件给她从头到脚装饰了一遍,连妆容都十分缤纷。
她平日里那清冷靡丽的长相,在这般折腾下,都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陆可在一旁拿出手机来咔咔一通拍:“这一定要留作纪念,可爱版愿姐,那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
乔戚戚伸手挡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来沟通,说造型要保密,陆可这才一脸伤心的把照片都删了。
林瑜嫌她在这叽叽喳喳的碍事,把她打发出去买咖啡去了。
双旦限定照一共是三组造型,最后一组“天鹅梦”拍摄完,乔戚戚刚从影棚出来,就从隔壁影棚里冲出来一个身影。
十分激动地拉住她的胳膊:“乔戚戚!真的是你啊!”
乔戚戚有些被吓到,转头看过去。
来者一身华丽婚纱,化着精致装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身后也急匆匆地跟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沈佳音,她在淮戏时的同班同学,比她晚成名几年,当年在圈子里两人关系不错,经常互相帮忙营业,只是后来她息了影,就没再联系过。
她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沈佳音的装扮,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男子,笑着道了声:“恭喜。”
沈佳音闻言低头微微一笑,两颊飞起一抹红晕:“本来还不想这么早,他猴急的。”说是这么说,但脸上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乔戚戚笑了笑,没接话。
半晌后,沈佳音忽然眸光灼灼地看过来:“我们这个周末办游轮婚礼,你来吗?”
乔戚戚闻言愣了愣,刚准备拒绝,沈佳音立马拉住了她的手:“来吧来吧,小型的,没有太多人。”
乔戚戚看着面前人满脸的热切,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林瑜过来的时候,沈佳音刚携着她丈夫回影棚里,乔戚戚接过她手里的外套穿了起来,问了声:“这周末有通告吗?”
林瑜细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你有事?”
乔戚戚垂眸应了一声:“嗯,沈佳音婚礼。”
林瑜愣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你答应去了?”
乔戚戚点了点头:“嗯。”
林瑜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沈佳音当年成名晚,凭心论起来,乔戚戚功不可没,处处提携着这位自己的同班同学,那时候的乔戚戚风头正盛,样样都志得意满。
彼时的沈佳音还是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丫头,怯生生的,什么都没有。
哪成想,就这短短的几年,两人的位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人惋惜又唏嘘。
*
沈佳音的婚礼定在周末晚上八点,夫家出手阔气,包了一艘豪华游轮,食品台和甜品台都是专门从法国请名家来做的。
乔戚戚赶到时婚礼刚开始,整个游轮露台被浪漫的氛围灯光笼罩,红毯上一对璧人在两侧亲友的掌声中,互立盟誓,甜蜜拥吻。
乔戚戚来的晚,只站在了人群的最后,在纷飞的礼花中,一旁的伴唱女歌手正在唱着《AThousandYears》,气氛一下子被烘托到了浪漫的高潮。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新人向来宾致谢,场内的曲子也变成了缓慢的古典舞曲,舞池中央慢慢聚起了相邀去跳舞的人。
乔戚戚也从舞池里退了出来,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里要了杯香槟。
沈佳音的视线在人群里寻找了一阵,在看到乔戚戚后忽的咧嘴笑了起来,而后和身边的丈夫说了声,就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一开始没看见你,以为你不想来呢。”
乔戚戚笑着答:“怎么会,答应了你来,我肯定来。”
沈佳音笑着看了她一眼,而后忽的想起了什么,一手挡在嘴边,靠过来说:“今天还来了不少杭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青年才俊也不少哦,你看上哪个和我说,我给你介绍。”
说完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沈佳音这些年倒是没变,还是那副俏皮少女的模样,很讨人喜欢。
乔戚戚不想扫她的兴,还是含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而后沈佳音就被造型师叫走,去换礼服去了。
乔戚戚站在那喝了小半杯香槟,甲板上风有些大,她觉得胃里被灌了不少冷气,打算先找个避风点的地方待会儿,等差不多了就去告别。
她这边视线正四下扫着,就看见游轮入口处就走上来一个人。
一身高定黑西装,身姿挺拔有型,孤傲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目不斜视地朝沈佳音丈夫李杭之的方向走过去。
李杭之正与身边游轮的工作人员交涉着什么,看见来者后,又和工作人员说了句,便大步迎了上去,率先伸出了手。
颜正脸上的表情也带了几分薄笑,抬手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而后唇动了动。
乔戚戚站的位置有些远,风声和音乐声交汇,她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但通过他的唇型,大抵能看出,他说了声:“恭喜。”
不一会儿,原本停在岸口的游轮开始缓缓行驶了起来。
乔戚戚立在那看了会儿,在李杭之领着颜正去和别的合作商打招呼时,她转了身,站进了人群里。
上次杀青宴上的碰面无可避免,这次她没打算再相见。
不一会儿,沈佳音换好礼服出来了,先是去了李杭之那边和颜正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又来找乔戚戚了。
一上来就拉着她要走:“快,来了个在我看来是杭之所有合作伙伴里最优质一个,我带你见见,那颜值比咱圈里好多男明星都能打。”
根本不用去见,乔戚戚就知道是谁,她赶忙反手抓住了沈佳音的胳膊:“不用了,佳音,我待会儿下一个岸口就走了。”
沈佳音闻言愣了愣,一脸惋惜的“啊”了一声:“这么早?”
乔戚戚点了点头,勾着唇答:“嗯,明天早上有通告,今晚要早睡,我可不想肿着脸去。”
其实没有,这只是她找的借口,一来为了早点走,二来她不想与颜正碰到,多待一会儿就增加一分危险。
沈佳音失望的耸了耸肩:“好吧。”但还是拉着乔戚戚去了一个方便观察的位置,而后指了指甲班的另一头:“呐!就是右边那个,怎么样,不错吧。”
乔戚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站了三个差不多齐头高的男人,李杭之在最左,中间隔了个,颜正在最右。
三人倚在桅杆上,在一边抽烟一边谈笑。
颜正曲着一边手肘架在桅杆上,一只手里夹着烟,时不时抬起来抽一口。
那头风大,将他的发吹得有些乱,衣角也在风中飞扬,可能是聊起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其余两人笑了起来,颜正也跟着展开了笑颜,一下子生冷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异常的俊逸耀眼。
举手投足间,风度与优雅并存,就这短短一支烟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女人借故上去打招呼了。
沈佳音咂了咂嘴:“这个是真的优质,你真不考虑啊,徐家的哎!”
乔戚戚挪开了视线,轻笑了一声:“那不就更配不上了,算了。”说完喝光了杯里剩下的香槟:“你忙吧,马上到下一个岸口了,我就先走了。”
沈佳音遗憾地叹了声气:“好吧。”
那头刚好又有人喊她,去之前又和乔戚戚说了声:“走之前告诉我,我送送你。”
乔戚戚点了点头说:“好。”
沈佳音刚走,乔戚戚再抬头,却发现颜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过来了。
男人的眼瞳漆黑深邃,没有多余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里夹着的那抹星火,在风中飘散着袅袅白烟。
甲板上轻歌曼舞,光影流转,风呼呼地吹。
乔戚戚忽然愣了愣。
那头的女歌手已经换了曲子,这次唱的是王菲的《流年》。
空灵婉转的女声唱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这歌唱得倒还挺应景。
接着她忽然垂下眸子,从包里掏出了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上,而后夹在两指间,对着那边抬了抬手,勾着嘴角微微颔首示意。
那模样像极了老烟枪碰到了同盟,无声的招呼后,邀对方一同细品。
然而实际上,她很少抽,也就这两年才学会。
那边,颜正的眉忽然渐渐皱了起来,星眸微凛,神色也跟着凌厉了几分。
就在乔戚戚将手里的烟递进嘴里时,他忽然掐了指间的烟,直起身子,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
祁愿忽然定住了步子,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晃神。
终于,一个转眸间,他也看见了她,随即挂了电话,往这边走过来。
语气焦躁中带着层薄怒:“怎么不接电话?”
祁愿闻声愣了愣,赶忙掏出手机看了眼,可屏幕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提示。
一瞬间,他眉间的褶皱被抚平,不是不接电话,而是她把他拉黑了。
与此同时,徐晏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小江。
他抬眸看了祁愿一眼,才接了起来:“喂?”
小江那头正小跑着往这边赶,气喘吁吁地说:“徐总,刚刚打您电话一直打不通,祁小姐说她在夜市区的圣诞树那里,您……”
“我知道了,你不用过来了。”徐晏清沉声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人潮熙攘,两人静静地立着,他看着她,神情冷漠,而后自嘲地勾了勾唇:“就宁愿大费周折的找小江,也不愿意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我打个电话?”
祁愿愣了愣,错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圣诞树:“只是没想起来而已。”
徐晏清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轻笑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继续走入人海。
祁愿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
这顿饭吃得潦草而又不愉快,徐晏清基本没吃,只坐在对面闷闷地抽烟,没一会儿功夫就点第二支了。
祁愿也不说话,安静地将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切好,递到徐晏清的面前,而后又将他的那盘拿了过来。
空气中静谧的只有刀叉与盘子碰撞发出的声音。
徐晏清半倚在椅背上,垂眸看了眼面前那盘已经切好的牛排,淡笑了声。
“倒是难得。”
后半句他也没说,但两人都懂。
几年前,两人恋爱时,哪次吃西餐是祁愿自己动过手的,等她叽叽喳喳和他讲完片场趣事时,他已经给她把牛排切好,餐具摆好了。
那时候他是真宠她。
祁愿没抬头,继续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淡淡说道:“那时您喜欢我,纵着我,现在自然是今非昔比了。”
讲完这一句,她刚好切完了最后一块,缓缓抬头看过来,丹唇轻轻开合:“您总不能,现在还喜欢我吧?”
说这一句的时候,她的神色很淡,眸光平稳漠然。
徐晏清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过来,面前的人看他时的眼神,连一个旧识都算不上。
冰冷,淡漠,绝情。
袅袅白烟在他指间飘散了会儿,他才将烟嘴递进口中抽了一口,接着嘴角反挑起一抹弧度,眼眸如鹰隼,犀利深邃,看着她的眼瞳,回道:“你哪来的自信?”
话音刚落,祁愿就忽地勾起了嘴角,眉目柔和地答:“我想也是。”
徐晏清哼笑一声,没作答,又抽了口指间的烟,而后缓缓吐出。
一阵烟雾扑面而来,祁愿没忍住,皱着眉头咳了两声。
他淡淡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烟。
要是搁以前,祁愿早就劈手上来夺他的烟了,而他也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当着她的面抽。
想到这,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又微阖着眸子抽了半支。
终于,祁愿第二次咳了起来,咳完后,却又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牛排。
徐晏清看了眼面前的人,眉头蹙了蹙,一阵莫名的焦躁和恼意在胸腔翻腾。
须臾,他忽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嘎吱”声,接着他沉着脸色出去了。
包厢门轰然关上的那一刻,祁愿顿了顿,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她也没什么食欲,摁了传呼铃,叫服务生进来,将剩下的餐点打包了。
刚拎着食品袋走出去,余光就瞥见了走廊的尽头伫立着一高一矮的两抹身影。
徐晏清腰抵在墙边,时不时抬起手抽一口指间的烟,但目光却一刻未离开面前的人,神情专注的在听她说话,时不时还勾着嘴角浅笑一下。
因为角度的问题,从祁愿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见女生的一个侧脸,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活泼开朗,娇俏可爱,是梁茉。
看来刚刚街上的传闻是真的,只不过这家餐厅是会员制,一般人进不来,她大抵是来躲粉丝的。
她又淡淡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祁愿从餐厅出去的时候,小江也刚吃完饭回来,见只有她一人,疑惑地问了句:“徐总呢?”
祁愿没进车,只从驾驶窗将徐晏清的外套和打包好的餐食递了进去。
“他有点事,还没出来,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我逛会儿,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小江闻声愣了愣:“这……没关系的,您先逛,等徐总出来,我再……”
“不用了。”说完她笑了笑:“今天可能……我不太方便在场。”
小江还一脸疑惑地挠头呢,祁愿就已经直起身子走了。
直到他看到梁茉先从餐厅出来,过了会儿徐晏清才又急匆匆地赶出来才明白什么意思。
徐晏清大步走过来,视线在车内看了一圈,皱着眉问了句:“祁愿呢?”
他刚刚和梁茉聊完,回包厢时发现都已经清场了。
小江伸手指了指车前方:“小愿小姐说她逛会儿,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说完他犹豫了半晌:“她应该是看见您和梁小姐了,误会了。”
徐晏清身形微微一怔,拧眉顿了片刻,看了眼街头熙攘热闹的人群,才迈开腿去追,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祁愿的身影,只得又回去,让小江顺着回景园的路开。
祁愿没有在街上逛太久,节日的街头热热闹闹的,她一个人形单影只总有些奇怪。
最后在店员的热情招揽下,走进了一家糖果店,买了几包圣诞限定糖果后,就步行去了一段好打车的僻静路段,打算打车回景园。
她刚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侧不远处走近,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过去,一股强大的拉力就将她拽走。
带着一股愤怒与霸道。
林瑜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眼那叠协议,神色严肃地看向小江:“徐晏清……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江也看了她一眼,而后叹了口气:“徐总说,不用祁小姐跟他三年了,只到今年为止,接下来祁小姐如果有什么想要接的戏,您直接给他打电话就好了,年后……祁小姐如果想搬出景园,也可以。”
林瑜瞬间狠狠地愣住了,皱起眉头又看了眼小江递过来的那叠协议,半晌后才再次开口:“这些东西,你先拿回去,我要问一下祁愿才能给你们答复,还有,转告徐晏清,希望他这一次说到做到。”
小江顿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好的。”而后又将协议装好,微微弯了下腰,转身走了。
小江走后,林瑜又在病房门外站了会儿,透过门上的那一方小玻璃,看了眼屋内。
陆可不知在给祁愿讲什么趣事,逗得她满脸都是笑意。
早上接到小江的电话时,她其实有些生气,觉得祁愿只要碰上徐晏清,就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
可等她匆匆赶来医院,才发现徐晏清刚换完西装从卫生间出来,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浴袍和睡裤。
两人堪堪打了个照面,谁也没主动和对方说话,而后徐晏清便走了。
其实当年祁愿和徐晏清在一起时,她从头至尾都是持反对意见的,她总觉得那就是富家子弟的游戏而已,就祁愿这个傻丫头,天真的以为遇见了爱情。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无不证明了,她最初的猜想是对的。
可自前不久二人重逢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有那么一丝地动摇。
也许,徐晏清的确是真的爱过祁愿的。
但那也只是也许,直到刚刚小江说完那一袭话后,她才恍然明白了。
一时间,一股酸楚涌上了心头。
林瑜又看了眼屋内的祁愿,走至走廊尽头,犹豫了半晌,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一会儿,那头就传来一声:“喂。”
她顿了顿,没有任何前奏,直接问了句:“徐晏清,你还爱祁愿么?”
电话那头,徐晏清正拿着今日要开会的资料往会议室走去,步子就忽地顿在了原地。
一时间听筒内只剩下医院内传呼铃的声音,以及公司内员工交流项目的声音。
过了很久,林瑜皱了皱眉,语气染上了层不耐烦:“你到底还爱不爱祁愿?”
“爱。”
几乎是立刻,那边就有了回应,不过不是坚定亦不是欣喜。
而是无奈。
林瑜顿了半晌,而后叹了声气:“四年前……祁愿出院后,你没来景园的那段时间,你父母去找过她,后来……”
林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后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也是当年让他放弃祁愿的关键事件。
“啪嗒——”一声,好似有什么在这一刻全然崩塌与破碎。
徐晏清站在那,双眸忽地向上抬了抬:“你……你说什么?”
林瑜叹了口气:“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后来,祁愿便让我去接她,景园当时只有她一个人,我便带她走了。”
她那时候简直气到了极致,明明他都已经把祁愿逼到自杀了,却还要禁锢着她,出院后居然还将她一人丢在景园,自己不知跑去了哪里。
徐晏清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颤抖:“只有她一个人么?”
那时候,不是他没去景园,而是他去不了,他那时还住在ICU。
可他明明记得,他给她安排了好几个保姆阿姨,在景园照顾她。
虽说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他还是谦和恭敬地点头称是。
这一番轮完,时间都不早了,屋内依旧吵吵嚷嚷的,院子里有小孩子在玩烟花,呲呲啦啦,噼里啪啦炸不停。
从四老那边离开,他又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会儿,和两家同辈的表兄姐们聊了会儿天。
电视里喜气洋洋地放着春晚,也就几个年长的长辈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年轻些的人都坐到一旁嗑瓜子打牌聊天了。
他在那坐了会儿,掏出车钥匙挂在食指上转了转,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还是撑着腿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一个正在打牌的同辈表兄叫了他一声:“晏清,去哪儿,来打牌啊。”
他笑着回了声:“你打吧,我就不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刚踩出去一脚,就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脚底下炸了,给他吓了一跳。
然后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对不起晏清叔叔,我……我本来不是想炸你的。”
徐晏清看他那噤若寒蝉的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两手踢了踢裤子,蹲了下来,手掌一摊。
小皮猴子好像也知道什么意思似的,赶忙将手里的一盒掼炮给交了上来,而后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还是把东西还给了他:“玩去吧,注意安全。”
小皮猴子立马喜笑颜开,拿过小炮仗就溜了。
他笑着看了一眼,就径直走出了院门。
*
张姨今晚主食包的汤圆,别的菜也隆隆重重做了一桌。
祁愿吃第一口汤圆的时候,就感觉好像咬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皱了皱眉,吐出来一看,一枚五毛钱的硬币。
张姨见状立马笑呵呵地说:“好彩头,好彩头!”
祁愿也跟着笑了起来,以前宋瑶也喜欢搞这些花样,想到这,她嘴角的笑意忽然渐渐敛去。
一顿饭吃完,张姨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祁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姨却忽然一脸惊喜地从厨房探出个头来:“祁小姐,又下雪啦!”
祁愿愣了愣,赶忙转了个身,跪在沙发上,看向落地窗外,而后就忽地愣住了。
屋外鹅绒似的雪花,片片飘落,路灯光柔和地照亮院内的景致。
徐晏清一袭黑色大衣站在一棵腊梅树旁,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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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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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雪势不小,院内的灯光比较暗,只影影绰绰勾勒出一个身姿挺拔的剪影。
他应该也是刚来,白绒绒的雪花在他肩头盖了浅浅一层。
徐晏清倒是没料到祁愿会忽然转身,两人视线毫无征兆的在半空撞了个正着,他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二人隔着雪幕默默对视了半晌,祁愿抿了抿唇,最先挪开了视线。
徐晏清也偏了偏眸子,又在雪中立了会儿,才抬起步子往屋子走过去。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一阵密码锁解开后的“嘀哩哩”声,随着门被推开,一股沁骨的寒意也跟着溜了进来。
祁愿抿唇顿了顿,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徐晏清正低着头在玄关处换鞋,屋内的灯光比屋外亮了不少,祁愿这下才看清。
包间内。
在路阔出去之前,梁茉一直在和祁愿聊一些圈内趣闻和剧本,祁愿虽说不会主动找话题,但基本回应的还算热情,两人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日后免不了是要碰到的。
可就在路阔出去后,梁茉看了眼关上的门,忽然笑了一下:“祁愿姐,你和徐先生是真的谈过恋爱的吧?”
祁愿微微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笑着回应:“你和路阔不也是……”
梁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各取所需罢了。”说完她放下杯子,眸中闪烁着清醒的光芒:“他需要我这张脸撑场子,我需要他给我资源,我不想嫁给他,他也不可能娶我。”
祁愿忽的愣住了,像梁茉这个年纪的女孩,能有这么清醒认知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梁茉脸上的神情只认真了片刻,就继续恢复了那副俏皮的模样。
“但你和徐先生不一样,我第一眼看,就觉得你们绝对不仅仅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梁茉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她:“徐先生是真的喜欢你。”
祁愿微微一怔,嘴角的弧度僵了一瞬,片刻后轻笑了一声:“没有,你看错了,我们和你们也没什么区别。”
梁茉闻言顿了顿,转头看了祁愿一眼,又偏眸扫了眼徐晏清的席位,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了然一笑:“我知道了。”
点到为止,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亦聪明的没有再问什么。
恰好那头有几个女伴在叫她,她说了声:“我过去一下。”
祁愿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梁茉一走,祁愿的四周好似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周围皆是吵吵嚷嚷的劝酒声和侃笑声,可她却好像被隔绝在外,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参加他们这种聚会,还是宋瑶带她去的,也是那次,她第一次见到徐晏清。
那时候她刚高考完,成天闷在家里都快闲出了屁,而那时候大她一届的宋瑶,早就和赵砚白一起上下各种局子玩得不亦乐乎了。
于是在某天,宋瑶说赵砚白撺了个局,问她想不想去的时候,她忙不迭地点头说想。
宋瑶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说:“他们那帮人私下可能……玩得有些开。”
她当时年纪小,胆子大,玩心又重,只一心想去见识一下,更何况她当时觉得能玩得有多开?
于是就拼命地晃着宋瑶的胳膊,撒娇地说:“带我去嘛,带我去嘛,我已经成年了。”
之前宋瑶从不带她去那种局,给的理由很充分——没成年的小屁孩,瞎掺合什么,然而实际上,宋瑶也只比她大了半年。
那天,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宋瑶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紧紧跟在宋瑶的身后,见到西装革履的服务生为她们开门,神情恭敬谦和称呼她们:“宋小姐,祁小姐。”
等她们走到赵砚白开的包厢门口时,忽然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一个女生,穿着一袭紧身吊带裙,一身酒气,像是被呛到了,面色通红,捂着嘴就往卫生间冲去。
她记得,那张脸她是在电视上见过的。
她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关心一下,可宋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直接拉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也是第一次,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金钱即是阶级”。
富丽堂皇的私人会所,一屋子的豪门贵子,除了几个同等世家的女孩子外,其余在场的女生,她都在电视里见过,还有不少是当时名气正盛的演员。
宋瑶把她领了进去,和她叮嘱了几声,就去找赵砚白了。
没了人在旁边唠叨,她也乐个耳根子清净,于是就背着手,像个大爷一样整场子巡视了起来,期间还碰到了几个她当时挺喜欢的女明星,喜滋滋地要了签名跟合照。
她溜达了一圈,全场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玩着自己的局,打牌的,划拳的,搂着女伴在角落的卿卿我我的。
最后,她被包厢尽头传来的一阵欢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里支这一张台球桌,周围站了一圈人,勾肩搭背地调笑:“可以啊晏清,今天路阔这小子可能得输得连裤头都不剩了。”
她站在原地,伸长脖子看了看,最终决定也走过瞧一瞧,毕竟那是整个屋子里唯一一个看起来“健康”又“绿色”的活动了。
她在人群里挤了会儿,周围几乎都是人高马大的各家大少爷,她钻了好一会儿才将将挤进去一个头,但好在是把她的眼睛送进去了。
当时球桌旁站了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将球杆支在地上,两手交叠掸在球杆顶部,表情凄然又无奈地看着那个伏在台球桌上的身影。
接着,她将目光转移到球桌上,可从她的方位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那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黑色工装裤,两条长腿绷得笔直,脚上踩的是一双全球限量款篮球鞋。
他弯着背脊,单薄的衣衫贴在背部,勾勒出一段流畅有力的曲线,宽肩窄腰,目测身材十分不错。
于是她打算往旁边挪一挪,想看看脸长什么样,就在她刚挪动步子时——“啪!”,十分清脆的一声,从球桌处传来。
母球完美撞击到桌面上剩余的球,紧接着,一阵“咕噜噜”台球入洞的声音连续传来。
他打了个十分漂亮的一杆清。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了,还是她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拍手,大叫了声:“好!”
于是,那些刚反应过来准备要喝彩的人都朝看了过来。
她愣了一瞬,略显尴尬的挠了挠脸。
接着,球桌前那抹笔挺的身影,也缓缓转过了身,浓眉挺鼻,轮廓鲜明利落,气质干净阳光,却又带着点儿世家公子哥皆有的不羁与痞气,勾着唇角,神色玩味地看着她。
时至今日,祁愿都记得第一次见到徐晏清时的感觉,大约就是四个字,“喧嚣尽退”。
后来宋瑶问过她,明明在场的男孩子长得都不差,为什么她只对徐晏清有这种感觉?
那时候她已经和徐晏清在一起了,笑嘻嘻地回了句:“一见钟情呗!”
当时大家都愣了愣,忽然有人吆喝了句:“哟,谁带来的?面生啊,叫什么呀姑娘?”
可她当时并未看向问问题的人,则是歪了歪头,微扬着下巴,看着徐晏清说了声“我叫祁愿。”
那模样,自信又骄纵。
徐晏清看了她片刻,轻笑了声,拿起一颗球在手心颠了颠,挑眉问了句:“哪个愿?”
她看着他,弯着唇,笑盈盈地答:“得偿所愿的愿。”
那次,她忘记了问他的名字,后来还是问了宋瑶才知道。
徐家独子,徐晏清。
晏清。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她想,名字原来可以这么好听,
……
他接了过来,吃了进去,而后继续皱着眉头靠在椅背上,过了会儿许是药效上来了,他神色轻松了点。
祁愿皱了皱眉,看了眼手心里的那个小药瓶,就是一瓶普通的止痛药,她抬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她记得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徐晏清没有回应,眉目舒展的靠在那,表情带着点虚脱,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祁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问。
小江从后视镜里各看了两人一样,也没说话。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去了景园,停稳后小江看了眼后座。
祁愿也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身旁的人,他还是先前那副模样靠在那,于是她低声说了句:“你先回去吧,待会儿等他醒了我扶他进去。”
小江犹豫了半晌,又看了徐晏清一眼,才开口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小愿小姐。”
祁愿点了点头应了声,小江才起身下车走了。
在车里坐了会,徐晏清也没有要醒的意思,祁愿却觉得一阵腰酸背痛,打算先下车。
她刚将车门推开一条缝,一只长臂就环过她,接着车门又“嘭”得一声关上了。
她惊了一下,匆匆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压在车门上 吻扑天盖地的袭来
车厢昏暗,只有微弱的氛围灯做照明。
徐晏清一手托住祁愿的后脑勺,一手撑在车窗上,整个上半身几乎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次的吻不似长白山那次,只是恶作剧式的报复,这次多了些霸道和无名的怒气。
像是泄愤一般在她唇上一通吮碾,不给她任何思考的余地,直接撬开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勾过她的舌尖,一番胡乱而又火热的纠缠。
唇舌亲密相依,而祁愿的大脑还在懵圈中,直到舌头被发狠地咬了一口,她才皱着眉发出一声闷哼,左手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只得伸出右手去推他。
掌心刚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一只大手捉住,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扭到背后,紧紧贴在腰际。
这个姿势怪异又羞耻,让她不得不挺起胸去迎接他的攻城略池。
他晚上喝了酒,连带着亲吻里都兼着些许微醺的酒气。
滚烫的气息喷薄,祁愿感觉一把火从脖子烧到了耳朵根,周围的温度也好似一下子升高了好几度,憋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别扭的想逃离,他不许,单手控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微仰起头迎接自己。两人纠纠缠缠间,祁愿都半躺在了座椅上。
徐晏清的唇舌一刻都未离开,一路追随着她,最后将她彻底放平,直接压在了座椅上。
刚刚从酒店出来时祁愿没穿外套,上身只穿了件毛衣,这会儿还是热出了一层汗。可徐晏清却还像个火球一般,紧紧挨着她。
烫得她大脑沸腾,手脚发软,两手无力的抵在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触碰他滚烫的体温。
在纠缠中,祁愿的毛衣微微向上拱起,露出一小截白嫩纤细的腰肢,裸露的肌肤触碰到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一阵冰凉,她难受的皱了皱眉,一个浅浅换气的功夫,唇齿不清地嘤咛了声:“凉。”
声音微微沙哑,带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欲。
她刚说完,就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轻了稍许,徐晏清曲着一边手肘撑在她脸旁,半撑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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