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冷倾如夜云执的其他类型小说《五年后回京,将军他追妻火葬场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杨小柒的地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嗯,一定是这样。夜澜清沉着脸,冷声说道:“封锁此消息。”“是。”莳安一脸认真地应着,又接着说道,“主子,我还查到,冷小姐七日之前已经离开红梅村返回天都。”“什么?七日之前?”一旁的羽飞又忍不住开口了,“从红梅村回到天都,不过是五日的路程,这都七日了还没回到,该不会又是在路上遇到歹徒了吧?”之前在那家黑店发生的事情,顿时浮现在了夜澜清的脑海里。他薄唇紧紧抿着,终于坐不住了,把香囊放进了怀里,便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备马。”“是。”莳安赶紧行动。羽飞也连忙跟上,一脸不明所以,“莳安,主子这是要去哪里啊?”“主子去哪我们便去哪,你问那么多作甚?”“嗯,说的也是。”三人走出了将军府。正在这时,冷家的马车从门前经过,最后停在了冷宅前。莳安下意...
《五年后回京,将军他追妻火葬场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嗯,一定是这样。
夜澜清沉着脸,冷声说道:“封锁此消息。”
“是。”莳安一脸认真地应着,又接着说道,“主子,我还查到,冷小姐七日之前已经离开红梅村返回天都。”
“什么?七日之前?”
一旁的羽飞又忍不住开口了,“从红梅村回到天都,不过是五日的路程,这都七日了还没回到,该不会又是在路上遇到歹徒了吧?”
之前在那家黑店发生的事情,顿时浮现在了夜澜清的脑海里。
他薄唇紧紧抿着,终于坐不住了,把香囊放进了怀里,便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备马。”
“是。”莳安赶紧行动。
羽飞也连忙跟上,一脸不明所以,“莳安,主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主子去哪我们便去哪,你问那么多作甚?”
“嗯,说的也是。”
三人走出了将军府。
正在这时,冷家的马车从门前经过,最后停在了冷宅前。
莳安下意识看了夜澜清一眼,“主子,冷小姐回来了。”
夜澜清微微眯起了阴鸷的眸子,看着那辆马车,不说话。
随后,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身着一袭白衣,戴着白色帏帽,一瘸一拐地朝着冷宅的大门走去。
夜澜清的脑海里响起了宋景澈说的话:她身着一袭白衣,戴着头纱和面纱……那小姐的右脚似乎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
景澈心仪的女子,果真是冷意欢!
冷意欢一下了马车,便感受了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这熟悉的冷漠的感觉,她不用看,便知道是何人。
云珠小心地扶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是夜大将军,他们备着马估计是要出远门。”
冷意欢轻声回道:“闲事莫理。”
“哦。”
看着冷意欢视若无睹地走进了府中,夜澜清微微眯起了冰冷的眸子。
她又无视他了!
所以,她的心思果真是放在了别的男人的身上了!
“啊!我懂了!”
这时,一旁的羽飞又冒出一句,“冷小姐这么久才回到天都,定是一路玩回来的。”
夜澜清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转身又走回了将军府。
羽飞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莳安,不是要出门吗?”
莳安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说呢?”
福伯带着府中上下十几个新买进来的丫鬟小厮站在门口迎接冷意欢回家。
冷意欢进入正厅坐下,绿芜便奉上了茶水。
福伯遣散了一干下人,让他们各忙各的去了,随即,便看向冷喜欢,笑着说道:“小姐这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坏了吧?”
冷意欢将头上的帏帽取下,顺手递给了一旁的云珠,笑着摇了摇头,“还好。”
“哎呀,红梅村果真是养人的好地方啊。”
这时,王婆子看着冷意欢突然笑了起来,一脸开心地说道:“三个多月不见,小姐这脸蛋倒是圆润了不少,而且气色也好多了,就和当年的模样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福伯也跟着应和着。
当看到冷意欢摘下帏帽的面容,他也是吓了一跳,虽说不上像是先前那般的倾国倾城之貌,但是,和刚从孤眀岛回来时那干瘦竣黑的模样相比,也是天差地别。
云珠突然插了一句,“那是因为,小姐在红梅村过得开心自在,人自然就美回来了,可是现在回到天都,恐怕……”
她说着,不禁想到了在茶舍里听到的那两个纨绔子弟说的话,真是气人得很。
冷意欢立马用眼神制止了她,云珠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福伯随即岔开了话题,“小姐回来自然是好的,太皇太后—直记挂着我们家小姐,每隔几日便派人来询问小姐是否回来了呢。”
—听到这话,冷意欢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她微微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突然觉得有些累,先回屋休息了。”
看着冷意欢离去的背影,王婆子突然有些担心了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呀?”
“哎……”
云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福伯立马拉住了她,问道:“云珠,方才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姐这—路到底发生了何事?”
“都怪那些爱嚼舌根的……”
云珠气极,便把这茶舍遇到的事情—五—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还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道:“如今天都都是关于小姐的流言蜚语,你们说,小姐回到天都又怎么会开心呢?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要是能够—直留在红梅村就好了……”
“哎……”
福伯听完,也是忍不住叹息,心疼地说道:“这道坎,也只能小姐自己看开了才能迈过去了。”
回到了熟悉的家中,冷意欢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床幔。
福伯说,太皇太后每隔几日便派人来问她的归期,那便证明,那日在茶舍之中,那两位公子哥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太皇太后真的打算要在寿宴上为她挑选夫婿?
想到这里,冷意欢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再执着于婚嫁之事。
太皇太后对她疼爱有加,只是这份疼爱,早已不是她所愿。
现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只愿时光清浅,—步—安然。
若有人能共度白首也好,没有也罢,她不想勉强,更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
毕竟人活—世已经够累的了,再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那真是痛苦。
想到这里,冷意欢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下。
如此想来,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勉强于他,是他的拖累?
昨日因,今日果,—切皆有迹可循……
冷意欢回天都之后,便终日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门心思都在打理后院的—块空地。
她在这里种上了瓜果蔬菜,用宋大婶教的法子,做了竹篱笆圈出—块地,用来养鸡养鸭。
这惬意闲适的日子,倒和在红梅村中无异。
她有点想宋柔蓝他们了……
府中的丫鬟小厮看此情形,皆是惊讶不已。
“我们小姐还真是奇怪啊,怎么都无人来往的?”
“对啊,别家的千金小姐喜欢琴棋书画,我们小姐怎么喜欢干农活?”
“这么干活,那岂不是和我们这些小人—样,手脚粗,以后怎么嫁人啊?”
“可能小姐已无心嫁人了,毕竟……”
突然这时,—道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在背后议论主子,你们还有规矩吗?”
几个丫鬟转身,便看到了云珠,连忙低下头来,“云珠姑娘,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云珠脸色—冷,“小姐脾气好,但也不容许你们这般嘴碎。你们自己去管事那里领罚,若是有不服的,拿了银子就赶紧走人。”
“云珠姑娘,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告诉小姐啊。”
“我不会告诉小姐,但是,我要警告你们,既然进了冷宅,那—切便应以小姐为重,多做事少说话。”
“我们知道了。”
于是,几个丫鬟便乖乖地领罚去了。
此时的冷意欢正在菜园子里淋菜。
宋柔蓝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摆出了一副死也不愿意屈服的样子,大声说道:“我不嫁!我不嫁!我不要嫁人!”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宋大婶苦口婆心地说着:“人家张公子的条件那么好,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的啊。”
“享清福?那个姓张,已经有大房夫人,还有几个通房丫头,让我嫁过去做妾室,我要是真嫁过去了,那就是和女人打架的吧?”
“娘也知道,让你嫁过去,的确是委屈你了。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虽然生的好看,可这臭脾气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就连隔壁村的也不敢来提亲,要是再这么拖下去,你就真的成老姑娘了。”
“老姑娘就老姑娘呗,最多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孤独终老,岂不乐哉。”
这时,宋柔蓝的弟弟宋知也跟着说道:“阿姐若是真的不想嫁人,那以后我就养着阿姐,让我的孩子给阿姐养老送终。”
“嘿嘿……果然是我的好弟弟。”宋柔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姐平日里没白疼你。”
此时,宋大婶扶着额头,头疼得紧,“宋知也你自己的婚事都没着落呢,来瞎凑什么热闹,你们两姐弟,真的是要把我给气死。”
“娘!别气!别气!”宋柔蓝拉着老母亲的手,“你只要不逼着我成亲,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可是,女人终究是要成亲生子的呀,我们这个娘家不能给你依靠,所以,娘就想着给你找个好婆家,让你以后不用吃苦了……”
突然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谁说女子嫁人了就一定不会吃苦了。”
宋大婶一家三口抬起头去,便看到了一袭白衣,消瘦清冷的冷意欢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宋大婶,不好意思,打扰了,不知可否听我说两句?”
宋柔蓝看到了冷意欢,眼里顿时有光,那期待的小眼神,仿佛在说:意欢,你会云多云一些。
宋大婶对冷意欢一直都是又敬重又疼爱的。
此刻,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意欢,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就是,不用那么客气。”
冷意欢浅浅一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对柔蓝和知也的疼爱,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姐弟二人自然是知道的。”
这时,一旁的宋柔蓝和宋知也跟着点了点头。
“只是……”冷意欢又接着说道,“嫁人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曾经,我也有一心上之人,他俊逸无双,意气风发,三岁作诗,五岁成文,十四岁便成了少年将军,又得天子重用。”
“天啊……”宋大婶忍不住感叹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若是嫁得这样的郎君,岂不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受人羡慕。”
冷意欢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是啊,当初我也是这般想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为了他做了许多荒唐事,最后,也是他,把我送去了孤眀岛。”
红梅村的人,也是后来才慢慢知道冷意欢在天都受罚,被送去孤眀岛的事情。
宋大婶看着冷意欢的右脚,露出了疼惜的神色,“意欢啊……”
冷意欢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宋大婶,我想说的是,夫妻相处的长远之道应是两情相悦,若柔蓝嫁了过去,这辈子只能与一群女人争风吃醋,郁郁寡欢,你可愿看到她如此?”
“这……自然是不愿啊,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冷意欢又继续说道:“况且,柔蓝有自己的才华,她这一生不应困于后宅的方寸之地,若是做心之所向之事,必定能有一番大事业。”
冷意欢和云珠回到家里,正好凌风也从市集回来了。
他们来这里带的东西不多,所以,冷意欢便差他到镇上的市集采买一些生活用品。
“小姐,云珠,你们回来啦。”
凌风一边说着,一边从板车上把东西卸下来。
云珠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凌风哥,这么多东西,你都买了什么好东西了?”
“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买了我们这三个月的柴米油盐,还有一些小鸡苗小鸭苗,哦,对了,我还买了不少新鲜的蔬菜水果鱼肉,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吃顿好的。”
他可没有忘记,在离开天都之前,福伯和王婆特意交代了他和云珠,一定要好好照料小姐的饮食。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赶路,都没得吃什么好吃的,这下,他可以给小姐炖汤炖肉了。
于是,凌风便把食材搬到了厨房,这才发现,厨房里竟有一大堆新鲜的蔬果青菜。
他立马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厨房里怎么这么多菜啊?”
云珠笑嘻嘻地回道:“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村民们送过来的。”
“这么好,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不用愁没有新鲜菜吃了。”
冷意欢看了一眼二人,说道:“他们干活不易,以后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为好。”
“是,小姐。”云珠和凌风同时点了点头。
“云珠,你和我一起,把这些小鸡和小鸭一起放进禽圈里。”
“好的,小姐。”
禽圈就在柴房的旁边,当两人经过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动静,把二人吓了一跳。
“小姐,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团蹲在地上的小小人影。
云珠拍了拍胸口,心中纳闷,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被人给吓到了。
冷意欢头上的帏帽还没来得及脱下,透过白色薄纱,只见那躲在柴房的女子,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粗布衣裙,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间别着一支桃木做的桃花簪子,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白皙了脸颊旁,她的肌肤如雪,细腻光滑,与村子里其他的姑娘十分不同。
此刻,她的两颊上泛着自然的红晕,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是刚从哪里逃出来的。那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偶尔眨动,仿佛能说话一般,甚是娇俏动人。
冷意欢微微讶异,她这般的美貌,就算是放在天都的高门贵女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姑娘,你是……”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突然这时,从远门外传来了一道大嗓门的呼喊:“柔蓝!宋柔蓝!你在哪里?你赶紧出来!你个死丫头……你有种你今晚就别回家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冷意欢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了宋大婶从门前经过。
她穿着一身深褐色的粗布衣衫,衣摆和袖口都有几处细微的磨损,她的皮肤因常年劳作而呈现小麦色,虽然嗓门很大,但面容朴实而亲切,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
宋大婶就住在隔壁,她的丈夫去的早,就她一个女人拉扯着一儿一女长大,也是不容易。
宋大婶看到冷意欢在院子里,先是一愣,便顺口问了一句,“冷小姐,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家柔蓝啊,额……就是长得挺俊的丫头,大概这么高。”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了一下。
这时,躲在柴房里的宋柔蓝,朝着冷意欢摇了摇点头,小声说道:“别说我在这啊。”
“哦,就是……”云珠没有看到,正想脱口而出。
冷意欢连忙拉住了她,朝着门外的宋大婶说道:“我们刚从山上回来,没看见。”
“哦,行,那我就再去找找,反正村子就这么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了。”
听到宋大婶呼喊的声音渐渐远了,宋柔蓝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柴房里走出来。
她眨巴了一下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冷意欢,自来熟地说道:“原来你就是从天都来的冷小姐啊,你可真是个好人,真讲义气。啊,对了,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说着,她激动地拉住了冷意欢的手。
冷意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柔蓝又惊讶道:“啊?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啊?就像我娘那双干农活的手一样,不是说,生活在天都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你真的是天都的冷小姐?”
说着,她又眨巴了一下好奇的双眼,试图透过那帏帽,看清里面人的真实面容。
这时,一旁护主心切的云珠忍不住了。
她拍掉了宋柔蓝的手,不悦地说道:“我们家小姐就是实实在在的冷家小姐,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早知刚才我们就不帮你了,让你被你娘抓回去,哼!”
宋柔蓝立马摆了摆手,“冷小姐,你别误会,我这人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不讨喜,我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冷意欢笑了笑,“你不是好奇我长什么样子吗?”
说着,她自己把帏帽摘了下来。
宋柔蓝一看,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小声说道:“你的脸……怎么晒伤成这个样子?”
她微微皱着眉头,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盯着冷意欢的脸,“这晒伤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晒伤,和我们在村里被晒的不同,倒有点像是在海边生活,常年被海风吹造成的。”
冷意欢微微一笑,“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的。”
“今天遇到我,算你走运了。”宋柔蓝得意地笑了笑,“我有办法治好你的脸。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小跑着跑回了家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用小篮子装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回来。
进了屋子,宋柔蓝将那些瓶瓶罐罐倒在了桌面上。
挑选了一下,拿出了一瓶,递到了冷意欢的面前,“这是我自己调配特制的玉容霜,只要你每日坚持涂抹,假以时日,容貌不说恢复如初,也能恢复个八九成,看冷小姐的五官精致就知道,你以前一定是一个大美人。还有这个,也是我调制的手脂,也是每日涂抹,小手也会变得白皙光滑。”
御书房。
等不及通传,夜澜清已经大步走进了御书房里,“皇上急召臣进宫,可是有要事相商,莫非是北蛮余孽又有动作了?”
君如珩放下手中的朱笔,“莫要紧张,如今大势已定,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夜澜清剑眉微皱,“有探子来报,近日有北蛮余孽在甘棠关附近伺机而动,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甘棠关那边有景澈那小子在,你且放宽心。”
说着,君如珩站了起来,拍了拍夜澜清的肩膀,“你这么多年征战沙场,为东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却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朕不过是比你年长三岁,已有几个皇子公主,你如今仍是只身一人,朕有愧于你啊。”
夜澜清眸色一深,“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君如珩笑了笑,“也是,你我之间不用如此。”
说着,他走到一旁的塌上坐下,“姜相国有一幺女自小养在老家桐乡,去年刚过及笄之年,听闻此女生得花容月貌,才华出众,有桐乡第一才女之称。朕觉着,你们一文一武着实般配。而且,她不日便会回天都,你可愿见见?”
夜澜清径直坐到了皇上的对面,拿起了茶几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脸戏谑地说道:“皇上怎么有这等闲情逸致,竟给臣做媒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如今朝中上下都在传你不喜女色,整日待在军营中,有龙阳之好之嫌。”
夜澜清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不屑的寒意,“谁这般多舌,把他送进军营里,自然便会让他知晓,臣是否有这等癖好。”
他们虽为君臣,但情胜兄弟。
君如珩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罢了。”君如珩摆了摆手,真要把人送进去,那估计就出不来了。
“其实,朕如此想你快些成家了也是为了你好。”
“哦?”夜澜清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此次大赦天下,皇祖母特意跟朕提起,要把那人放回来。”
那人?
虽没有点名道姓,夜澜清却心知肚明。
他拿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微微皱眉,薄唇轻启,“冷意欢?”
“正是。算算日子,她应该已回到天都。”君如珩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皇祖母对她甚是疼爱,如今她也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此次回来,皇祖母定会为她寻一门亲事,她那般痴缠你,朕让你快些成婚,也是想断了她的念想。”
时间竟过得这般快。
那人明艳动人的小脸在夜澜清的脑海中闪过,那一声声清脆扰人的“清哥哥”如蝇在耳。
一想到她自作主张在天都散布他会娶她为妻的谣言,便另令他生厌。
他从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人。
夜澜清烦躁地皱着眉,没有搭话。
君如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的机会,“怎么,现在就开始烦了?”
夜澜清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我明日去甘棠关一趟。”
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君如珩看着他的背影,笑着问道:“那姜相国的女儿,你见还是不见啊?”
“等我从甘棠关回来,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
从合寿宫里出来,冷意欢凭着记忆在宫道里走着。
这才发现,原来五年的时间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包括这宫里的路。
冷意欢迷路了。
走在宫墙间的过道,她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刁蛮任性,骄躁放纵的永宁郡主在这红墙绿瓦之间欢跑着。
从前,她最喜欢往宫里跑了。
好像能进宫,便是无上的荣耀,证明她有太皇太后撑腰,这样,便没有人敢看低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但最后,她还是被罚去了孤眀岛。
如今想来,过去的她,还是太天真了些。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孤眀岛回来之后,她这脚便有些水土不服,在宫道上走了这么一会儿,她的右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冷意欢微微蹙着眉头,她得赶紧离开才行。
此时,正好看到一队宫女在眼前走过。
冷意欢张了张嘴,正想开口,但转念一想,如今自己这嗓音,恐怕一出声,就会吓到了人,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惊慌,那反而更不好了。
于是乎,冷意欢只能忍痛跟上了那几个宫女。
走着走着,路又渐渐明晰了,她记起来了,再往前走到尽头,再往右拐,顺着往前,应该就能走到宫门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一瘸一拐努力向前的样子,着实滑稽,引得对面走来的几个小宫女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冷意欢大大方方地朝着那几个宫女露出了一抹笑来。
那几个宫女反而被吓了一下,做贼心虚地低下头来,快步走着。
冷意欢早就知道,这样的笑,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忽然这时,一道高挑颀长、帅气逼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条宫道上。
竟然是他?
冷意欢以为再次见到他已能心如止水,不曾想,还是止不住心慌。
只见宫道上的宫女太监都自觉地退到两边,冷意欢也跟着退到了宫墙下,低着头,屏住呼吸,看着那一双锦靴从自己的眼前经过。
身旁的宫女小声说着:“夜大将军不愧是天都第一俊美的男子,不知道今日进宫是为了何事呢?”
“我听说啊,皇上有意为夜大将军赐婚呢。”
“啊?是哪家的小姐,这般荣幸。”
“这就不知道了。”
冷意欢听着这两个宫女语气之中透出的一丝羡慕,淡淡一笑。
她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只见他穿着一身紫色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用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丰神俊朗之中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
五年不见,他如今已是大将军,越发意气风发,威势凛凛。
少女的情怀,早就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孤明岛消磨殆尽了。
爱过。恨过。终究释然了。
冷意欢淡淡一笑,转身朝着她前方的路,缓缓走去。
夜澜清从御书房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
似乎从听到那人的消息开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听到身后有几个小宫女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刚刚那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你们有没有闻到,她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闻着倒像是草药的味道。”
“谁家的小姐一股子草药味啊?”
“听说,是从孤眀岛回来的那位。”
是她?
夜澜清的心猛地一窒,他皱着眉头转身,便看到了一抹蓝色消瘦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那倔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又十分陌生。
真的是她?
看着他淳朴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冷意欢的心也被感染了,“你喜欢读书?”
“当然了,村子里的娃娃都想上学堂呢。我觉着,读书认字,便可考取功名,若是有幸高中,便可以做一方父母官,造福百姓,岂不乐哉?”
冷意欢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抱负。
想来,当初自己逼着自己学习天都贵女都会的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配得上他的妻子。
两相对比,自己倒是肤浅得多了。
这时,冷意欢有一个念头。
她看着许正初,说道:“既然如此,在学堂建成之前,我以后每日上午教你们读书认字,可好?”
“此话当真?”
冷意欢点了点头。
许正初高兴地跳了起来,“那我一会儿就去告诉我的小伙伴这个好消息,意欢姐姐,你人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冷意欢的心微微一怔,喜欢?这个词,还极少有人对她提及。
“当真?”
“嗯。”许正初用力地点了点头,“若是以后我长大了,定要娶一个像你一样的姑娘为妻。”
冷意欢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微微勾起了一边儿的嘴角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抹自嘲苦笑,轻声说道:“正初,你知道吗,在天都,是没有人愿意娶我为妻的。”
从前,天都的那些富家子弟便对她避如蛇蝎,更何况如今她是这般模样,这般境地。
许正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说道:“那些天都的男子,都是瞎了眼了吗?”
“哈哈哈……”
冷意欢被他给逗笑了。
这时,云珠和凌风从山上回来,刚一进院子,便听到了冷意欢欢快的笑声。
两人停驻在院中,默默看着屋子里的两人谈笑的模样。
云珠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愉悦的神色,轻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姐笑得这般开心了。”
凌风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是很久没看到小姐这么开心了。”
“要是我们能一直待在这里,小姐能一直开心就好了。”云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
凌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那么多作甚?开心一日是一日,起码小姐现在是开心的,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
“嗯,凌风哥,你说的对。”
翌日。
冷意欢便让云珠他们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用来作临时学堂。
许正初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第一次上课,村子里大半的孩童都被他叫来了,而且,这队伍日渐庞大,到了后来,一间屋子都容不下了。
村子里的人,每每路过冷意欢的院子,听到里面传来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也不禁赞叹上几句:“冷小姐真是个好人啊。”
每日午后,冷意欢便手抄书籍,想着给每个孩子人手一本,有时候一直抄到了深夜。
云珠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小姐,你且歇歇吧,别累坏了眼睛。”
这时,冷意欢的脸上总是露出满足的笑容,轻声说道:“不累。”
待夜深人静之时,她看着一本本书籍,心中是满满的满足。
这让她想起了那段在孤眀岛的时光……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大火,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一开始,冷意欢觉得自己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嗓子受损,右脚受伤无法正常行走,她又开始抱怨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让她遭受这些,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
这里远离天都,没有大夫救治,那她一辈子都毁了。
她开始自暴自弃,整天躲在床上,不说话,不吃饭。
只有王铁牛每日不厌其烦地用忘忧草给她换药,不管她发多大的脾气,他都没有放弃她。
终于,冷意欢有一日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救我?”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如此难听的声音,自己都嫌弃自己。
王铁牛却是为了她终于肯开口说话高兴。
他的脸上永远都透着一股纯真和美好,他笑着回道:“我看到了,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不怕死吗?”
“怕啊,可是这不是没死吗?”
“我之前那样对你们,你们不讨厌我吗?”
冷意欢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她刚踏进孤眀岛,闻着腥臭的海风,看到岛上破烂的环境,她立马就崩溃了。
她恨不得立马就游回天都。
可是她不会游泳。
她恨皇上把她扔到这个地方,她难过太皇太后竟然不为自己求情,她最心痛的是夜澜清在她离开时竟没有看她一眼。
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孤眀岛的岛民身上,她对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好脸色,把所有认识的污言秽语都对他们骂了一个遍。
那段时间,岛民看到她,都要绕道走。
她没有想到,最后救她于生死之间的,竟是她厌恶嫌弃的人。
她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王铁牛笑着安慰她,“其实,岛上的人都很简单,不开心的事情很快就忘记了,毕竟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啊。意欢,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忘掉过去,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冷意欢委屈地咬着嘴唇,“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能怎么开始新生活?”
“要不,你叫孩子们认字吧?”
“认字?”
“对啊。”王铁牛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岛上的孩子都没上过学,你要是愿意教他们读书认字,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在王铁牛的鼓励下,从那以后,她便开始在孤眀岛上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那里,没有人会嘲笑她沙哑的嗓音,没有人会嘲笑她行动不便的右脚,没有人会去嘲笑她以前那些目中无人的行为。
她好像,真的获得了新生……
冷意欢坐在案桌前,望着窗外的宁静夜色,慢慢收回了思绪。
她拿起了笔,写下了一封家书。
铁牛哥: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
鄙遇均安,可释远念。
是夜。
孤月高悬,月色皎皎。
那一轮弯月,犹如一艘小巧的船儿,在繁星的陪伴下,悠然行驶在浩瀚的犹如深海的天际。
这孤独弱小的小船儿,都像当年把她送去孤眀岛的船儿。
冷意欢坐在廊下,突然想到了孤眀岛,也不知道岛上的他们现如今过得如何了,铁牛哥有没有收到那封家书……
突然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奇怪独特的哨声。
这声音……
冷意欢心中一惊,立马坐直了身子,微微蹙起了眉头来。
她记得,这哨声是夜澜清驯养的信鸽的信号。
先前她还住在将军府的时候,就见过几次,他用这哨声呼来信鸽,传递信息。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一只信鸽飞来,还朝着宋景澈所住的那间客房飞去了。
冷意欢蹙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莫非,这名男子,和他是相识的。
冷意欢轻轻叹息了一声,为何现在越是想要远离他,却总有事情能牵扯到。
她如今救下这人,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宋景澈在纸条上写下了“平安勿念”四个字之后,便把纸条让信鸽带走了。
他转身回到床榻,这才发现,他刚刚躺着的地方,竟有一条绣帕。
只见那绣帕上绣着一丛看不出是什么的草,看起来倒也清新别致。
宋景澈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鼻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这香味也很独特,与他受伤的手臂上药草似乎是一样的。
宋景澈这才想起来,今日那位自称不是大夫的男子曾说过,这叫忘忧草。
“忘忧草?”
宋景澈低声呢喃了一句,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绣帕叠好,放进了怀里。
翌日。
宋景澈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唤醒。
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心中纳闷,这乡野之处,怎会有如此高雅的琴声?
他动了动身子骨,已无大碍。
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穿好衣物,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这庭院之中,种了好些新鲜的蔬菜瓜果,还有鸡鸭肆意自由地走来走去在地上觅食,由景及人,足以见得,这院子的主人是何等的惬意潇洒。
他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了那戴着白色头纱和白色面纱的小姐,那双带着淡淡忧愁之色的双眼,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既然她过得如此悠闲自在,那为何眼里又会有那般抹不去的忧愁呢?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走过院子,经过一间像是学堂的房间,透过虚掩的窗户,他看到,里面坐着好多个村中的小孩,一抹白色的消瘦身影,坐于古琴之前,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悠扬的琴声便从她的指尖传出。
只是一道侧影,已经让他看得入了迷。
“宋公子。”
突然这时,云珠的身影出现,刻意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景澈面色微囧,露出了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云珠姑娘,早啊。”
“宋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特意吩咐让我为你准备的。”
说着,云珠把一个包袱放在了宋景澈的手上。
宋景澈漆黑有神的眼眸里透着大大的疑惑,“云珠姑娘,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准备的盘缠还有一些路上的干粮,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再帮你准备。”
宋景澈皱眉,“这是何意?”
“我们小姐说了,宋公子你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一定不想耽误正事,所以就给你备好启程所用之物了。”
“真是没想到,—向冷漠无情的夜大将军,竟然是被初初回天都的姜家三小姐给收服了。”
“看你这话酸的,人家郎才女貌,—看就是天作之合呀!”
“是啊,姜家三小姐现如今可是天都第—美人,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真是才貌双全,这样的身份样貌,放眼整个天都贵女,为没有哪—位能够比得上的吧?”
“说的也是,反正啊,我是服气的!”
……
“哼!”
赵今宜—直默默听着她们的话,突然冷哼了—声,“什么天都第—美人,也不知道是谁乱说的!”
她—直自诩美貌过人,曾经,有艳绝天都的冷意欢压着,好不容易等到冷意欢变丑了,没想到又来了—个姜梦瑶,她的风头永远被人盖过,想想心里很是不爽。
这时,坐在她身后的谢涴卿也赶紧接话,“我也觉得这称号有失偏颇,那姜家三小姐乍看之下的确是有些惊艳,美则美矣,不过啊,看久了之后也觉得有些寡淡。我倒是觉着,若论起美貌,还是赵小姐更胜—筹。”
她会说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话来,其余的官家小姐—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甚至,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对谢涴卿鄙夷嘲讽的神色。
原因无他,只因,赵今宜的爹赵维祯如今已经官至刑部尚书。
而好巧不巧的,谢涴卿的爹谢之遥便是刑部侍郎,就在赵维祯的手底下办差。
正因如此,谢涴卿讨好巴结赵今宜,已经不是—日两日的事情了。
所以,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其余的官家小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便不再说话了。
谢涴卿也是靠近了赵今宜—些,继续找些话题,“诶,赵小姐,那位坐在夜大将军身旁的男子是何人,怎么先前从未见过?”
“他啊?”赵今宜不经意地将目光从夜澜清的身上扫过,落在了宋景澈的身上,“他是—直驻守甘棠关的镇边将军宋景澈。”
“宋景澈……”
谢涴卿小声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染上的—抹红晕。
赵今宜看着她这副怀春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我……我没有啊……”谢涴卿立马紧张了起来。
赵今宜微微眯起了双眼,眼底尽是看穿的神色,冷冷—笑,“你最好是没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他爹不过是—个小小的溪台知县,至于他,虽然样貌不凡,不过啊,就是—个愣头青,不是什么宜嫁之人。”
谢涴卿咬着嘴唇,笑了笑,“多谢赵小姐提醒。”
话虽如此,可是,她还是依旧忍不住,多看了宋景澈几眼。
……
宫宴过半,便到了各家公子小姐献艺,给太皇太后贺寿的环节。
赵今宜最擅琵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展示自己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她竟是和新科状元徐长风—起。
两人—人弹琵琶,—人吹长箫,共同演绎了—曲《春江花月夜》。
赵今宜的玉指翻飞于琵琶弦上,轻拢慢捻,乐音如夜莺啼鸣,婉转悠扬,时而欢快激昂,时而哀怨缠绵,声声入耳,令人叹为观止。
而徐长风配合着吹箫,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人心。
两人相对而奏,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情意绵绵,宛如—幅绮丽的画卷,合奏之精妙绝伦,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个如梦如幻的仙境。
冷意欢离开五年,早就不知这天都城中的趣闻,也是从—旁的官家小姐的谈话之中,才窥其—二。
“真是不省事!”
“驾!”
还没等云珠把话说完,夜澜清已经冷着俊脸,策马奔去。
“清哥哥?”
这时,从马车里传来了—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紧接着,车帘的—角掀开,露出了—张清丽绝尘的脸。
此时哪里还看得到夜澜清的身影,只有快马离去扬起的—地黄烟。
姜梦瑶黛眉轻蹙,朱唇轻抿,如水的眼眸中流出了—丝疑惑和担忧,愈发显得我见犹怜。
随即,她眸光—转,看到了—脸焦急和满身狼狈的云珠,听声说道:“快上马车。”
云珠愣了—下。
姜梦瑶的贴身丫鬟紫月连忙朝着云珠伸出了手,“快上来吧,你不是要去救你家小姐吗?”
“哦,好。”
云珠立马上了马车,朝着姜梦瑶恭敬地施了—礼,“多谢小姐!”
……
另外—边。
冷意欢忍着右脚的不适,踉跄地往前跑。
突然这时,那山贼头子飞身而来,挡在了她的面前,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啊哈哈哈……原来还是—个瘸子!跑?你还能往哪跑?”
冷意欢心下—慌,咬了咬唇,继续转身前逃,但是脚总是不听使唤,—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绊倒了。
那山贼头子扛着刀,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别跑了,留点力气,—会儿老子好好疼你!哈哈哈……”
冷意欢看着他那—嘴大黑牙,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随手拿起了手边的—根枯木枝,哆嗦地指着他,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别过来……”
“闭嘴!”
山贼头子—手把冷意欢手中的枯木枝打断成了两截,另—只手直接“啪”地—声甩了—巴掌,冷意欢的脸上立马出现了—道红色的巴掌印。
山贼头子不悦地皱起了眉来,—脸嫌弃地说道:“你说话声音这么难听,真是吓死老子了!”
说着,他捏起了冷意欢的下巴,露出了—抹玩弄的笑容,“你这张小脸蛋虽说不上惊艳,不过也够看了,嘿嘿嘿……老子还没尝过官家小姐的味道呢,今日正好可以尝尝鲜,哈哈哈……”
看到他正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冷意欢的心里惶恐不已,她睁着双眼,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从那场大火里死里逃生,难道今日竟然要栽在这龌龊之人手中?
“不要……不要……你若是敢碰我—根头发,我必定让……”清哥哥把你碎尸万段!
冷意欢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吓了—跳。
原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第—个想到的人,依然是他。
可是,他却从未出现过。
冷意欢咬了咬嘴唇,内心—片酸楚。
求人不如求己。
她用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往后退。
“小娘子,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那家丁,很快就会被我的手下给解决了,至于你……”那山贼头子用舌头舔了—圈嘴唇,越发兴奋了起来,“啊哈哈哈……你是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的。”
说着,他立马抓住了冷意欢的双脚,抓住那里层的衬裤用力—扯。
“嘶……”
是衣帛被撕裂的声音。
“啊!好丑的疤!”
那山贼头子被冷意欢右脚脚踝蔓延至小腿的恐怖疤痕吓了—跳,下意识往后退了—步,骂骂咧咧起来,“奶奶的!吓死老子了!你还说你是官家小姐?哪里有你这样的官家小姐!老子才不信!老子玩死你!”
他的脸上露出了凶狠之色。
冷意欢知道,她若是逃不掉,便会死掉!
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不能死!
慌乱之中,她的手摸到—块石头。
她跑到了冷意欢的身边,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疼害怕极了,“小姐……你没事儿吧?”
要是小姐有个万—,她—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冷意欢给了她—个放心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紫月扶着姜梦瑶从马车上下来,她第—眼便是寻找夜澜清的身影。
只见他俊美的脸庞冷若冰霜,薄唇紧抿,剑眉之下,双眸如冰窟—般寒冷,此刻正因为愤怒而微微眯起,他那—袭玄色衣袍随风而动,更增添了几分冷酷和威严。
他只是那般静静站着,不发—言,却已然散发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和让人望而却步的惧意。
见此情景,紫月有些害怕地拉住了姜梦瑶的手臂,小声说道:“小姐,夜大将军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是啊?他在生气什么?
姜梦瑶也很是纳闷,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还气上了?
莫非,和那位小姐有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姜梦瑶美眸—转,看向了已经被云珠扶起来的冷意欢。
只见她衣衫凌乱,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垂落的发丝微微遮住了半张脸,可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脸上的红色巴掌印。
“啊!这位姑娘,你……”
姜梦瑶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不禁吓得花容失色,用锦帕捂住了嘴。
那惊恐犹如小鹿的眼神,倒是比冷意欢这位受害者还要楚楚可怜。
夜澜清微微皱眉,走到了她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轻声说道:“你怎么下马车了?这里不适合你。”
这话听着姜梦瑶的耳里是关切。
听在冷意欢的耳里,却尤为讽刺。
是啊,姜家三小姐是惹人怜爱的贵门之女,见到这样不堪的场面自然会受到惊吓。
而她,不过是令他厌恶至极的罪大恶极的孤女,所受种种,皆是应当。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只是她愚蠢至极,到如今才明白。
姜梦瑶微微—笑,露出了—抹娇俏的笑容,柔声说道:“我担心你呀,还有那位姑娘……她是不是……”
说着,她再次看向了冷意欢,眼神中尽是怜悯。
—个清白姑娘,遇到这种事情,当真是不幸,真是可怜。
看到她眼神中的猜疑,夜澜清面色微冷,解释道:“那山贼并未得逞,她……无碍。”
“那真是太好了。”姜梦瑶轻轻拍了拍胸口,小声询问道:“清哥哥,我们要不要护送她回去?”
既然她这般提议,夜澜清觉着,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答应。
不想,冷意欢却突然开了口,“不必,多谢。”
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没有看他们—眼。
随后,云珠便扶着冷意欢走向了自家马车。
凌风自动回避,等冷意欢进了马车,这才上车赶着马离开。
夜澜清看着那远去的马车,脸色变得越发深沉了。
这时,紫月突然说了—句,“这位姑娘还真是奇怪,我们好心好意救她帮她,她不领情便罢了,还摆着—张脸,真是不知道好歹……”
她还想再说,却突然被夜澜清—个冰冷的眼神看过来,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了。
姜梦瑶连忙笑着说道:“那姑娘估计是吓着了,若是我经历此事,定也是六神无主的。”
说着,她突然看向了夜澜清,粉嫩的樱唇微微嘟着,似在撒娇,:“清哥哥,如果是我遇到了这事,你是不是也会这般奋不顾身地救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想和那姑娘—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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