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吗？”桑苒上前，帮她捡起剧本。
刘冉咬了咬唇，看向陆序。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陆总不必担心，就，就是……有个角色，制片和我说换人了……”
她抹了把重新溢出来的眼泪，“我其实，其实因为没背景，一直没怎么接到过像样的角色，还期待了挺久的，都把剧本要背下来了，结果，结果被一个有背景的明星抢了角色……”
桑苒回头看了看陆序，他依旧面色平静。
果然是个冷漠的工作机器，她想。
这种事情，其实挺常见的。
这个圈子本来就是狼多肉少。
桑苒刚想再说什么，只听陆序在旁边道：“机会倒也不是只有一次，也不是每次别人都有机会抢走。”
这是不打算管？
她也就没说话了。
“陆总说得是，我不应该这样自怨自艾，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刘冉深鞠一躬，“今天还好遇到陆总点醒我……”
“叨扰您了。”她瘦弱的身影在寒风中有些发抖，转身离开时，桑苒这才发现她没穿外套。
两人共同看着刘冉离去的背影。
“你怎么看这两个人？”陆序突然问她。
怎么看？
陈青是主动出击型，虽说大多数男人是受用的，不过放在陆序这里，倒是刘冉更高明一些。
精心设计的坐姿和哭泣的角度，还有恰到好处的委屈隐忍及小鹿乱跳的紧张感。
专业功底过硬。
桑苒想这样总结。
正好theones现在也准备签一些演员了，这种演戏的好苗子，倒是可以签。
“两个女孩都挺好的，也挺不容易的。”桑苒道。
“只看出这个？”陆序微微皱眉。
“那大哥看出什么了？”她将问题抛给他。
陆序转过头，看她。
“和你一样。”
他说。
“不过——”
“一些人的机关算尽，其实不过是别人眼中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罢了。”
桑苒不喜欢面对陆序，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陆序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她的老师。
在咖啡店时他教她如何精准出击，在瑞士时他教她在谈判时如何不落下风。
她观察人的技巧和谈判的手段都源自于他。
这导致她面对他时，会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正如此刻，她听得出陆序的一语双关。
“和你一样。”
是说他和她想得一样？
还是说她和那两个玩心机的女生一样？
她觉得累，但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回复，又担心他疑心更重。
“有人和我说过，用尽手段，达到目的，拿回属于自己的，没什么不对。”她说。
“大哥可能觉得她们今天都费尽心机，一个想得到你的注意，一个想让你帮她争取公平。但若世界本就公平的，她们又何必这样呢？”
“她们也不过是在合理利用资源罢了，就像刘冉，她确实被人抢了角色，也的确遭遇了不公，她处心积虑，不过是在赌你一个心软的机会。”
“你不帮她，她顶多和现在一样是丢了角色，但你若帮她，或者更甚一步，做她的靠山，她以后的路可能就会好走很多。”
“赌我心软？”陆序轻笑，“她还不如赌你会心软。”
若不是他打断，刚才桑苒明显已经想开口帮她了。
“我不是慈善家。”他淡声，“我给了她奖学金，不意味着我要帮她处理所有她遇到的麻烦。”
桑苒沉默。
“所以，这是你的价值观？明知道她在算计，却还愿意帮忙？”陆序问。
“不是。”桑苒回答，“我只是觉得可以理解。”
两人又向前走了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