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见不得人小心思被拆穿了。
我垂头失去所有力气，心里惶恐不安。
他说：“小暑，我不回京了。”
我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着急问：“那你眼睛怎么办？”
七郎一派轻松笑道：“这样挺好的，从前我为他人活，如今眼瞎倒是心里清明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我张了张嘴，喉间似有团棉花堵住了。
我应该高兴才对。
七郎愿意留下来。
可不知怎么了，我一点不高兴，甚至难过想要掉眼泪。
7
下午许安送来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我数了数，将多余的银子退给他。
他没有收，只是道：“吴妈妈还有差役的事，我不知情。”
我没说话，定定看他。
他像是败下阵来，肩旁颓然。
“小暑是我忘恩负义，是对不起你，可是我身在官场没办法。”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能不能跟他说声，高抬贵手，我好不容易考上的……”
我不想听，转身要走。
许安拉住我，央求：“小暑，帮帮我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摇头：“不好。”
许安红着眼，面容狰狞地愤然大骂：“你想毁了我是不是？周小暑你恨我，想要报复我对不对！你以为你是谁？京城的大人不过玩玩你罢了，等他回了京，就不要你了……”
“啪！”
我放下发麻的手，面无表情看着他。
忽然发现从前的许安死了，站在我面前是披着他皮囊张牙舞爪的怪物。
许安偏头怔在原地。
“我不恨你，也没想过报复你。”
他茫然看我，喃喃问：“为什么？”
“不值得。”
我错开他看到门口七郎，小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