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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八岁:城里白富美下乡当知青小说

南绾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也愁,他也想大喊大叫,他也后悔。早知道王威能犯这种事,他就算打断他的腿也要逼他去上工。有事做就不至于脑子里只想着那档子事了。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王威得罪了人家小姑娘,不把他往死里整不可能。王兴德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谢贺章这几天在哪?”“我怎么知道他……”谢荷兰下意识回,很快就转过弯来,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去找找他!他跟书青瑶关系好,王威再怎么也是他堂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谢荷兰在医院门外那条街的面馆里,发现了正在给书青瑶打包吃食的谢贺章。“小贺,小贺!”谢荷兰拦住他,“你这几天都跟书知青在一起?”谢贺章看了一眼她的脸,眉眼冷漠,绕过她就当做没看到。谢荷兰腆着脸,跟在他身后:“你是给书知青送饭呢?这样吧,你伯父给...

主角:书青瑶谢贺章   更新:2025-04-01 12: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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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书青瑶谢贺章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十八岁:城里白富美下乡当知青小说》,由网络作家“南绾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也愁,他也想大喊大叫,他也后悔。早知道王威能犯这种事,他就算打断他的腿也要逼他去上工。有事做就不至于脑子里只想着那档子事了。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王威得罪了人家小姑娘,不把他往死里整不可能。王兴德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谢贺章这几天在哪?”“我怎么知道他……”谢荷兰下意识回,很快就转过弯来,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去找找他!他跟书青瑶关系好,王威再怎么也是他堂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谢荷兰在医院门外那条街的面馆里,发现了正在给书青瑶打包吃食的谢贺章。“小贺,小贺!”谢荷兰拦住他,“你这几天都跟书知青在一起?”谢贺章看了一眼她的脸,眉眼冷漠,绕过她就当做没看到。谢荷兰腆着脸,跟在他身后:“你是给书知青送饭呢?这样吧,你伯父给...

《重回十八岁:城里白富美下乡当知青小说》精彩片段


他也愁,他也想大喊大叫,他也后悔。

早知道王威能犯这种事,他就算打断他的腿也要逼他去上工。

有事做就不至于脑子里只想着那档子事了。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王威得罪了人家小姑娘,不把他往死里整不可能。

王兴德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谢贺章这几天在哪?”

“我怎么知道他……”谢荷兰下意识回,很快就转过弯来,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去找找他!他跟书青瑶关系好,王威再怎么也是他堂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

谢荷兰在医院门外那条街的面馆里,发现了正在给书青瑶打包吃食的谢贺章。

“小贺,小贺!”谢荷兰拦住他,“你这几天都跟书知青在一起?”

谢贺章看了一眼她的脸,眉眼冷漠,绕过她就当做没看到。

谢荷兰腆着脸,跟在他身后:“你是给书知青送饭呢?这样吧,你伯父给她买了一些营养品,你帮帮忙,带进去,就说我想跟她说会儿话。”

谢荷兰把手上的几斤鸡蛋和滋补品递过去,被谢贺章推到了一边。

少年人神态冰冷而厌恶:“别跟着我!”

谢荷兰见他不吃这一套,直接在医院大堂抱着谢贺章的小腿,撒泼打滚起来。

“小贺啊,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忍心眼珠子看他去死!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得帮帮他,你帮帮他啊!”

谢贺章到底还是年轻,脸皮薄,被谢荷兰抱着腿又踢不开,镇医院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视线集中过来,还是让他气得涨红了脸。

现在来说一家人,当年霸占了他外公留给他的全部遗产,不给他和谢小倩饭吃,如果不是他能上工赚工分,早就被她活生生饿死了!

“你滚开!”他气得声音嘶哑。

“我不!你不让我去见书知青,我就不放手!”

谢贺章也知道谢荷兰是个泼妇,此刻路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他一张脸黑得跟碳似的。

她是根本不嫌丢人!

谢贺章是不可能让王家人去见书青瑶的。

只是再不赶走谢荷兰,书青瑶的面要坨了。

就在他跟谢荷兰拉扯的时候,一直等不到谢贺章回来的书青瑶,从病房里走出来了。

因为她精神受了刺激,大队长靳壮特意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让她好好休息,还帮谢贺章也请了假,不算旷工,工分照样日结,算是给足了书青瑶的待遇。

书青瑶也明白他的意思。

靳壮是希望她能通融一下,别上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书青瑶心里有别的计较 。

“谢贺章。”

穿着病服的书青瑶披散着头发站在过道里,喊了谢贺章一声。

谢荷兰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了书青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书知青,求你放过我儿子一命吧!”

谢贺章走过来,站在书青瑶面前,略带警惕的看着谢荷兰。

书青瑶淡淡道:“外面人多口杂,先进房间再说吧。”

谢贺章意外地看了书青瑶一眼。

谢荷兰听到书青瑶的话,心里一喜,急忙道:“行行行,先去房间里,先去房间里!”

书青瑶看着地上放着的滋补品,“把东西也提进来吧。”

……

谢荷兰拎着大包小包,跟着书青瑶进了病房。

她看着书青瑶平静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病房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有一张小小的行军床,是谢贺章这几天照顾书青瑶,特意向医院借的。


家里寄过来的肉票也不多,阮文慧就向周边人借钱买肉,这一段时间过下来,她已经欠了身边人不少钱。

她敢确定,整个赫连村,再也不会有女人会像她那样死心塌地对江浔好。

就连那个童媛媛也比不上她!

书青瑶这个贱女人,前脚挑拨了王谢两家,让王谢两兄弟为她反目成仇,后脚又跑到江浔面前献殷勤。

阮文慧气得脸都有些扭曲。

“慧慧?”

温润斯文的男音从不远处响起。

阮文慧慌乱抬起头,就见到一袭白衬衫的江浔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她。

阮文慧表情一下松懈下来,看着心上人,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蛋浮现一丝女儿家的娇羞。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浔抱着书走过来,笑着询问道。

“我……昨天去镇上买了一点肉,吃不完,天气热,我怕放宿舍里坏了,就拿过来给你。”

把手上的饭盒递过去,阮文慧的声音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尖锐,而是变得细细糯糯的。

她平日里听书青瑶说话就这样,一面觉得这女人喜欢勾引男人,一面又忍不住模仿她。

只是她声音到底还是粗哑,平日里就跟个破喇叭一样震天响,此刻故意弄成夹子音,反倒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伦不类的。

江浔没有伸手接过来,“阮知青,我怎么好拿你的东西。这些天你请我吃了很多次了。”

见江浔不肯要,阮文慧慌了,涨红着脸塞进江浔怀里,急急地道:“没关系,江老师,你就收下吧,我宿舍里还有一堆呢,再不吃就坏掉了!”

江浔接过饭盒,盯着阮文慧看了几眼,把人看得面红耳赤后才轻轻一笑,“你慌什么,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收下就是了。”

阮文慧被他笑得面红耳赤,连自己姓什么都快不记得了,直到江浔温声对她道:“阮知青,我要去备课了。”

阮文慧红着脸,“好,好……等一下,江老师,我有话想问你!”

江浔停住脚步,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嗯?”

“就、就是……刚才我看到你和书青瑶聊天,你们、你们在学校里关系很好吗?”

江浔淡淡道:“哦。她在学校里一直缠着我,我也是没办法。刚才被你看到了?”

阮文慧听到他这样一说,心里松了一口,果然,是书青瑶这个贱-人招蜂引蝶,有了谢贺章以后,还想勾引江浔!

她就说江浔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童媛媛比书青瑶漂亮多了,也没见他答应人家做男女朋友。

阮文慧心里激荡,忍不住在江浔面前道:“江老师,书青瑶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城里也是这样的,到处勾引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你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江浔眸光一闪,轻笑着问道:“阮知青是和她一块地方来的?”

“是啊,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爸是厂长,我爸是她爸手里的工人……”说到这里阮文慧顿了顿,转移话题,“反正她不是什么清白的姑娘家,在城里也乱的很!”

江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说话,一直到阮文慧紧张地看了过来,才温温和和地对她笑了笑:“谢谢阮知青提醒我。我这周要去镇上买书,你有时间吗?”

阮文慧一听,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赶紧点头:“有时间有时间!江老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周末吧。到时候再说。”

阮文慧脸上带着美滋滋的笑,从学校里走了。


其实她一眼就看中了书青瑶这一斤的鸭蛋,这八个鸭蛋不仅个个大小一致,品相饱满,拿起来放在阳光下,壳薄得像是透明似的,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蛋黄。

一个鸭蛋就有半个手掌大。

比供销社卖的要大多了。

“这样吧,你便宜一点,一块三一斤,我全买了!”

书青瑶把她手里的鸭蛋拿回来,“不行的,大姐,我这鸭蛋的价格是我妈给我定好的,我便宜卖了,到时候钱少了拿回去,她要扒了我的皮。”

两个人讨价还价,谁也不肯让步,一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小姑娘,你家鸭蛋怎么卖啊?”

书青瑶脆脆的答道:“一块五一斤,一毛六一个,概不还价!”

“那我……”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妇女打断了。

“我先来的!小姑娘,一块五就一块五,你都给我包起来!”

这鸭蛋成色太好,看上的人也确实多,她也不敢继续讲价下去了。

书青瑶向隔壁借了称,八个鸭蛋刚好一斤,妇女从兜里数了一块五的纸币给她,包着报纸把鸭蛋放进菜篮子里。

这鸭蛋够她儿媳妇过完月子了。

这年代鸭蛋出乎意料的好卖。

书青瑶想到床底下那二十斤的鸭蛋,一块五一斤,也够她卖个四十多块钱。

四十多块钱。

已经是她爹书建国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如果这玉佩争争气,每天都给她搞个二十斤鸡蛋鸭蛋,她到时候直接供货给供销社,她和谢贺章不就直接奔小康了?

书青瑶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玉佩,语重心长道:“宝贝儿,你再努力努力,我和你贺哥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啊。”

玉佩:“…………”

书青瑶收了摊,拿着新鲜出炉的一块五,去肉摊买了一斤排骨和一斤牛肉。

这个年代牛肉比猪肉还便宜,才七毛五一斤。

周一供销社人不多,书青瑶只排了一小会儿的队。

难得出来一趟,她想了想家里一穷二白的光景,对售货员道:“盐和糖都要一斤,醋,酱油,黄瓣酱也都来一瓶,花生油给我半斤,再给我一斤富强粉!”

这一口气要的东西太多,售货员多看了书青瑶几眼,看她是个长相洋气的小姑娘,打扮也出挑, 估计是哪个城市里刚下乡来的女知青,出来囤货呢。

倒也没说什么。

书青瑶在供销社逛了逛,想到谢小倩那身穿来穿去的衣服,又叫售货员扯了三米布,打算回去叫裁缝给谢小倩做一身衣服。

书青瑶其实满肚子东西想要给谢家兄妹买,衣服啊,鞋子啊,吃的啊,用的啊,但是也实在拿不走,二来也怕谢贺章生气,这家伙现在跟她还是挺生分的,因为帮了他的忙,他直接把工资都全交给她了。

算了。

书青瑶叹了一口气。

一点点来,迟早把那个小家给它装满。

拎着满满一袋东西,书青瑶往赫连村赶,路上运气好,碰到赫连村的老乡开着拖拉机运化肥,顺便把她给捎了回去。

等书青瑶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到家,外面天已经阴沉了下来,书青瑶往远处看去,估摸着是要下大雨了,赶紧去学校去接谢小倩。

刚把谢小倩接回家,屋外顿时狂风大作,冰雹似的雨点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砸在瓦片上,“咚咚咚”地响,听的人心惊胆战。

书青瑶赶紧关了窗,探出头往外看,只是下午四点多的时间,现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火车坐了二十个小时,牛车又坐了五个小时,知青们终于缓缓进了村。

插队到赫连村东方大队的知青们,都已经一脸菜色。

只有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书青瑶最精神,趴在牛车上左顾右看,一脸兴奋的看着这个灰扑扑的落魄小村子,就连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看得晕车的阮文慧都奇了怪了——书青瑶是有亲戚在赫连村?

这灿烂的表情,不像是来下乡,倒像是来相亲的!

指导员在跟东方大队的大队长靳壮做交接。

东方大队原本就有九个知青,这一下又来五个,不太好分配。

两男三女,年纪最大的二十二岁,最小的一个上个月才刚成年!

靳壮看着两个弱不禁风的男知青,和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书青瑶,黑着脸忍不住开始讨价还价:“指导员,隔壁太阳红大队才五个知青,要不把我这边分两个给他们匀一匀?这么多女娃子,我不好带啊!”

现在正值农忙期,他倒也不期待知青们一上来能多干多少活,就想着如果多来几个男知青也是好的。

男知青再怎么身娇体弱,下了地,起码也能扛几趟麦子,等后头训练出来了,勉强也能跟上大部队。

娇滴滴地女娃子能干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训一下还要哭!

靳壮愁眉苦脸。

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能者多劳嘛!”

靳壮也知道这是组织分配下来的任务,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冲着焉啦吧唧的知青们吼了一声:“东方大队的到我这边集合!”

知青们慢吞吞地往他这边移动,看得靳壮直皱眉头,只有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娃子动作最快,穿着小皮鞋“哒哒哒”地就蹭到了他面前,先是冲他露出一抹甜笑,然后递上一把牛轧糖,“大队长,我跟你打听个人。我们大队里,有没有一个叫谢贺章的人啊?”

书青瑶心里也有点忐忑。

她刚打听到赫连村有两个大队,另一个叫太阳红大队。

赫连村是个大村子,两队一个在山东头一个在山西头,平日里下地并不碰面。

如果谢贺章在另一个大队里怎么办?

难道她要每天翻山越岭过去和未来的老公谈恋爱吗?

书青瑶有点愁。

“你认识谢贺章?”

靳壮收了牛轧糖,看了书青瑶一眼,“你是他亲戚?”

“哦。不是。”书青瑶随口胡诌,“我邻居是他家亲戚,他跟我说他有个亲戚在赫连村呢,我这次不是下乡来了吗,我邻居跟我关系好,他说他亲戚谢贺章从小体贴温柔,人缘好,让他帮忙照应我。”

“……”

靳壮眼神诡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女娃子眼巴巴地看着他,轻咳了一声,“……等晚上大家干完活吃饭的时候,我带你们认认。”

然后又委婉的提醒了一句,“……你确定你邻居说话靠谱?”

书青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当然!”

“咳。我先送你们去知青点。”

看着女娃子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睛,靳壮转移了话题。

书青瑶如果想要认识谢贺章,他倒是也不是不能帮忙介绍一下。

就是……

看了眼面前娇娇女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靳壮心里想。

就是等下别给她吓哭了……

*

书青瑶他们去的知青点是由地主被征用的四合院改造的。

虽然破旧了,但是胜在宽敞。

比太阳红大队的知青们住的泥坯房待遇要好不少。

四合院的东厢房和西厢房被分成了男女宿舍,女知青住东边,男知青住西边,中间的大堂被改造成了食堂。

书青瑶运气好,分配到了一间单人间,不用和别的知青一起挤。

推着皮箱进了宿舍,书青瑶打量了几眼接下来要住一段时间的小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张木板单人床,靠窗的窗下放着一张压着玻璃的书桌。

房间并不大,但是因为是女知青住过的,胜在干净。

书青瑶把床铺整理好,躺上去感受了一下,然后龇牙咧嘴的坐起来。

这床板可真硬啊!

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硬的床。

揉揉自己的小腰,书青瑶坐在床沿边,取出挂在脖颈上的玉佩,珍惜的摸了摸。

也不知道谢贺章现在在哪里,她都跑到他家乡来了,竟然也没见到他。

……

因为新来了五个新知青,村子里特意给知青们办了一个知青欢迎会。

为了犒劳远道而来的新知青,大队长靳壮杀了家里两条狗给公共食堂,后厨师傅们炖出了三大锅肉,里面加了大白菜和土豆,还有大把的干辣椒,又鲜又辣,味道飘香十里。

书青瑶被他们带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小块肉狗和两大块土豆,鲜辣的油汤拌着米饭,各个都吃的喷香。

知青们和村民们是分桌吃的,知青们一边,村民们一边,书青瑶心里惦记着谢贺章,对狗肉也没什么兴趣,抬着头一直看着外面,想着天都黑了,谢贺章怎么还没下工过来吃饭。

“瑶瑶,我记得你不吃辣啊,今晚的菜好辣,你肯定吃不惯,我帮你吃吧?”

坐在书青瑶对面的阮文慧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自己那份肉,见书青瑶碗里的菜没这么动,就盯上了她的肉,刚说完,还没等书青瑶回应,她筷子就伸了过去。

平常她们两人相处也都这样子的,书青瑶家里宠,好吃的东西多,并不会计较她吃她的,她想吃什么,都随便她拿。

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筷子一伸过去,就被书青瑶挡住了。

“谁许你把筷子伸我碗里的?”书青瑶冷着脸,把阮文慧的筷子挡回去,冷冷瞥了她一眼。

她是不吃,但是也没打算给她吃。

这是她留给她老公的。

书青瑶的声音在食堂里并不大,但是同一桌吃饭的知青也都听到了,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阮文慧没想到书青瑶这么小气,在众目睽睽下三番两次下她面子,硬着头皮勉强笑道:“我这不是看你没动几下筷子,怕你浪费了嘛……”

书青瑶理都懒得理她,推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把自己那份肉往自己方向移了移,一幅防狼的样子。

这副样子做出来,直接让阮文慧下不了台,气得发抖。

同桌的一位中年女知青出来打圆场,把自己那饭菜推了过去:“阮知青,我不能吃辣,我这份给你吧。”

“我不吃了!”

这个年纪的阮文慧到底没二十多年后脸皮厚,气得眼圈都红了,耍性子丢下筷子,红着眼眶跑掉了。

书青瑶理都没理她,坐在那边吃着米饭。

餐桌上知青们面面相觑,到底也是不熟,谁也没回去找阮文慧。

*

这顿饭吃到临近快散场,书青瑶也没见到谢贺章过来吃饭。

难道他不在食堂吃?

书青瑶有点郁闷。

就在书青瑶放下筷子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披着夜色从门外走了进来,书青瑶抬起头看过去,一下愣住了。

是谢贺章!


书青瑶在黑市里买到了两斤鸡蛋,一斤鸭蛋,五斤面粉和三斤大米。

黑市里甚至还有肉票和粮票卖。

她买了一堆肉票和粮票放进自己的小布袋里,带着谢贺章他们在黑市里闲逛。

黑市里不仅有肉有米,还有当季的水果蔬菜,俨然就是一个小型流动的农贸市场。

书青瑶又买了两斤玉米棒子,一棵大白菜,后来又看上了西瓜,亲自挑了一个又大又圆的。

统统塞进谢贺章背着的竹篓里。

少年脸色一直黑黑的,自从她说了那句一条船上的以后,他就没话说了。

就是脸色不好看。

但是当她买了什么的时候,又会伸手接过来,主动放进竹篓里。

甚至在她买西瓜的时候,主动给她掏钱。

书青瑶知道谢贺章现在还没发达,养活自己和妹妹都难,他口袋里的钱,恐怕是自己经年累月一点点存出来的。

但是给她花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

对于自己的女人,谢贺章向来很大方。

书青瑶还记得他将他公司千亿资产转移到她名下的时候,气定神闲的表情。

不过谢贺章现在愿意给她花钱,买水果吃,书青瑶也不会拒绝。

看了看东西都买好了,书青瑶打算打道回府。

“小姑娘,买点桃子回去吧,我家桃树新鲜长的桃子,可甜了,要不你来一个尝尝?”

一名卖水果的小摊贩看书青瑶花钱阔绰,忍不住喊住了她。

书青瑶偏过头来,扫了一眼小摊贩面前摆放着的一堆桃子。

桃子看起来也只有三四斤,整整齐齐的装在一口白瓷大碗里,每一个都洗的干干净净,虽然没有进口超市里的看起来完美无缺,但是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称得上是美食了。

书青瑶挑了挑,觉得每一个都看起来不错,就对老板说:“都打包吧。”

“好嘞!”

小摊贩眉开眼笑,把装在碗里的桃子都递了过来,“连碗带桃子都带走吧,”他也懒得回去的时候还拎着一口喂狗吃饭的碗回去,看书青瑶大方,索性连碗都送了,“我这边没带装的袋子,一共三毛钱!”

谢贺章沉默地数出了三毛钱递给小摊贩。

书青瑶抱着一口碗,给了谢小倩一个桃子,又给了谢贺章一个,自己也拿在手里啃。

桃子很甜,汁水充沛,不比进口超市里的差。

等吃完了桃子,书青瑶把碗里的水蜜桃都放进了谢贺章的背篓里。

她正打算把手里拿着的碗丢掉,随意瞄了一眼,吓了一跳,急忙把手里的那口碗捧牢实。

谢贺章看她一惊一乍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上前问道:“怎么了?”

书青瑶没说话,把碗翻过来,刮开了碗底的泥巴,”大明宣德年制”六个蓝色的字体浮现在了眼前。

她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手里的蓝釉白瓷碗,最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

“卧槽!”

如果她没鉴定错的话,这口被果农随便拿来装桃子的白瓷碗,应该是明朝宣德年间,宣德皇帝为了玩骰子,专门叫要求景德镇烧制出来的一种瓷器——洒蓝釉瓷器。

这种瓷器制作十分复杂,不但需要工匠单独吹制,还需要两次入火烧制,才能形成洒蓝釉独有的雪花效果。

洒蓝釉瓷器不仅烧制过程复杂,而且存世稀少,书青瑶记得拍卖行的人说过,传世品全世界仅有三件。

而书青瑶是怎么认识洒蓝釉瓷器的呢?

原因就是书建国后来公司做大了,开始爱上了收集古董,他曾经就看中了一尊洒蓝釉瓷器,但是因为最后竞价过亿太过昂贵而放弃。

书青瑶抱着碗,左看右看,心潮澎湃。

小脸微微发烫,书青瑶把手上的碗递给谢贺章:“这是你花钱买的,你留着。好好保存,别弄坏了,知道吗?”

她知道谢贺章今后会有出息,靠互联网赚了大钱,但是创业初期都是艰苦的,这一只碗,今后可以让谢贺章少奋斗最少十年。

有了它,谢贺章就不需要陪大佬喝酒喝到胃出血,也不需要因为连续的出差而神经衰弱失眠。

谢贺章看着书青瑶兴奋的小脸,知道她见识多,恐怕这口碗是有什么稀奇之处的。

他拒绝,没有要:“给我干什么,我不需要。”

“哎呀,叫你收着就收着。”书青瑶塞进谢贺章怀里,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你买的就是你的,干嘛跟我客气,我们谁跟谁啊!”

都老夫老妻了,他创业发达了,她不就跟着享福了吗?

谢贺章:“…………”所以我们到底啥关系?明明没确认关系,怎么在她嘴里,一副已经开始交往了似的……

谢贺章推拒不过书青瑶,只能认命的背着竹篓揣着碗,和她一起赫连村走。

早上出来,傍晚回来。

书青瑶拿出那只大西瓜请知青宿舍的知青们吃,趁着大家伙吃西瓜的当儿,叫谢贺章帮忙把竹篓送进她房间。

站在女宿舍门口,谢贺章略微有些拘谨,书青瑶倒是一点也不见外,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进来呀,怕什么,我一个人住的。”

一阵香风从书青瑶的宿舍里吹了出来,吹得谢贺章头晕脑胀,他也是读过书的,知道女人的闺房不能随便进,怎么书青瑶这个女人就……

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随随便便开门让男人进去,遇到心怀不轨的男人怎么办?

谢贺章眼眸有些幽暗。

谢小倩倒是和书青瑶熟了,一点也不拘谨,书青瑶招呼她进去,她就跟了进去,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好奇。

书青瑶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麦乳精盛了几勺倒在搪瓷杯里,泡了热水给谢小倩喝,见谢贺章依旧拘谨的站在门口不敢动,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想要逗他,坏心眼地问道:“干嘛不进来,是怕等下我叫你负责啊?”

“……”

少年小麦色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瑞凤眼抬起来瞪了她一眼,抿着薄唇走进来把背篓放下。

女知青的宿舍干干净净的,窗台上挂着水蓝色的窗帘,墙壁上贴着报纸,书桌上叠着几本外文书。

柔软的毛毯折叠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在床头,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裁制的。

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跟他房间里完全不一样的气息,这气息干净、甜蜜,充满了富裕的气息,与他身上的落魄和穷酸格格不入。

我配不上她。

谢贺章从未如此刻清洗的感受到和书青瑶的差距。

巨大的身份差距如同一道鸿沟,将少年鼓噪的心脏沉默。

一路上欢欣鼓舞的心跳,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他闷头将书青瑶买的东西取出来,整整齐齐的给她堆在角落里,然后对谢小倩道:“小倩,我们走了。”

谢小倩已经喝完了麦乳精,连最后一滴都舔的干干净净,听话的走到谢贺章旁边,牵着自己哥哥的手,对书青瑶道:“书老师,再见。”

书青瑶把那罐金鸡饼干塞进谢小倩怀里,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谢贺章,见对方轻蹙着眉心,垂着眼没看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也没再逗他,温声道:“谢贺章,明天见。”

谢贺章抿了抿唇,抬眸看了她眼,却没说话,转身牵着谢小倩离开了。

书青瑶站在原地,看着谢贺章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觉得没做什么事啊,就逗了他几句而已,应该不至于惹人生气。

阮文慧从外面闲逛回来,就见到谢贺章带着谢小倩从知青宿舍出来,知道这个少年是书青瑶在追求的人,故意在谢贺章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骂道:“哪里来的穷鬼,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别是偷东西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对方猛地停住脚步,少年阴沉桀骜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从她脸上割下一块肉来。

吓得阮文慧寒毛直竖,脸色发白。

谢小倩突然抬起头,对阮文慧道:“姐姐,我们是来给书老师送东西的,我们没有偷东西。”

小女孩声音轻轻脆脆,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众人的视线看了过来,阮文慧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道:“我就随口一说,我不是有意的,是我多嘴了。”

唐曼凝擦了擦吃了西瓜湿漉漉的手,走过来递给谢小倩一块西瓜,这兄弟两是书青瑶看上的人,她自然不能让人家被欺负了。

“你们回家去吧,别听这个疯婆子胡说八道。”她笑着抬起头对谢贺章道,“谢同志对吧?我叫唐曼凝,是瑶瑶的朋友。”

谢贺章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带着谢小倩离开了。

少年阴郁冰冷的眸光,令唐曼凝都有些心悸,忍不住拍了拍心口,暗想书青瑶这家伙真是要色不要命了。

连这样的狼崽子都敢啃得下口。

等谢贺章走远了,唐曼凝才故意路过阮文慧身边,压低声音道:“欺负她的人,小心被她知道,撕烂你的嘴!我看上次瑶瑶揍你揍得是太轻了!”

“……”阮文慧气得脸蛋隐隐发白,但是到底忌惮书青瑶的蛮力,不敢再顶嘴。

她现在想追求江浔,可不能被书青瑶揍破相了。

阮文慧告诉自己要隐忍。

*

今晚王兴德休息在家,谢荷兰多做了两人份的饭。

谢贺章吃过晚饭,叫谢小倩回房间休息, 自己去井口洗碗。

王威在屋内叫唤:“妈,我想吃肉,天天吃素,你养兔子呢!”

谢荷兰:“哎呦,你爹那点工资,养活我们一家人都不容易,我上哪去给你买肉?”

王兴德虽然是村干部,但是王威和谢荷兰不事劳作,自然没有工分,他的工资基本都拿来养家糊口了。

猪肉鸡肉,那都是过年过节买点来庆祝的。

谢贺章洗着碗,突然听到有人道:“王叔在家吗?”

谢贺章抬起头,就看到穿着白衬衫一身书卷气的江浔拎着一包肉站在了篱笆门口。

他站起来,对着屋内喊了一声:“姑父,江浔有事找你!”

谢荷兰听到江浔的名字,急忙迎了出来,满脸推笑道:“江侄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玩啊?王威,快出来,你江弟弟来了!”

江家和王家,在赫连村还真的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谢家还没有落败的时候,三家人的孩子都是在一个初中上过学的。

当初谢贺章门门考试第一,江浔是万年老二,王威则是垫底。

后来谢贺章初中刚毕业,谢家就被打倒了,三个青梅竹马关系也不一样了。

“我爸叫我给你们送点猪肉。”

江浔腼腆地笑了笑,把手上提着的肉递给谢荷兰,谢荷兰乐开了花,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伸手接过来。

王兴德自己的儿子不中用,所以看江浔这个有点微末血缘关系的侄子很顺眼,不苟言笑的老脸露出一点笑意,出来询问江浔他爸怎么了。

寒暄了几句,江浔说天晚了,他明天要上早课,起身告辞。

谢贺章洗好了碗,抱着一堆碗打算进屋,就听到江浔轻声问他:“听说你今天和书桌知青去镇上玩了?”

谢贺章脚步一顿,瞥了江浔一眼,男人戴着眼镜,笑得一脸温和,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托我帮她带东西。”谢贺章没有多说,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江浔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走了两步才道:“书老师在学校很受学生欢迎,她是我们赫连小学唯一的音乐老师,钢琴弹得很好。”

谢贺章脚步一顿,冷淡地道:“我知道。”

江浔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深夜。

谢贺章靠在窗边抽着烟。

谢小倩睡了一觉,见自己哥哥坐在窗台边上,爬起来依偎在他怀里,仰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问道:“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谢贺章咬着烟,把谢小倩推了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快去睡觉。”

“哦……”

谢小倩乖乖的爬回了床,看着自己哥哥在月光下显得冷郁的脸色,小声道:“哥哥,如果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的。我一定会帮你保密。”

谢贺章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看着自己妹妹呆头呆脑的模样,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快睡觉。明天起不来床我不喊你了。”

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不过是更加认清楚自己的命运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以后不能跟书青瑶见面,心口就闷得慌。

明明早就认命,却还是忍不住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甚至难过的睡不着觉。

想想都觉得好笑。

阮家人重男轻女,哪里舍得给她好东西。
就在她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长相俏丽的少女坐在靠窗的火车座位前。
书青瑶怎么也在这里?!
阮文慧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瑶瑶,你也今天下乡?”
一道女音从耳边响起来。
书青瑶抬起头,就看到阮文慧一脸惊喜的朝她走过来。
见到她,书青瑶脸色寒了寒。
书建国是化工厂的小领导,而阮文慧的爸爸则是化工厂的工人。
虽然家长身份地位不一样,但是她们本质上都是工厂子弟,因为从小生活在一起,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而阮文慧则一直是书青瑶的小跟班。
书青瑶从小长得漂亮,又受家里人疼爱,同龄人不管男男女女,都捧着她,阮文慧跟在书青瑶旁边,也跟着占便宜。
跟书青瑶不一样的是,阮文慧家里重男轻女,阮母生了五个孩子,第五个才生出儿子,阮文慧是第三个,并不受宠爱。
这次下乡名额阮家有两个,阮家自然舍不得让小儿子去下乡,阮文慧连抗议都没得抗议,就被阮家打包送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书青瑶怎么会跟她坐一班的火车,但是阮文慧见到书青瑶,是真的很高兴。
书青瑶从小就对她好,有好吃的,有好东西,都会和她分享。
她们住在一个小区,从小一块儿长大,以前她受了欺负,还都是书青瑶替她出头的呢!
现在书青瑶和她一块儿下乡,她又能继续和书青瑶做好闺蜜了!
跟阮文慧的欣喜不同,书青瑶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她想起她和江浔离婚的前一个星期,阮文慧大着肚子跑过来跪在她面前,告诉她她怀了江浔的孩子,哭着求她跟江浔离婚!
“瑶瑶,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求你成全我吧,我不想让我和江浔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你处处比我强,离开江浔也能得到幸福的,而我只有江浔和这个孩子了。”
“瑶瑶,求求你把江浔让我吧!”
……
她的好闺蜜,跟她的丈夫搞在了一起!她的乳腺癌,可以说是被江浔和阮文慧,活生生气出来的!
而更令书青瑶绝望的是,阮文慧之所以能进她父亲的公司,还是她一手通融安排的。
防火防盗防闺蜜。
这句网络上的戏言,她想不到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明明对她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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