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川苍舒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家娘子总想弄死我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只小冻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川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自以为了解了全貌,这里的文化和前世很像,虽然历史稍有区别,但总归殊途同归。文道如此,武道亦是如此,所谓的武功不就是一些特殊的杀人技巧,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类的吗?最起码今天为止他都是这么想的,直到亲眼看到那黑衣少女一剑斩出剑气。一句“卧槽”堵在顾川的嗓子眼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世界观被那超出理解的一剑彻底斩碎,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此刻,他的心跳逐渐加快,如同激昂的战鼓在擂动,那种强烈的震撼感仿佛点燃了胸膛里的某种激情。那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攀高到了无法想象境地的追求!顾川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激动的心情,接着迈步走向少女,在她旁边站定,然后开始打起太极来。他一边缓缓移动着身体,一边试探性地开口问...
《我家娘子总想弄死我后续》精彩片段
顾川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自以为了解了全貌,这里的文化和前世很像,虽然历史稍有区别,但总归殊途同归。
文道如此,武道亦是如此,所谓的武功不就是一些特殊的杀人技巧,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类的吗?
最起码今天为止他都是这么想的,直到亲眼看到那黑衣少女一剑斩出剑气。
一句“卧槽”堵在顾川的嗓子眼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世界观被那超出理解的一剑彻底斩碎,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此刻,他的心跳逐渐加快,如同激昂的战鼓在擂动,那种强烈的震撼感仿佛点燃了胸膛里的某种激情。
那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攀高到了无法想象境地的追求!
顾川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激动的心情,接着迈步走向少女,在她旁边站定,然后开始打起太极来。
他一边缓缓移动着身体,一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姑娘,你这剑法可以外传吗?”
少女闻言,冷漠的眼神在他身上轻轻一扫,然后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三尺青锋便悄然入鞘。
她朱唇轻启,宛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响起,仅仅吐出两字:“迟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顾川在原地愣神。
“迟了?”他喃喃自语,“是说我年纪太大了,已经过了最佳练武的时机吗?”
顾川并不气馁,他望着少女的背影,大声说道:“姑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然而,少女似乎并不为所动,连头也不回地走到屋檐下,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了。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顾川心底暗叹一声,旋即收回目光,继续打起太极来。
动作虽然不够熟练,但每一个拳式都做得非常认真。
不远处,黑衣少女静静地依靠在墙边,看着他那绵软无力、错漏百出的拳法,眸光微微闪烁。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没机会就别瞎准备,事实证明,这句话说的很对。
顾川练了半天,只感到手脚酸痛,终于还是放弃了。
小橘跑过来搀扶着他,小脸上满是担忧:“少爷,要不……”
“还是算了,练武不适合我。”顾川摆了摆手,在小橘的搀扶下走回屋檐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得直喘气。
练这半天拳,可把他给累坏了,不对啊,怎么会越打越累呢?太极拳不应该是越打越精神吗?
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时,旁边忽然传来冷邦邦的声音:“经脉闭塞,炁不入体,贸然练拳,耗精耗神。”
顾川惊诧地看向不远处的少女,只见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原因吗?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真是难得啊!
顾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那少女开口追问:“你说我经脉闭塞,那要怎么样才能打通经脉?”
少女不作答,撇过头看向另一边。
得,又开始了……顾川无奈地撇撇嘴,想吐槽又怕那剑气飞向自己,只能背后蛐蛐两句。
吃过早食后,顾川跟小橘叮嘱一句不要让人打扰后,便将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顾川凝神静气的站定,黑衣少女那番话虽然简略,但却如同一道晨光破晓,为他指明了方向。
既然经脉闭塞是阻碍练武的关键,那就先打通经脉再说!
正好,他记得一篇能够打通经脉的功法。
顾川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缓缓摆出练功的姿势。
“第一式,韦陀献杵!”
他所练的,正是前世闻名的武功秘籍《易筋经》。
这门功法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他还正好看过相关的心法口诀。
易筋经最大的功效就是疏通经脉、改善资质,甚至还有洗髓伐经之神效,刚好适合现在的他。
顾川全神贯注地投入练习,脑海中回想着每一个动作,身随心动。
随着功法的深入,他忽然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舒适。
当练完一整套易筋经的动作后,顾川只觉得浑身被一股暖流包围,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果然可行!”顾川喃喃自语,握紧双拳,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兴奋,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虽然有心做条咸鱼,但他也没傻到真的躺平,这世道太乱,若是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能任由自己成为别人的猎物,想要无惧环伺的群狼,就只能变得比他们更强!
稍作休息后,顾川又投入到练习中,直到正午时分,小橘在门外轻声叫他吃饭,他才停下来。
餐桌上,顾川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忽然他停下筷子,抬头看向小橘,注意到她有些异样的眼神。
“怎么了?”
小橘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少爷,你今天胃口很好。”
顾川闻言不由一愣,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吃了三碗饭了。
以前他吃一碗饭就饱了,但现在却觉得胃口特别好,三碗饭下肚也只是吃了个八分饱。
原来练功后的变化如此显著?
顾川心情大好,看着小橘那呆呆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打趣道:“是小橘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哈哈哈。”
小橘的脸微微红了红,羞羞怯怯的说道:“那……少爷多吃点。”
午饭后,顾川走出房门,一抬头就看到黑衣少女静静地站在墙边。
却见她朝这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制的盒子。
“这是?”顾川疑惑地看着她递过来的木盒。
木盒沉甸甸的,顾川用两只手才勉强捧住。
“卖诗钱。”少女的回答依旧简洁明了,惜字如金。
“这么快?”
顾川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木盒,接着好奇地打开,一眼望去,满盒子的金黄色映入眼帘。
全是黄金,闪闪发光,耀眼至极!
黄金的购买力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极为恐怖的,眼前的黄金足足百两,他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虽然内心激动不已,但顾川很快就平复了情绪,他将木盒盖上,起身朝屋里喊道:“小橘,收拾东西!”
小橘从屋里探出头来:“啊?”
顾川仿佛听到了枷锁碎裂的声音,他缓缓地说道:“这地方不待了,我们要搬出去了。”
“搬……搬出去?”小橘显然有些惊讶,“少爷,是现在吗?”
“嗯!”顾川点了点头,“你收拾好东西,我先出去一趟,等我回来,我们就走。”
小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正如之前所说,少爷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朱老客气了。”顾川还礼道,“今后书坊的诸多事宜,便有劳朱老费心了。”
朱三平忙摆手道:“顾公子言重了,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他又微微抬头,询问道:“听小公爷说,顾公子您自己撰写了话本?不知可否让老朽—观?”
苍风凑近了—些,低声说道:“朱老为我英国公府效力了几十年,他的忠心与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顾川,你尽可放心。”
顾川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两张誊写的手稿,递给了朱三平:“辛苦朱老了,请掌眼。”
朱三平双手接过手稿,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是被话本的内容深深吸引。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赞叹道:“顾公子才华横溢,这话本写得真是引人入胜。”
“朱老过誉了。”顾川谦虚道,他并未问话本,而是言及书坊,“不知以朱老的经验来看,这书坊何时能开起来?”
朱三平沉吟片刻,说道:“不瞒公子,想要书坊真正开起来,至少需要十日的时间准备,毕竟印刷的模子需要专人雕刻,而这—步是最耗时的。”
“十日?”顾川皱了皱眉。
离他成婚的日子只剩下半个月了,如果前期准备就耗费了十天,那么留给他挣钱的时间就只剩下五天。
五天的时间,即便书坊每天都生意兴隆,也难以攒下太多的钱财。
这对他来说,显然不是—份理想的聘礼。
雕刻模子……顾川心中—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随即问道:“朱老,雕刻印刷模子是否是在—整块木板上雕刻出反字来?”
朱三平点了点头道:“没错,正因如此,—个技艺精湛的匠人雕刻—整块模子,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来完成。
顾公子的这两篇话本字数颇多,所以十天已经是很赶了。”
实际上他说十天都算是很短的了,—般来说雕刻—本完整话本,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缩短这个时间?”顾川又问道。
朱三平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多雇几个匠人同时开工,倒是可以把时间缩短—半左右,只是这样—来,成本便要相应地增加了。”
“五天么?”顾川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丝不甘,“时间还是太短了,我们得想办法将时间缩短到三天以内。”
朱三平老先生面露难色,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道:“顾公子,老朽明白你的急切,但若要将时间缩短至三天,那成本只怕会高得离谱,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听到这话,—旁的苍风插话道:“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咱们就安心等着收钱好了。”
顾川没有搭理苍风,而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忽然,他眼中闪过—丝灵光,抬头说道:“朱老,既然雕刻的模子不能重复利用,而新的—页又需要雕刻许多重复的字,那为何不尝试将这—个个字分开来刻?”
朱三平闻言—怔,疑惑地看着顾川:“将字分开刻?这……”
顾川点头肯定道:“对,就是将字单独刻出来,当要印书时,便将这分开的字按照顺序拼接在—起,组成—页的内容。
若是要印下—页,只需将字重新排列组合即可,这样—来,不仅节省了时间,还能大大降低成本。”
“对啊!”苍风忽然—拍大腿,双眼放光地叫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既然每—页都有那么多重复的字,那确实不如将原本—整页的印刷模子分开成单个的字,等用的时候再拼接起来!”
卫国公府,作为大衍皇朝最顶尖的权贵之一,尽管近年来略显落寞,但依然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尊贵与显赫。
这种尊贵从国公府的每一处细节中便能流露出来,庭院深深,楼台水榭,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奢华典雅。
在这广袤的府邸之中,顾川所居住的东院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与之相邻的文景园,则是沈矜雪的居所。
文景园虽然没有东院那般宏大,却也颇具规模,园内莲池清澈,凉亭雅致。
最令人瞩目的是那满园的蓝花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片园地增添了几分诗意。
此时,两名丫鬟沿着小径款款走来,迎面走来一人,两位丫鬟见状,纷纷行礼:“少爷。”
沈连城微微颔首,算作回应,随即问道:“我妹妹在哪儿?”
“回少爷,小姐正在书房。”丫鬟恭敬地回答道。
得知妹妹的下落,沈连城便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沈矜雪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
阳光从窗户洒落,照在她那如玉般的肌肤上,更显得清雅脱俗、不若凡物。
沈连城走进书房,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书,不禁无奈摇头道:“《话说前陈》,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丫鬟立刻为他斟上一杯茶,沈连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放下茶杯接着说道:“妹妹,与其看这种野史都不如的书,倒不如多看两本圣人传记来的实在。”
沈矜雪闻言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沈连城一眼,然后继续翻开一页书,轻声道:“圣贤传记固然实在,可圣贤太虚无缥缈,离我等太过遥远,而前陈诗魁那等百年前的人物,他的故事才更真实。”
沈连城被妹妹的话噎了一下,脸色变幻莫测。
他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妹妹,你还没有放弃那虚无缥缈的幻想吗?诗魁柳瀚辰那样的人物,百年也未必出一个,你想嫁给那样的人,只怕要孤独终老。”
沈矜雪放下手中的书直视着沈连城,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哥哥这是来问罪的?”
“当然不是。”沈连城神色有些僵硬,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脸色苦闷道,“就算你真钦慕诗魁那等人物,也不该坏了你哥哥我的好事!”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能得到顾家的家产,将来仕途定然一帆风顺,我们卫国公府重铸辉煌也指日可待!”
卫国公府早已落寞,哪怕是如今的卫国公沈文先,也只是空有一个爵位,而无实权。
他在朝廷里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还是闲职,大多数时候连在朝堂上说句话都做不到。
身为卫国公府的嫡子,沈连城承接了国公府的荣光,同样肩上也担着光复国公府的责任。
他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个五品官员,但大衍官场上没有钱财打通,想往上爬太难了。
没人乐意给一个落寞的国公府面子,但从来没有人会和钱过意不去。
然而,听了他这番话,沈矜雪却显得漠不关心:“我不在乎。”
“我在乎!”沈连城气愤地说道。
沈矜雪冷冷的看着他:“若你有那份志气,便自取功名,而不是总想着见不得光的手段。”
“呵呵~”沈连城连连冷笑,道:“这话也不该妹妹来说,那顾川和苍舒月的事情……”
“够了!”
沈矜雪冷声喝止,目光微寒:“为了你所谓的仕途,便要毁了我的将来,这是何道理?”
“妹妹,你太天真了。”沈连城陡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道:“身为卫国公府的嫡女,你自小尽享荣华富贵,便也应该有牺牲自己的准备!”
说完这番话,沈连城甩袖离去。
不过,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了下来,侧过头幽幽道:“其实哥哥觉得你嫁给顾川也挺好的,最起码知根知底。,就算他再如何不学无术也能照顾好你。”
“至于那诗魁柳瀚辰,我大衍何时才能出一个那般的人物?还是不要有幻想的好!”
言罢,他身影已然远去,整个书房陷入了沉寂。
沈矜雪眼中的愠色渐渐收敛,又恢复了那般冰冷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一旁的丫鬟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姐您宛如天人般的人儿,怎么能嫁给顾川那衰儿?他也配?”
另一名丫鬟也附和道:“就是,小姐要嫁的是诗魁那样的天骄,就算不是诗魁那般的人物,也要如咱们大衍开国军神那般的无双将军才行!”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沈矜雪却始终默然不语。
她重新打开那本《话说前陈》,看着那诗魁曾经的风采,便仿佛自己也在那个时代里,亲眼见证了一般。
越是如此,大衍的诗,便越是入不了她的眼。
……
翌日。
随着上林苑诗会的临近,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了一片热烈的期待与讨论之中。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无不谈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文化盛宴。
本来,这只是一些平民百姓在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然而也不知是谁透露的消息——陛下也将亲临这次的上林苑诗会。
这下算是彻底引爆了整个皇城,原本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权贵们也纷纷开始行动,准备着手参加此次诗会。
青年才俊们更是摩拳擦掌,期望着自己能在这次诗会上一展风采,将才学献于给帝王,以此一跃龙门、平步青云。
卫国公府自然也未能免俗,此时,府中的正屋里,沈文先正坐在主位,周春兰则坐在一侧的软榻上。
下面左右坐着的,是沈连城和沈矜雪。
沈文先看了一眼屋外,继而转向沈连城问道:“城儿,最近书读得如何了?”
沈连城连忙恭敬地回答:“父亲,今年乡试,孩儿有九成把握。”
沈文先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
这时,一旁周春兰轻声问道:“老爷,你把我们都叫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文先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之所以叫你们过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件事,明日,我们一家要一同前往上林苑。”
“算算日子,这个月的诗会就在明日了。”周春兰恍然,接着她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往月的诗会我们也未曾去看过,怎么这次一家人都要去了?”
沈文先看了眼众人,缓缓说道:“我得到消息,这次诗会陛下也会到场。”
“什么?陛下也要参加此次上林苑诗会?”周春兰不由惊呼出声。
沈文先点了点头:“嗯,所以这次诗会非比寻常,如今距离乡试已然不远,正好可以让城儿去看看,或许对他有益。”
他说着,目光转向了沈连城。
沈连城立刻应道:“是,父亲。”
这时,沈文先又看向屋外,忽然皱起了眉头:“川儿怎么还没来?”
周春兰闻言,轻声说道:“没必要叫上他吧?”
沈文先瞪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些许责备:“他终究是我的义子,我们都去了就他没去,你让别人怎么看咱们?说我们堂堂国公府苛待义子吗?”
以前又没少苛待……周春兰被这一顿数落,支支吾吾的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那眼中的怨色却掩饰不住。
忽然,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禀报道:“老爷,顾少爷说他不想去。”
“不想去?”沈文先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本以为顾川会欣然接受这次邀请,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缓和他们之间关系的机会,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
“只怕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想在诗会上丢人吧?”沈连城忍不住嗤笑一声。
周春兰察言观色,趁机开口道:“老爷,是他自己不想去的,可不是我们没叫他。”
沈文先瞪了周春兰一眼,并没有与她争执,只是眼神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旋即,他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也罢,不去就不去吧,城儿,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是!”沈连城应声答道。
东院。
朝阳初升,吃完早食的顾川正在庭院里打拳,他的身影在紫荆花树下快速移动,拳风阵阵,已经初见几分劲力。
随着他的动作,紫荆花瓣随风飘落,仿佛也在为他的拳法喝彩。
“呼~”顾川长出一口气,缓缓收拳,一通拳法打下来,他只感到浑身暖意盎然,丝毫不显疲态。
一旁拿着手帕的小橘立马走过来,动作轻柔地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顾川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随手端起桌上泡好的茶,轻抿一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少爷,这次上林苑诗会您去吗?”小橘忽然开口问道。
顾川看着小丫头那双隐隐期待的眸子,微笑着反问:“小橘想去吗?”
小橘没有直接回答,抿了抿嘴看向他处:“奴婢听小翠她们说,诗会上可热闹了,她们跟着沈少爷去过几次……”
看来是想去的……顾川看着她那副憧憬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笑道:“那少爷带你去?”
“真的?”小橘倏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顾川点了点头,肯定地道:“嗯。”
“那……那奴婢去准备准备!”小丫头忽然笑得灿烂如花,她转身噔噔噔地就跑了。
这丫头……顾川摇头失笑,接着又暗叹一声。
其实更早些的时候,沈文先曾差人来问过他是否参加诗会,他当时一口回绝了。
不过现在,他又改了主意。
小橘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他,自小便没怎么出过国公府的大门,别说是诗会那样的地方,便是平湖她也少有看过几次。
就当是让小丫头开心开心吧,总归只是一场诗会而已。
况且,他对这个时代的诗会也确实有些好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看看。
他顿了—顿,无视了四人期待的眼神,继续说道:“今天的故事就这么多了,现在给我答复吧,你们要不要—起做这桩生意?”
听到这话后,几人纷纷陷入沉思之中。
苍风率先表态道:“我同意!左右不过是投入些钱财罢了。”
陈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苍风坚定的眼神,他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转而说道:“小公爷倒是爽快人!可咱们现在没钱啊?这生意怎么做?”
苍风闻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别说做生意了,他连酒都喝不起了。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咳,那这怎么办?”
这时陆仁尝试着开口道:“要不咱们回去和家里人商议—下?总归是做生意应该能要点钱来吧?”
“不行。”
陆仁刚说完,苍风便抬手打断,道:“要是让我爹知道我要拿钱去做生意,他绝对是不信的,反倒是会以为我要骗钱出去花天酒地,非得打死我不可。”
“我倒是还能搞到钱。”
张顺军纠结片刻,忽然说道。
此言—出,苍风、陈武和陆仁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陈武眯着眼睛,冷笑道:“好好好,合着就我们仨都输光了,你小子还暗戳戳藏着钱是吧?”
张顺军连忙摆手,解释道:“这可不是我自己的钱,是我姐夫的,要是真做生意,我可以找他借点钱来。”
“你姐夫是谁?”陆仁好奇地问道。
陈武接过话茬,替张顺军解释道:“他姐夫就是那位翰林院的周学士,以前他成婚咱们不是还去吃过喜酒吗?”
陆仁听后,尴尬地笑了笑:“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哪还记得?”
在几个少年中,他年纪最小,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咳咳,说正事。”张顺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连忙转移了话题,“钱我能借—点,但不多,剩下的怎么办?”
顾川笑了笑,神色自若地说道:“钱不用你们出。”
苍风几人面面相觑,纳闷地问道:“不用出钱,那我们做什么?”
顾川解释道:“你们只需要出人就行了。”
钱他不缺,开个书坊也要不了几个钱。
主要是人和某些渠道,想经营书坊,首先得有渠道买纸,然后是经营书坊的人,还有印刷、装订—系列的事情,这些都需要人去操办。
顾川倒不是找不到人,只是觉得颇为麻烦,懒得去折腾了。
“那就这么定了!”苍风—拍桌子,果断地说道。
他眼中闪过—丝精光,开始分配任务:“陈武,你负责找印刷的人,张顺军,你找些机灵点、会说话的,负责卖书,陆仁,你就负责联系纸坊。”
陆仁闻言笑道:“那正好,我们家名下就有—家纸坊,到时候打声招呼就行。”
陈武摸了摸下巴,打趣地问道:“活都我们干了,那小公爷你干啥?”
苍风瞥了他—眼,正色道:“这么大—桩生意,自然要有专门的人打理,咱们几个总不能亲自负责吧?我刚好知道这么个人,可以帮咱们打理这桩生意。”
说着,他看向顾川,征询道:“顾川,你觉得怎么样?”
顾川点点头,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确定好各自的占股份额。”
苍风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们都不懂,等后面再说如何?”
顾川想了想,便道:“也行。”
现在还只是草台班子,事情也只是有个计划,等真正实施之后再谈也不迟。
八角笼门重重锁,眼望青山将出笼,对于顾川而言,这国公府和囚笼也并无区别。
嗯,更华丽一些的囚笼。
与其在这府邸之中,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不如就此离去的好。
机关算尽太累,他摊牌了,不陪你们玩儿了!
顾川站在正屋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仿佛要将这府中的沉闷一并吐出。
他整了整衣衫,决心已下,踏入正屋。
时值六月,屋内却凉风阵阵,饶是这样,也依旧难以驱散那股凝稠沉闷。
……
“什么?你要走?”
周春兰惊呼一声,端坐在软榻上,雍容华贵之气也难掩她的错愕。
“没错。”
顾川挺拔如松,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这位义母。
周春兰眼中错愕迅速掩盖下去,旋即故作不解道:“川儿,怎么突然就要走?难道是府中有人苛待了你?你告诉义母,义母定然为你做主。”
顾川心中止不住的讥讽,面色却是如常道:“何人苛待,义母心中自然有数,我今日来,并非为了此事。”
不等周春兰开口,他昂首挺胸,声音洪亮而坚定:“我来,是为了解除我与沈矜雪的婚约,还望义母准允!”
周春兰的脸色终于变了,虽然她打心底觉得顾川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但解除婚约这事,怎么也不该从顾川口中说出来。
她努力维持着贵妇的矜持,却难掩眼中的怒火:“川儿,这门婚事是你父亲和你义父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行此等忤逆不孝之举!”
顾川不为所动,他淡淡道:“当初立下婚约时我并不在场,也未签下婚书,怎知这不是我父亲和义父的酒后之言?”
周春兰被顾川的言辞噎了一下,她强忍怒气:“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草率地接受这门婚事。”顾川寸步不让。
周春兰脸色铁青,颤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解除这门婚事了?”
顾川不答,只道:“望义母准允!”
周春兰横眉倒竖:“你!”
就在这时,一道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的僵持:“母亲,就按他说的办吧。”
顾川循声望去,只见沈矜雪缓步走了进来。
她一身骍衣长裙,依旧如高山雪莲般冷傲,那张让人惊羡的脸上波澜不惊,对于顾川要解除婚约的事情,她似乎并不在意。
周春兰显然没预料到沈矜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解除婚约的事情。
她冷着脸看向沈矜雪:“此事当初是你们的父亲定下的,我做不了决定,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话音落下,门外侍女的声音随之响起:“老爷!”
旋即,沈文先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刚下朝回来。
顾川见状,拱手道:“义父。”
沈文先脸色有些难看,他并没有回应顾川的招呼,而是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
周春兰见状,急忙开口道:“老爷,朝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文先深深地看了顾川一眼,脸色一阵变换后,长舒一口气道:“川儿,你与雪儿的婚约就此作废吧。”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都愣住了。
顾川也愣了一下,眼中疑惑一闪而逝,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发展方向变奇怪了。
周春兰闻言,则是脸色一变:“老爷,这……”
不是说要等顾家家产到手再解除婚约吗?她想开口提醒,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文先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和不甘,沉声道:“今日朝会,陛下替苍舒月赐婚了。”
陛下赐婚,和我们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周春兰正疑惑,忽的瞳孔一缩看向顾川,“老爷,这被赐婚之人……”
“是川儿。”
沈文先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周春兰彻底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川:“这……”
顾川面无表情,心中却也感到意外,自己居然被皇帝赐婚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文先挤出笑容,对他说道:“川儿,陛下已经定下吉日,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闻言,顾川没有问什么,只是拱手道:“那孩儿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这时,沈矜雪也起身,淡淡说道:“父亲、母亲,我先回去了。”
“嗯。”沈文先点点头,任由她离开。
等两人都走后,周春兰屏退下人,急忙问道:“老爷,究竟怎么回事?怎么陛下突然赐婚了?”
沈文先目光幽邃,缓缓说道:“三月前南越灭国,流寇之患始终未曾解决,朝堂商议许久都没有结果。”
这件事情周春兰也知道,但这和赐婚有什么关系?
沈文先继续道:“今日朝会上,苍舒月献出一门军阵,此军阵刚好可以解决流寇之患,陛下大喜,便要赏赐苍舒月,却被她给拒绝了。”
“如此功劳,她为何要拒绝?”周春兰眉头一挑意外地问道。
“她说这军阵并非出自她手,而是从顾川口中得知。”沈文先悠悠说道。
“顾川?他怎么可能懂兵法?”周春兰一脸不可置信,顾川从小被寄养在卫国公府,他有几斤几两周春兰最是清楚。
在她的眼中,顾川胸无点墨,毫无志气,不学无术的名头更是广为人知,他怎么可能懂兵法?
沈文先冷笑一声,幽幽道:“明哲保身之举罢了,苍镇南一生征战,立下军功无数,已经快到了封无可封的境地。”
“倘若苍家青黄不接倒也算了,但又出了个苍舒月,年纪轻轻便已统领一军,在战场上闯下赫赫威名,陛下怎么可能不忌惮?”
说到这里,沈文先顿了顿,接着道:“那苍舒月倒也聪明,知道再露锋芒会被陛下忌惮,所以这军阵绝不能出自她手,只能假借他人名义献上。”
今日朝会上的情形,饶是沈文先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咋舌。
皇帝铁了心打压苍家,借吏部尚书王大人之口,提出要为苍舒月赐婚。
皇帝当时大笑,直言:“我大衍皇朝虽人才辈出,可又有谁能配得上苍将军?”
吏部尚书当即道:“陛下,眼前不就有一位吗?能想出如此精妙军阵,必然是当世天骄!”
权利的屠刀将要落下,皇帝丝毫没有心慈手软,一刀狠狠地砍在苍家的臂膀上。
周春兰闻言皱了皱眉,不解道:“老爷,苍家不会如此轻易妥协吧?”
沈文先冷冷一笑:“不愿又如何?君命难违,苍镇南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天下,始终是陛下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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