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郭喜安程家博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寡妇一拖三,全家致富靠我搬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疯三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刘大花虽是婆婆级的人物,其实也才四十五的年纪,长得倒是五大三粗的,身子板瞧着可比刘翠都还要胖壮一些,打起来只怕要比刘翠更难对付。不过就是真要动手,郭喜安也没有怕的,她将两孩子护在身后,已经做好了一番恶战的准备。“住手!”堂屋里又传出一声暴喝,打断了刘大花凶神恶煞的动作。从堂屋里又出来一个穿着青布棉衣的老头,是老程家的当家人,郭喜安的公公程德全,他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有两份不怒自威的气势。见着他,刘大花也不敢再闹了,只是嘴里还不饶人,“还不是这小贱人,克死了我们老二不说,还敢打嫂子骂婆母,不孝不悌的玩意儿,不收拾她,就更要上天了。”郭喜安可不会惯着她,反唇相讥:“婆婆这话说错了,我才嫁进门,孩子爹第二天就去了军营...
《穿成寡妇一拖三,全家致富靠我搬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这刘大花虽是婆婆级的人物,其实也才四十五的年纪,长得倒是五大三粗的,身子板瞧着可比刘翠都还要胖壮一些,打起来只怕要比刘翠更难对付。
不过就是真要动手,郭喜安也没有怕的,她将两孩子护在身后,已经做好了一番恶战的准备。
“住手!”
堂屋里又传出一声暴喝,打断了刘大花凶神恶煞的动作。
从堂屋里又出来一个穿着青布棉衣的老头,是老程家的当家人,郭喜安的公公程德全,他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有两份不怒自威的气势。
见着他,刘大花也不敢再闹了,只是嘴里还不饶人,“还不是这小贱人,克死了我们老二不说,还敢打嫂子骂婆母,不孝不悌的玩意儿,不收拾她,就更要上天了。”
郭喜安可不会惯着她,反唇相讥:“婆婆这话说错了,我才嫁进门,孩子爹第二天就去了军营,家博在家排行老二,就是论资排辈也不该他去上战场的,婆母偏心逼他顶替大哥上了战场,倒不怨自己害他没了命,反倒是将罪过推到辛苦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我身上。”
这话正戳中了刘大花肺管子,将她阴暗的心思揭露无遗,她一下跳起脚来,指着郭喜安的鼻子气急败坏,“小贱妇,还敢顶嘴,要不是你命中带煞,我儿吉人天相,怎么会出事?”
郭喜安嗤之以鼻,先不说克不克夫的迷信思想,原身丈夫在和原身成亲的第二日就上了战场,三年后才战死沙场,这也能怪在原身身上?
再说了据原身的记忆来看,虽然原身和丈夫相处不多,但后续也渐渐了解到她那便宜丈夫在程家并不得刘大花夫妇的喜欢,刘大花更是偏心眼到了极致,对这二儿子,除了指使干活的时候能想起来,其他时候是一点都不关心的,要不是后面为了逼他上战场,怕人说闲话,那是连媳妇都不想给他娶的。
人在的时候不见有一点关心,如今人没了,倒是装出慈母样来,什么东西!
郭喜安朝着刘大花的方向呸了一口。
刘大花被她的动作气得嘴歪鼻斜,她呼呼喘着粗气,指着郭喜安的食指也微微颤抖,“小贱妇......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样子。”
程德全又吼了一声。
刘大花还有不甘,被程德全警告的瞪了一眼,又想到了什么,这才忿忿的闭上了嘴巴。
“好了,老婆子领着儿媳妇把饭做好,家福和家财和我去把那猪槽修好,都散了吧。”
程德全磕了磕烟锅头,将烟杆子反手别在腰背,驱散人群,领着程家老大老三去了猪圈处。
郭喜安领着小向佑和小向泽回了柴房,没有去厨房帮忙,瞧刘大花那婆媳两个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若她真留下做饭,只怕帮忙不成又是一桩血案。
当然了,这流血的肯定不会是自己。
到了饭点,郭喜安正要带着孩子去堂屋吃饭,她可不是以前的郭喜安,程家不发话就不敢吃饭。
程家老二在军营的时候,每月都往家里寄钱,战死沙场后更有一大笔的抚恤金,程家这两座青砖大瓦房和七八亩的田地,可都是自己丈夫拿命换来的,这饭,她吃得理所应当。
不过还不等郭喜安领着孩子过去,程家老三媳妇李凤萍便到门口来叫她:“二嫂,饭好了,爹让我来叫你过去吃饭。”
这倒是稀奇了,郭喜安挑了挑眉,在以前,他们母子三人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别说被请去堂屋吃饭了,能在饭后给他们留一些残羹剩饭,便是天大的恩赐,如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牵着两个孩子出了柴房,见李凤萍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不虞,见着郭喜安母子,眼里嫌恶更是不加掩饰,见着人出来了,撇了撇嘴,话也不多说,扭身往堂屋走去。
郭喜安也不在意,反正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只要不欺负到他们头上,她一概不理会。
到了堂屋,程家家长都到齐了,围坐在饭桌旁,倒是不见小姑子程家丽,和孙子辈的老大老三家里的四个小孩。
看出郭喜安的疑惑,程老爹磕了磕烟杆,解释道:“饭桌小,孩子们都盛了饭和家丽在厨房吃。”
郭喜安不置可否,顶着刘大花和刘翠的眼刀,带着孩子坐了下来。
桌上的食物总共三样,包谷面掺着米糠蒸的馍馍,糠多面少,一大盆的野菜糊糊,再加上半锅煮好的红薯,全桌不见一点荤腥,小向佑和小向泽却埋头吃得很香。
不知道是原身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些食物,还是自己果真是饿得太狠了,郭喜安吃起来也不觉得难以下咽,果真应了那句,人真饿起来,就是吃糠也觉得美味。
吃到一半,程老爹捧着碗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老二媳妇嫁到我们家五年,守寡也有两年了,一直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
郭喜安手中筷子一停,心里冷笑,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她继续低头扒着碗里的野菜糊糊,并不理会。
程老爹见郭喜安不吭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压了下来,看着郭喜安一副和蔼的样子说道:“喜安啊,你如今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家博命苦没了,也不能叫你一直守着,我们为你物色了一户好人家,你明日便改嫁过去吧,向佑和向泽是我程家子孙,我们自会照看,不会拖累你的。”
这话说得通情达理,可郭喜安没漏过刘翠幸灾乐祸的脸色、刘大花解气的眼神和李凤萍眼里的嘲讽,若真是一户好人家,能临到头了才和她透露?
只怕不是让她改嫁,而是将她卖了吧!
郭喜安发愁的看着屋顶,钱是肯定要挣的,不能坐吃山空。
可这挣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是在她前世那样一个国泰民安、开放发展的时代,依然有不少人在为挣钱发愁,更何况在这个落后的古代。
郭喜安前世是个厨师,还是个十分了不得的大厨,拥有这门手艺其实该在哪都能讨上一碗饭吃,麻烦的是她穿越来的这个时代,女人讨生活本就不宜,自己又是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更是难上加难。
穷乡僻壤也没有让她大展拳脚的机会。
唉,难啊!
郭喜安长叹了一口气。
只低沉一瞬,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来,程家那么难搞的一家人她都脱离出来了,万事开头难,她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后面再困难只要敢于去闯荡、去尝试,懂得经营,总能寻到机会的。
重拾信心,郭喜安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圈,决定明天一早就去镇上,添补家用,同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买卖。
有了计划,心里安定下来,郭喜安闭上眼睛,要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天才蒙蒙亮,郭喜安就起了床,她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洗漱过后,又到厨房把早饭做好,做的还是昨晚吃的面糊,自己吃了一碗,剩下的盛到碗里,放到锅里用热水温着,盖上锅盖,等向佑向泽起床后还能吃上热的。
装上银子,到堂屋里去拿背篓时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她进去一看,小向佑已经醒了。
“娘,你要出门吗?”
郭喜安上前为他穿上小衣服,道:“娘去镇上一趟,你和弟弟乖乖待在家里,厨房里热了饭,你要饿了就先吃,我中午就能回来了。”
听到去镇上,小向佑眼睛一下亮了,拉着郭喜安的衣袖,“娘,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镇上哩,听说那里又大又热闹,还有许多好吃的,三叔家的小儿子石头每回从镇上回来,都要吹嘘好多天,他也好想去看看。
看着小家伙脸上渴望的神情,郭喜安有些心软,可她今日去镇上有许多事要做,不能带他闲逛,便道:“今天事情多,你和弟弟乖乖待在家里看家,下次娘一定带着你们去镇上好好逛一天,好不好?”
小向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道:“好!”
郭喜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表扬道:“我们小向佑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想了想,她先烧了半锅水,待水开了,下入一大碗的包谷面,煮锅面糊糊,本来她还想剁几个红薯放进去的,也能加些甜味,后面才发现她连菜刀都没有,只得作罢,只将马苋菜洗干净丢了一捧进去,又拿出六个红薯,扔在火堆下捂着。
饭很快就做好了,因为没有桌子,母子三人便围在灶上吃。
包谷糠面熬成的糊糊味道不算好,还有些拉嗓子,可两个孩子捧着碗却吃得很香,这糊糊熬得粘稠,是他们以前都吃不上的好东西,并不觉得难以入口。
郭喜安看得有些眼热,忙从火堆里把烤好的红薯刨出来,剥开烤焦的表皮,红薯香甜的气味更加浓厚,吸引了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
郭喜安笑着把剥好皮的红薯递给他们,怜爱道:“慢些吃,小心烫。”
俩孩子接过红薯,迫不及待的就送入口中,甜软的口感让两个小家伙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吃完了饭,小向佑和小向泽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像两只满足的小猫,他们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吃得这么饱过。
郭喜安收拾好碗筷,又就着余火烧了两大锅热水,倒在木盆中,揪着两个小家伙将他们从头到尾的洗刷了一遍。
原身每日都要忙着繁重的活计,两个小家伙得不到什么照看,浑身脏兮兮的,这让干净惯了的郭喜安早就不顺眼了。
将两个孩子洗刷白白,郭喜安找来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便将他们直接抱到了床上,没办法,两孩子的衣服虽然破烂,好歹还有一身替着换洗的,鞋子却只有脚上穿的那一双,破破烂烂也脏的不成样子,可不能穿了。
小向泽和小向佑到了床上,也不闹腾,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柔软的被褥,便叽叽咕咕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然后捂着小嘴偷笑起来。
郭喜安看得莞尔,问他们:“说的什么悄悄话呢?”
小家伙也不回,只是看着郭喜安笑,眼睛里亮晶晶的。
郭喜安笑着摇了摇头,为他们盖上被子,便出了屋去。
她今天也出了一身的汗,也得好好洗洗。
洗完了澡,郭喜安又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来到水井边揉洗干净,把那两双小鞋子也刷了晾上。
忙完了这些,天已经黑透了,家里是没有油灯的,好在外面月亮正明,倒也不至于摸黑。
到了屋里,因着头顶的瓦片破烂太多,窟窿一个接着一个,像是筛子的细洞一般,月光也能透下来,倒也勉强能看清。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郭喜安苦中作乐的想。
回到房间,小向佑和小向泽已经睡着了,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郭喜安小心翼翼的在他们身边躺下。
劳累了一整天,总算歇了下来,她反而没了睡意,脑中很是清醒的计划着明天的事项,家里缺的东西实在太多,她得去一趟镇上,添置些生活用品,院里的杂草也要拔除,这就还要买些镰刀铁锹之类的农具回来......这一笔笔的都是支出,她那二十两银子虽在庄户人家眼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郭喜安一路朝着后山而去,原本只想找到草药就回家,却在山口的小路边看到许多马齿苋,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她虽然从程家分到一点粮食和二十两银子,可她和两个孩子共三张嘴,那些东西根本顶不了多长时间。
如今看到这嫰油油的小野菜,她眼珠子都泛了光,这可都是可以吃的!
不过郭喜安还是记着小向佑的伤势,先往山里去寻要找的东西,她的运气不错,进了山里再多走两步,便在一个梗坡上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马刺草。
马刺草既可以当做食物食用,也可以将其捣碎敷在外伤处,具有凉血止血、散瘀消肿的功效。
因为才四月初,这一小片马刺草还未开花,植株还十分幼嫩,郭喜安摘了一大捧放进篮子,估摸着够用了便起身转回到刚刚看见马齿苋的地方,摘了小半篮子的马齿苋,因为心里记挂着家里的两个孩子,便急匆匆的回家了。
到了家里,见两个小家伙缩在角落竟然睡着了,郭喜安没有吵醒他们,自己放下篮子,拿出马刺草先洗干净,然后捣碎,拿着捣好的药汁来到小向佑的身边,轻轻将药汁抹在他的脸上。
小向佑睡梦中感觉自己的右脸一片清凉,疼痛消散了许多,睁开眼睛,看到娘亲正拿着一个绿糊糊的东西往他脸上抹。
“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发问。
郭喜安见他醒来,笑了笑,回答:“这是药,敷了药我们向佑马上就能好了。”
“娘,你回来了?”
一边的小向泽也揉着眼睛起身,看见郭喜安在给哥哥上药,不吵不闹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乖极了。
郭喜安给孩子上好药,找出一张凉席铺在院子里,让他们兄弟俩到那待着,她撸起袖子,开始打扫收拾屋子。
俩小家伙却也不愿意闲着,帮着跑前跑后,扫地抹灰递东西,这些活也干得像模像样。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天,到了大傍晚天将将擦黑的时候,郭喜安领着两个小家伙总算把屋子全部收拾了出来,带来的东西也一一归置好,看着面前虽依旧破烂但和之前相比也是焕然一新的屋子,郭喜安的心里很有成就感。
两小家伙学着郭喜安的样子,双手叉腰,一脸的自豪欣慰。
郭喜安低头看见,忍不住笑出声来。
“咕咕咕~”肚子饥饿的抗议声打破了安静。
郭喜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小向泽捂着自己的小肚子,红着脸道:“我饿了。”
今日忙活了一整天,除了孙婆子看他们母子三个可怜,估摸着他们只怕是吃不上东西,中午的时候送来了几个野菜窝窝头,撑到现在,早就饿了。
郭喜安刮了刮他的鼻头,“好,娘亲这就去给你做饭吃。”
到了厨房,郭喜安却有些犯了愁,她只有一口铁锅,吃的也只有红薯、包谷夹糠面和她中午採来的马苋菜,调料品什么的,都是没有的。
听到郭喜安说要告上朝廷的话,刘大花先是一愣,继而嗤笑道:“我看你是想贪我家财产想疯了,这是我们的家事,官老爷这么闲,还能管上老百姓的家务事了?”
“我自然不是要告分家之事,我要告你们欺凌弱小,虐待烈士遗孀遗孤。
我丈夫为国捐躯,血洒疆场,他因公牺牲,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人照看,竟还受尽欺凌,这是何道理?
我就要告上朝廷,既然朝廷说我丈夫是英雄是义士,那我就不信它会任由小人这样欺凌我们孤儿寡母而不管不顾。”
如今边关战事虽休,但也还不安定,大盛王朝的军事组织并未松懈,武将兵士都很得重视,朝廷上也是鼓励民间百姓参兵的,自然也愿意抬高那些因战身亡兵士的身后名。
若郭喜安真的以此名头告上官府,传扬开去,官府若是不管不问,定会寒了千万将士的心,叫他们以后在战场上不敢再拼尽全力,以后还有谁敢响应朝廷号召去当兵?
是以这事若真闹上官府,程家大半得不了好。
程家众人这下都有些傻眼了。
见郭喜安拉着孩子转身要出门的样子,里正连忙拦住了她,若这种丑事闹上官府传扬出去,他们向阳村的名声也会大受影响的。
“喜安啊,你别急,这事哪就到了要去告官的地步?”
里正好声好气的劝道。
“理正叔,不是我非要把事闹大,可你也瞧见了,程家这是不给人留活路,既是如此,那我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赵里正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你也别急,我既是村里的里正,那有关村里的事也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你这分家的想法,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听到这话的刘大花叫了起来:“赵里正,你这是什么话?
这小贱人想分家就是没门,她要告官就让她告去,还怕了她不成......住口!”
不等里正发话,程德全先喝止了她。
赵里正看了看他黑沉的脸,这程德全总算还没有糊涂到家,想是也想到了其中利弊,这程家可是还有一个想考科举在镇上读书的孙子的,若此事张扬出去,坏了名声,这老程家那宝贝大孙子的前程也就坏掉了。
在里正的见证调解下,程家最终同意了分家。
赵里正便面向围观人群道:“虽然程家父母健在,程家老二也亡故多年,但程家二房并未断了血脉,二房媳妇提出分家也是情有可原,今就请各位父老乡亲都做个见证,程家二房今日便分出单过,关于一应财产的分割立字据为证,不得有悔。”
“多谢里正,也多谢各位乡亲。”
郭喜安向里正和围观村民弯腰致谢,心里也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多村民也就是来看个热闹的,虽然对程家这种行事很看不惯,闲话几句可以,但也不会真插手进去帮扶郭喜安什么,不过只是做个见证他们倒是挺乐意的,便纷纷开口道:“喜安客气了,今日之事大伙有目共睹,分家是好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见证。”
郭喜安又朝大家拜了拜,谢了又谢。
接下来便开始分家,郭喜安并不打算再和老程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便主动提出把程家之前在村尾的那个老房子分给自己,那老房子破败不堪,早就被程家遗弃,程家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接着是其他家具和粮食财物的分割,以程家人的尿性,自然不愿意分给她什么好东西,一背篓的红薯,五斤包谷夹糠杂面,还有一口铁锅和三张板凳,以及两床旧被褥......这些小物件上分得抠抠搜搜,郭喜安也没有和他们计较。
到了财物和田地的分割,郭喜安直接开了口:“田地我要坝子湾的那两亩良田,再加上村尾靠山的那亩旱田,至于银钱嘛,我也不多要,程家之前存财如何我不管,我丈夫去世后官府给的五十两恤银,我要二十五两就可。”
“你做梦!”
刘大花想也不想的跳起来反驳,坝子湾的那两亩良田位置极好,土质肥沃,地势平坦,还靠近村里的灌溉引渠,是上好的良田,她倒敢想!
“最多给你村尾的那亩旱田,在加上南山腰上的两块水田,至于银子,你想都别想。”
沈惠宁冷笑,南山腰上的两块水田皆为薄田,且远不到两亩,想就这样打发她,做梦!
“老程家现在共有十三亩八分田地,其中八亩都是朝廷给我丈夫的抚恤,老程家原有的田地只有五亩八分,若我要争,这里面的大半都该是我所得,如今我只要三亩地,若你们这都不愿意,好啊,那咱们就上官衙里去辩一辩。”
里正也是看不下去程家的行为,开口道:“就按老二媳妇说的,分给她坝子湾处的两亩良田加村尾一亩旱田,若你们还是不服不愿,那就按正常分法,程家共有三个儿子,三房平分,二房可是能分四亩多的地的,比现在她要的还多一亩多。”
这下程家人不说话了。
刘大花不甘不愿道:“田地就算了,我们吃亏些就吃亏些,按她说的分,可老二的那抚恤银子,早就花得一分不剩了,当初盖这两座房子就花了个干净,还倒欠了不少,现在家里哪还有什么银子。”
郭喜安冷眼看着她哭穷,心里却是对她说的一个字都不信,这个时代盖房子虽然也是一笔大花销,可也不像她前世那样动辄花费巨大,以程家盖的这两座青砖大瓦房来看,花个三四十两就差不多了,况且程家活了这么多年,手里怎么可能就只有程家博的亡恤银子,说没有钱,谁信呢?
“婆婆说得这么可怜,不如我们到你的房间,将你床头的红木柜子打开看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程家一贫如洗,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刘大花如同被踩了尾巴般,跳起来指着她道:“你是昏了头了吗?
还是想钱想疯了,强盗头子一般,还想去翻你婆婆的屋子?”
心里却是打鼓,她是怎么知道的?
柴房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女人男人的尖叫、怒吼,闹出的动静不小,破败的小柴房连瓦片都在微微颤抖。
程德全坐在外面院子中间,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站在他身边的程家福有些担心的弯下身子询问:“爹,要不要进去看看,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程德全握着烟杆,面无波澜的回答:“不用,敬酒不吃吃罚酒,也该叫她吃些苦头。”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郭喜安。
程家福“嗳”了一声,揣着手站直身子,眼观鼻鼻观心的候着了。
可随着小柴房里面传出的动静越来越大,父子俩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里面男女混合的叫嚷变了味道,仿佛变成了哀嚎。
这女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男人的嚎叫声,这可不像是绑人能发出的声音。
一道男声的高昂惨叫传出来,本还在惊疑不定的程德全一下站起身来,往柴房冲去,程家福愣了一下,紧随其后。
两人才跑了两步,柴房的那道小木门突然爆开,一道人影从里面惨叫着飞出来。
两人都被这一幕惊住,还来不及反应,便见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刘大花嚎叫哭喊着连滚带爬的从柴房里面爬出来。
“救...救命!”
她一边往外爬一边大喊。
“娘!”
程家福赶紧跑上前去扶住她,“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一连串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便见郭喜安提着木棍杀气腾腾的追了出来。
见着她的身影,刘大花怪叫着扭动身体,还想往前跑去。
程家福被老娘一个手忙脚乱差点撞倒,忙稳住身形扶住刘大花,把她挡到身后,怒视着郭喜安,“老二媳妇,你竟敢伤人?”
郭喜安冷笑,“伤人?
我还想杀人呢!”看到小向佑被那老毒妇如此毒打,她如何能保持理智,她此刻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胸中怒意翻腾,只盛不消,郭喜安提着大棒又劈头盖脸的朝刘大花打去。
程家福挡在刘大花面前,也挨了好几下。
一边看到此情景的刘德全气得跳脚,抖着胡须大喊:“反了,反了,这是反了天了!”
刘大花被打的嗷嗷乱叫、抱头鼠窜,在程家福的拦截下,总算从郭喜安的棍棒下逃脱,逃到院子墙角坐地拍腿嚎哭起来:“天老爷诶!
儿媳殴打婆母了,这还有天理吗?
我这老婆子快要给人打死了。”
正是大清早的时候,村子里这个时辰本就安静,程家闹出的这一番动静已经吸引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刘大花后面扯着嗓子的哭嚎更是响破天,直把半个村子的人都招了过来。
“他大娘,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围观村民中有人发问。
刘翠扶着婆婆,满脸可怜的向围观众人解释:“是老二媳妇,她殴打婆婆,瞧瞧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
哎呦,我的娘诶,你真是命苦啊!”
刘大花此时的样子确实凄惨,头发已经全部散了下来,乱成一个鸡窝,右眼青了一团,鼻下还挂着两行血水,和刘翠抱头痛哭的样子十分惹人同情。
儿媳殴打婆母,那是天大的恶罪,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为人所不容的恶行,这样的恶媳,也是人人喊打的。
此情此景,果然有村民看不下去站出来打抱不平,一中年妇女立在程家大门口,满脸气愤:“这是反了天了,媳妇敢打婆婆,这黑了心肝的,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是啊,如此忤逆不孝,我们向阳村容不得这等毒妇。”
“老嫂子你别怕,这等恶毒行径不容姑息,村里人不会眼看着你被欺负的。”
......村民们指指点点、义愤填膺,多是对程家婆母刘大花的同情,和对恶毒媳妇郭喜安的指责。
郭喜安杵着棍子立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刘大花她们越哭越来劲。
住在程家隔壁的孙婆子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她家离程家近,她是第一个跑来看情况的,她才到的时候可是正巧看到程家老二媳妇轮着棍子朝程婆子挥舞的场面的,不过她并没有喊出来,此刻也没有向众人说出她看到的情况。
她家和程家比邻而居,两家挨得近,她对程家的一些事情也是有些了解的,这程家二媳妇是个绵软的泥性子,孤儿寡母在这程家一直都是受欺负的一方,这程婆子以往对那娘三的打骂被她看见几回,劝了几句便被她连续好几天的指桑骂槐的叫骂,气得她肝疼了好些天。
她是很看不惯程婆子的言行的,此刻听得周围村民对郭喜安的指责声愈高,她倒是觉得里面另有蹊跷,不免开口维护道:“我瞧着程家老二媳妇是个懂事胆小的,一个村里住着,大家是个什么性子也该是了解一些,这喜安自从嫁到我们村,虽然不爱说话和走动,但咱们也都见过,哪像是会殴打婆婆的样子,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见有人竟还为那小贱妇说话,刘大花一下跳起脚来:“我被打成这样,难不成还是自己摔的诬赖她不成?”
刘大花前一刻还半死不活、一副被伤得起不了身的样子,现下却是一蹦三尺高,大声叫嚷的样子中气十足,哪还有刚刚伤重的样子。
见此情景四周一静,村民们都诧异的看向刘大花。
刘大花脸一僵,只一个喘息间就又扶着额头,作出有气无力的样子,“唉唉”叫唤着朝地上躺去。
刘翠忙伸手去扶,又转过头朝孙婆子不悦的说道:“我娘被姓郭的打成这样,孙大娘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老程家空口白牙的说谎话,诬陷二弟妹不成?”
孙婆子撇了撇嘴,“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我瞧着喜安那小媳妇,一直都是个良善老实的,突然如此,只怕是有什么内情,想要弄清楚罢了。”
刘翠气道:“我婆婆都被打成这样了,人证事实俱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孙婆子不理会她,转向郭喜安道:“孩子,你说,你婆母这伤真是你打的?
若是有什么冤屈你也不要怕,只管大胆说出来,父老乡亲们会为你评理的。”
送走了村民,郭喜安总算腾出空来打量自己的“新居”,这个老宅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泥土夯的墙面,看着倒还是笔直,没有歪斜,不用担心短时间会倒塌,就是顶上的瓦片已经破破烂烂,不下雨还好,若是下了雨,和住在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进去屋子里面,满地狼藉和到处的蜘蛛网,看起来得好一番收拾。
不过这老宅也不是毫无优点,这宅子虽然只是一座,却修得不小,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两个隔间,左边隔间的外边是个厨房,砌有一个土灶,瞧着还能用。
除了这些,这个老宅最大的优点是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房子加上院子,占地估摸着得有四百多平方米,可比老程家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大多了。
虽然房子破败不堪,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可郭喜安还是很满意,困难只是暂时的,她有信心把日子越过越好。
小向佑和小向泽也是满脸兴奋,在房子和院子中反复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样子。
“娘,我们以后真的能住在这个地方,爷奶再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吗?”
小向泽抱着郭喜安的大腿,还有些不敢置信。
郭喜安蹲下身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瓜,道:“当然,以后娘带着你们,再也不会叫你们挨打挨骂,还挨饿了。”
小向泽便兴奋的转向哥哥程向佑道:“哥,哥,你听到了吗?
以后奶奶他们再也不能欺负我们了。”
小向佑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郭喜安看着小向佑红肿的右脸,这才惊觉还没有给他处理伤口,忙把他拉到身边细细检查伤势,同时心里大骂自己真是个猪头,这都能疏忽!
被打耳光是很容易震伤到耳朵的,郭喜安先查看了他脸上的伤势,见虽红肿得厉害,好在没有破皮的地方,又问:“除了脸疼,还有没有其他异样?
耳朵听人讲话有没有觉得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小向佑摇了摇头,“没有。”
见郭喜安还是满脸担心的样子,还安慰一句,“娘,我没事,这点小伤,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见孩子懂事的样子,郭喜安更是心疼和自责,小向佑虽是哥哥,身子板却比弟弟小向泽更加瘦弱,性子也更为沉稳,像个小大人,可这份懂事却也更让人心疼。
郭喜安现在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药物,她只得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从井里打来清水打湿,先敷在孩子脸上。
“先忍一忍,娘一会儿去后山给你找些草药,敷上很快就好了。”
小向佑乖乖点头。
郭喜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顶。
没有耽搁,交代好兄弟俩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之后,郭喜安便起身往后山里出发,现在虽然才四月,但很多植物草药也开始发芽了,她前世干厨师的时候接触甚广,对药膳也颇有研究,认识不少中草药,或许能找到一些适合小向佑使用的。
眼见着众人的议论越来越高,程家人的脸皮都快挂不住了,刘大花梗着脖子还在嘴硬:“那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上哪磕的碰的,小贱人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想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有证据吗?
还是有人看到了?
没证据那就是污蔑人。”
刘翠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还有说什么卖不卖的,话说得那么难听,明明是我们心疼她,给她找了个好人家,不拦着她改嫁,满心满意的为她打算最后反倒是被反咬一口,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语,也只有这对无耻的婆媳说得出来,不过还不待郭喜安出手,那边先前被她踢出去终于醒过来的杨拐子就让这婆媳俩原形毕露、自打嘴巴。
杨拐子被郭喜安一脚踢飞后,摔在院子墙根下,当时便晕厥了过去,又因为晕倒的地方在角落,竟一直没被人发现。
他才从昏厥中醒来时,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听到刘大花婆媳的叫嚷,才一下清明起来。
一骨碌从地上翻转起身,他一瘸一拐的直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扒开人群,看到里面的刘大花,便不管不顾的上前扯住她:“你家这媳妇我是不敢要了,这么凶狠的女人要是讨回去作了婆娘,岂不是要把我打死?
这人我不要了,我那一两半的银子和五斤白面你赶紧还给我。”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杨拐子,发出惊呼:“这不是隔壁村的杨拐子吗?
程家竟然是要把老二媳妇卖给他?
真是丧了良心哦,还说是为了老二媳妇好,真是睁眼说瞎话。”
有那不认识杨拐子的便找认识的一个打听,知晓了杨拐子的为人后,也大骂程家黑心毒肠,行事恶毒。
刘大花见事情暴露,干脆耍起无赖来,她一把挥开杨拐子,泼妇掐腰嚷道:“怎么了怎么了?
这是我程家事,那小贱人是我程家儿媳,是花了一两银子买进来的,怎么处置她是我们程家的家事,用不着你们多嘴多舌。”
郭喜安没再去理会李大花的撒泼,对这种人,你永远也没办法和她讲清道理,揭了她的皮就行,不用浪费口舌。
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里正面前,先弯腰行了一礼,恭敬道:“里正叔,你也看到了,这程家是一点也容不下我了,要是再待在程家,我们母子三人可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赵里正对程家的做法也很是气愤,可这严格说起来到底是程家的家事,他也只能劝解教育为主,便道:“老二媳妇,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今日有我在这里,绝不叫程家的胡来。”
郭喜安摇了摇头,“我自是信里正叔的,只是您护得了我们一时,护不了我们一世,这程家,我和孩子是决计不能再呆下去了。”
赵里正也有些头疼,为难道:“可是你们孤儿寡母,不留在程家,又能去哪里呢?”
“分家!”
郭喜安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早有的打算。
“什么?
你想要分家?”
一边的刘大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郭喜安冷冷看向她,“怎么?
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刘大花大怒,“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分家,这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的份,你不想住爱滚哪滚哪去,想分家里财产,门都没有。”
“我怎么不配提分家?
我是正正经经嫁到你们程家来的,我丈夫家博未去世之前,月月往家里寄钱,这钱未到我手里一分,全用于家中公用,而我在家里,除了家务活,田间地头的那些农活哪一样少干过?
后来家博因公牺牲,朝廷也给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抚恤金,可以说这家里三分之二的家当,是我们二房挣下的,我凭什么不能分?”
刘大花气急败坏,“那钱是我儿子挣的,跟你有个什么关系?”
赵里正说了句公道话:“这你就说错了,喜安既然嫁到了你家,成了家博的媳妇,夫妻本是一体,这些怎么能跟她没有关系?”
刘大花见他竟然为着郭喜安那贱人说话,想都不想就呛声道:“赵里正,今日请你过来是来评判郭喜安殴打婆母的罪行的,至于其他,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赵里正一窒,自他成为里正以来,还没有被人这么甩过脸子,他不悦的看向一边不吭声的程德全:“德全,你就是这么管教你婆娘的?”
程德全狠狠瞪了一眼刘大花,骂道:“你个无知妇人,不会说话就少说些,每人把你当哑巴。”
又转向赵里正赔罪道:“赵里正,你别和我这疯婆娘一般见识。”
赵里正点头,自然不会在这事上纠缠,问他:“那你对老二媳妇提出的分家有个什么看法?”
“分家,那是不可能的。”
程德全也是一口拒绝。
老程家的家业,他一分也不会分给郭喜安这个外人,更何况家博是为国牺牲,朝廷一下就给免了五年的赋税,若是分了家,那这免交赋税的优惠他们可就享受不到了。
“父母俱在,哪有分家的道理,至于老二媳妇,我们程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她要是不愿意待在程家,要去哪里程家绝不阻拦......程家要是讲理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了。”
郭喜安打断了程德全冠冕堂皇的胡扯,转向里正道:“里正叔,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不管程家是什么意见,这家,我是分定了!”
程德全恼怒道:“我和你婆婆都不同意,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你能怎么分?”
郭喜安懒得再和他们打口水战,直接祭出杀手锏,“我丈夫是为国牺牲,乃是大义,是朝廷都承认的英雄义士,我作为他的遗孀,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延续了他的血脉,自然也能继承家产。
程德全气得胡子颤抖,指着她道:“你休想,有我在,你休想拿走我老程家一分一毫。”
“公爹若执意不许,那我只能告上朝廷了。”
郭喜安轻飘飘的再丢下一记深水炸弹。
刘翠松了一口气,忙求郭喜安:“这下你可以把脚拿开了吧?”
郭喜安没有说话,不过总算收回了踩着刘翠后背的右脚。
刘翠顿感身上一松,仿佛压着自己的大山被移开,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狗爬着向前移动远离郭喜安。
而她起身离开的位置,实土地面竟被压出了一个人形的浅坑。
郭喜安没在理会逃到灶台处的刘翠,自顾自的到桌子处拿了一个大碗,重新打了碗清水,无视刘翠惊惧和怨恨的眼神,牵着小向泽离开。
回了柴房,郭喜安插上门栓,这才浑身一松,双腿一软险些就要跪在地上,她转身背靠在门上,脸色虚白,额头上还冒着豆大的汗珠,只觉得头晕眼花。
小向泽看娘亲这个样子,一下急了起来,忙扶住她:“娘,您怎么了,是脑袋又疼了吗?”
郭喜安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回复些力气,有气无力地向小向泽笑了笑:“娘亲没事,只是又有些没力气了,歇歇就好。”
她也没撒谎,她就是力竭了,饿的!
从她接收的记忆来看,这原身其实也不是个普通的,在原身的记忆里,她从小力气就比常人大,八岁时甚至能单手举起家中百余斤的石磨,可以说是力大无穷了。
只是力气大,这吃得也多,她饭量是常人的五六倍,在家中很受嫌弃。
好在有一个疼爱她的爷爷,八岁以前也没挨过饿,可自从爷爷过世,没有人再护着,家里人越发嫌恶起她来。
爹娘常骂她是饭桶,不给她饱饭吃,小姑娘更不敢再多吃粮食,每日饿着肚子干活,这力气自然也不如吃饱饭的时候。
就这样长期饿着肚子,营养不良,原身那异于常人的力气被掩盖,天生神力的天赋没有被人发现过。
这样算起来,这原身可是自从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饱饭了,这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还一饿就是十多年,郭喜安深表同情。
待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郭喜安牵着小向泽往里走去,这个破柴房里面是没有凳子的,母子俩便坐到了先前她躺着的那张破草席子上。
小向泽看着娘亲从怀里掏出的两个苞谷野菜馍馍和一根红薯瞪大了眼睛,说话都结巴起来:“娘...娘,你哪来的吃的?”
郭喜安很淡定,“刚刚在厨房拿的。”
边说边将苞谷野菜馍馍递给他,“吃吧。”
小向泽不敢接,想到娘亲先前就是因为自己和哥哥喊饿到厨房偷拿了一根红薯,就被奶奶打得差点没了命,更害怕了,带着哭腔道:“娘,我不饿,你快把东西还回去吧,被奶奶知道了又打你怎么办?
我不要娘挨打。”
郭喜安心里一暖,四岁的孩子身子却小得像个两三岁的娃,浑身不见一两肉,可见也是和原主一样长期忍饥挨饿的。
刚刚她把食物拿出来时,明明看到他眼睛一亮,嘴里还不自觉地咽着口水,可现在却能为着她拒绝到嘴的美食。
“不怕,这粮食本就是我们该得的,放心吃吧!
以后娘再也不会让人随便欺负我们了。”
“可...可是......”小向泽还在犹豫。
郭喜安道:“你大婶婶之前也经常欺负我们,你看她刚才打到我了吗?”
不止没有打到,还反被收拾了一顿呢,小向泽想到这里,小嘴不自觉裂开笑起来。
看着小家伙松动的表情,郭喜安微微一笑,将馍馍往他面前递了递,“吃吧,若是你奶奶真要打我,你吃饱了才更有力气保护娘亲。”
是啊,若是奶奶再欺负娘亲,自己吃饱了也能给娘亲帮忙,想通了的小向泽这才接过馍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瞧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郭喜安眼里满是心疼,这馍馍是粗粝的包谷和着野菜蒸成,口感粗糙又干硬,在她看来绝对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小向泽却吃得如同珍馐美味一般,可见这以往日子的艰苦。
“娘,你...你也吃啊!”
小向泽见娘亲只看着他吃,自己却没动,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郭喜安一笑,嗯了一声,却把另一个馍馍重新放进怀里,只拿起那个蔫巴干瘪的生红薯,擦干净上面的泥巴,便直接放嘴里啃起来,形势如此,也顾不得什么干不干净的讲究了。
母子俩吃完东西,又喝干净了那一碗清水,小向泽总算是混了个肚饱,小脸上都是餍足。
郭喜安拍了拍手,问他:“你哥哥怎么还没有回家,知道是去哪了吗?”
小向泽舔着手指上余留的一点馍馍残渣,回答:“大婶婶一早便叫他去打猪草,应该是去后山了。”
郭喜安咬了咬牙,这程家一家子都不是个东西,不止是把原身当做牛马的使唤,两个四岁的小娃儿也不放过,这还是他们老程家的骨血呢。
“都这会儿了还没回家,咱们去找找哥哥吧!”
郭喜安起身朝小向泽伸手。
小向泽点点头,小手牵住郭喜安伸过去的大手,俩人一道出了门。
一路上,郭喜安暗暗打量着村子的环境,将各个地方和记忆里的一一对应。
向阳村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整个村庄共有四十多户人家,村子依山而建,处于群山中间,村西还有一条自山里流来的小河,风景倒是十分不错。
小向泽口里的后山位于村尾边上,平时村里的乡民们无论是砍柴还是找草,都爱去后山上找。
郭喜安牵着小向泽一路走到村尾,爬过一个斜坡,来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下,小向泽伸手指向前方,语气雀跃地喊道:“那里,我看到哥哥了,哥哥在那里。”
郭喜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山间小路上出现一个佝偻的小小身影,背着一个和他身板比起来显得硕大无比的背篓,上面猪草垒得高高的,小娃儿被背上重物压得弯深了腰,艰难而缓慢的向前移动。
郭喜安心一紧,牵着小向泽朝那小身影跑去。
郭喜安心里恶心,饭也吃不下去了,将筷子一摔,冷冷回视着程德全:“公爹话说得好听,不如直接说说将我卖了多少钱吧。”
程德全脸一沉,还不待他发怒,刘大花先跳了起来,“你个小贱皮子有什么脸问这个话?
就是我们收钱了又咋滴,当初娶你的时候你那穷鬼爹娘可是要了我家一两银子,我家供你吃供你住的养了这么多年,如今还为你找了人家,不拦着你改嫁,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程家老大程家福不悦的皱眉道:“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二弟妹说话何必这么刻薄?”
程老三也不满的附和:“就是,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郭喜安都快被气笑了,这家人的厚颜无耻她算是领教到了,“许你们事做得难看,就不许人话说得难听?
大伯和小叔若真是觉得是做了一桩好事,为何不广告乡里,也叫邻里来做个见证,反而急匆匆的明日就要把我打发走?”
程老爹一拍桌子,怒道:“荒唐,寡妇再嫁是什么光彩事吗?
还广告乡里,是嫌不够丢脸?”
他看向郭喜安,眼里有着威胁之意:“你如今是我老程家的人,老二不在了,我这做公爹的也能做儿媳妇的主,这门亲事,你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郭喜安岂会叫他唬住,讽刺道:“我虽是死了丈夫,但也为他生下两个儿子,也不是你们说打发就能打发的,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我是不会改嫁的,不管你们是收了人家钱还是物,趁早还回去,免得到时候闹起来,难堪的是你们。”
说完也不再管那一家人的反应,带着小向佑和小向泽扬长而去。
“反...反了天了,她是中邪了不成?”
刘大花不敢置信的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德全也是脸色气得铁青,没想到一向懦弱的郭喜安竟敢反抗起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头子,这小贱人油盐不进的样子,这可怎么弄?
我们可是收了人家一两半的银子和五斤白面的。”
刘大花稍稍平息了怒气,马上问出自己担心的事情,若是那小贱人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黄了,她岂不是要把收的东西退还回去,她可不愿意。
程德全脸色阴沉,闻言恨声道:“这可由不得她,通知杨拐子明天正常来接人,嘱咐他多带几个人手,绑也给她绑过去。”
杨拐子就是他们给郭喜安说的男人,是隔壁村子有名的老酒鬼,年轻时好吃懒做,又因为喝醉酒跌断了一条腿,中年的时候也娶过一个寡妇,可这人忒不是个东西,没有本事还打女人,那寡妇过门没两年就被他折磨死了,如今他也快五十岁的年纪,拿出全部家当就想讨个婆娘回去伺候他。
刘大花听当家的发了话,知道这事妥了,高高兴兴的应了声是,吃完晚饭就带着二儿子去传话了。
郭喜安带着两儿子回了柴房,小向泽满脸担忧的扯着她的衣角询问:“娘,爷奶真不能卖掉你,你真不会离开我们吗?”
小小年纪还不懂改嫁的意思,但听到了那个卖字,小向泽心里很是害怕,要是娘被卖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小向佑没有说话,但是眼里的紧张和担忧也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郭喜安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笑着道:“不会,娘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们,你们爷奶没有资格卖我,也卖不掉我。”
这话可不是她的安慰之言,虽然她没有了丈夫,可她实实在在的是有两个儿子的,就凭这,程家就不能任意处置她。
这也是古代生儿子的好处,即使丈夫没了,儿子也能继承家业,婆家不可随意处置,更不可以把人赶出家门。
郭喜安哄好了两个小家伙,见他们放下心来开始在一边玩耍打闹,她也才松了口气,在旁边看着孩子,心里又思考起另一件事来。
虽然老程家不能随意处置她,她也不怕这程家人的阴谋诡计,可和这样一家狼心狗肺的人住在一起,不愉快不说,时时防备也累,况且她要想带着两个小宝贝过上好日子,非得先和这程家断了关系不可,至少是得和他们分开住。
思来想去,郭喜安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分家,只是这由头得好好想想,必须要一击即中还得自己占理。
郭喜安才有了这想法,没想到这由头也很快送上门来。
第二天一大早,郭喜安才醒来,正帮两个小家伙穿衣服,柴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刘大花带着三儿子程家财,后面还跟着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左脚膝盖向外侧翻,走路一瘸一拐,进门后便一直用恶心的眼神打量着她。
郭喜安冷了脸色,“婆婆这是干什么?”
刘大花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得意道:“以后我就不是你婆婆了,家里已经把你许配给杨拐子,你还是乖乖听话,跟着他回家去吧,也省得我们动粗,到时候就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杨拐子收回黏在郭喜安身上的视线,笑得一脸猥琐,搓着双手道:“说的是,妹子听话和哥哥走吧,以后哥哥疼你。”
这杨拐子满脸褶子,一口大黄牙,张口妹妹闭口哥哥的,只恶心得郭喜安险些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不许你们动我娘亲。”
看着门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小向佑率先张开双手护在郭喜安身前。
小向泽衣服也顾不得穿好,赤着脚也跑上前,和哥哥并肩站在一起,虽然害怕,还是倔强的扬着小脑袋道:“对,不许你们欺负娘亲。”
瞧着两小只护着自己的样子,郭喜安感动不已,杨大花却是拉下了脸,呵斥道:“有你们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去。”
多年的积威让小向佑小向泽对这个奶奶有着天然的恐惧,被她凶恶一吼,小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却还是坚定的立在郭喜安身前。
刘大花彻底黑了脸,一挥手招呼后面的男人,便气势汹汹的朝郭喜安逼近。
郭喜安冷冷看着他们,也捏紧了拳头。
这时候小向佑突然冲了出去,小身子像炮弹一样的朝着为首的刘大花冲去,嘴里还尖声大喊,“不许你们欺负娘亲,我和你们拼了。”
郭喜安大惊,伸出去的手没来得及拉住他,眼睁睁看着小向佑低头直冲着刘大花身上撞去,只是他本就是个四岁的孩子,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又能有什么力气,轻松的就被刘大花捉住,反手凶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那耳光落在小向佑的脸上响亮的发出一声“啪”,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郭喜安脑袋嗡的一下,眼睛一下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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