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和顾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后的日子,和所有的大学生一样,忙着毕业论文,然后毕业。
奔赴各地,实现我们心中的梦。
但现实往往又总是不如人所愿。
暮色像打翻的蓝墨水般在天际晕染开来。
我站在便利店冷气簌簌的屋檐下,舌尖抵住方糕里快要融化的红豆馅。
这是我本周第三次在傍晚七点十五分准时出现在这里。
——自从发现冰柜第三排的方糕总比学校超市便宜八毛钱后。
雨丝斜斜掠过玻璃幕墙,在霓虹灯牌上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身后传来少女清甜的嬉闹声。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我不自觉地主动询问女孩是否需要雨伞。
正苦于没伞的少女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
转身时伞骨勾住金属门把,亚麻裙摆扫过积着雨水的台阶。
三十米外的梧桐树下,黑色Panamera亮起雾灯,驾驶座车窗降下半寸,露出男人瘦削的下颌线。
我看着雨帘中浮动的侧影,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人骑着二手山地车,载着我穿过整条樱花道的模样。
"姐姐?"
穿香奈儿粗花呢套装的女孩凑近时,自由之水的前调刺得我鼻尖发痒。
顾萱钻进伞下的动作带起一阵香风,数着她睫毛上黏着的簇新仙子毛,忽然生出一种看洋娃娃的感觉。
"往斑马线走比较安全。"
我将伞面倾向少女那边,雨水立刻洇湿左肩。
羊绒衫是考研上岸时导师送的贺礼,此刻正在雨中泛起细小的绒球。
后视镜里,顾天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突起,车载香氛混着雨水气息漫进来。
——柑橘与雪松,恰似那年平安夜,在玻璃窗上呵气画的两个交叠爱心。
红灯读秒的九十秒里,往事如雨刮器来回扫荡。
盯着交通灯倒影在积水里的破碎红光。
顾天的车掉完头转过来开到面前,没等走近,顾萱趁着雨势变小直接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
"谢谢姐姐!"坐稳之后,向我挥了挥手。
我下意识也挥了挥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