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颈琵琶的胡姬赤足踏月而来,金铃在脚踝叮咚作响。
她唱的是凉州民谣《折杨柳》,可当葱指划过第四根弦时,曲调陡然变成《兰陵王入阵曲》。
“将军可知这琵琶的妙处?
“胡姬忽然旋身入怀,我嗅到她鬓边茉莉藏着腥甜。
她指甲轻轻刮过我喉结,“檀木腹里藏着三斤火药,足够炸碎秦王车辕。
“我想推开她却浑身酸软,迷香混合着她袖中异香,竟让人产生诡异的愉悦感。
她咬着我耳垂呢喃:“太子说,等常夫人病逝洛阳,奴家便是新主母...“指尖突然刺痛,我猛地清醒。
胡姬的翡翠指甲套里藏着银针,针尖蓝汪汪淬着毒。
她娇笑着将针尖抵在我颈侧:“这‘美人恩’毒发时,会让人看着自己血肉一块块脱落...“<殿外传来梆子声,丑时到了。
胡姬突然退后三步,从怀中掏出个瓷瓶:“解药每月初五会送到洛阳新宅。
“她将瓷瓶塞进我甲胄时,指甲缝里靛蓝药粉落在护心镜上——和魏征给的毒药一模一样。
肆·血色抉择我浑浑噩噩回到府邸时,天边已泛鱼肚白。
管家神色慌张地捧来漆盒,里面整齐码着十二颗荔枝——岭南到长安至少月余路程,这些荔枝却新鲜得挂着晨露。
“送荔枝的人说...说夫人最喜此物。
“管家声音发颤。
我掰开荔枝,猩红果肉里埋着片金箔,上面用朱砂写着:“三日后,辰时三刻,永昌坊。
“暴雨又至,我站在檐下看雨帘如瀑。
突然瞥见墙角闪过玄色衣角,那人影在雨中顿了顿,抛来个油纸包。
打开是半块虎符,断面还带着新鲜木茬——这分明是秦王府调兵的左符!
纸包内侧用血写着:“申时,西市胡姬酒肆。
“血迹旁画着枚扳指,正是太子赏赐的那枚“长乐“。
伍·双面棋局申时的西市笼罩在雨幕里,胡姬酒肆挂着“歇业“木牌。
我按剑踏入后厨时,蒸饼的雾气中浮现出张熟悉面孔——秦王府典签杜如晦正在揉面,案板上面粉勾勒出长安街巷。
“常将军可知这永昌坊地下有什么?
“他忽然将面饼摔在案板,面粉四溅成太极宫轮廓,“武德四年,秦王在此处掘出过前朝暗道。
“他指尖点在永昌坊位置,“直通玄武门地牢。
“我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