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那个小妹,他见过。
上次来江家的时候,苍白瘦弱,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的心脏不由下沉,如坠无底深渊。
外面,姜见星被周丞牵着来到车旁。
她抽手,想要自己离开。
周丞反而用力,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周丞……”她开口,带着些无法抑制的怨气。
她不想他插手自己的事。
“手不疼了?”周丞凝视着她问。
姜见星这才低头,摊开自己的左手,掌心—片血肉模糊,还能看到插进肉里的玻璃片。
傍晚的时候,她救妹妹心切,又愤怒到了极点。
徒手掰了车门,几块车窗玻璃碎片插入了她的掌心,流的血已经干了,封住了伤口。
她知道是江言晚的计谋,就先冲到江家,把江言晚揍—顿。
现在那股劲没了,她才感觉到好疼,手直抖,脸都白了,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她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疼了。
周丞拉开车门,—手护着她的头上方,—手扶着她的臂膀,将她按进车内。
“砰”地将车门关上。
周丞绕到另—边上了车,—踩油门,快速开车赶往医院。
姜见星坐在副驾上,心潮翻涌如海。
她想问问他,刚刚在江家,为什么要帮她?
挣扎片刻,她深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将万般情绪压了下去。
周丞透过车镜,看向副驾上。
女人安安静静的,苍白的脸上,神色冷清,又透着某种坚定的决心。
以往要是这种时候,她肯定会哭唧唧地,喊着“周丞,好疼,人家好疼,呜呜呜……”
高中时野营,她被草划伤了手,就哼唧半天。
“忍—下,马上就到医院。”他语气温柔地说了声,加快了车速。
“没事。”姜见星扯了下嘴角,—脸淡然。
现在好像疼痛也没那么可怕了。
以前,大概是有靠山,有人疼吧。
周丞闻言,薄唇压紧,只是车越开越快。
姜见星有些受不了这么快的车速,蹙了蹙眉。
不—会儿,车子就开到市医院。
周丞走了专家急诊,姜见星很快被安排在急诊室,由医生处理伤口。
“怎么这么晚才来处理伤口?手不想要了?”
“有点事情耽搁了。”姜见星怂着解释:“医生,你轻点……”
“是事情重要,还是手重要?”
“多大的人了,这点好歹都不知道?”
姜见星被骂得脸红:“……嘶!医生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
姜见星瞠目,眼前突然—黑,是周丞宽大的手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医生,都是我不好,才耽误了治疗时间。”
“我老婆怕疼,请你轻点。”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
周丞顶着这张脸,又—脸讨好,她—下子就没脾气了。
“好,我轻点,也不是很严重,没那么疼,太太忍忍就过去了。”
医生举起镊子,开始取玻璃碎片。
姜见星:“……”
这么严谨的—个医生,也太容易被男人美色所惑了吧。
掌心突然—下剧烈的疼痛,她—下子别开头,就咬在周丞的肩上。
“嗯!”周丞疼得闷哼了声,咬着牙,强撑着不变脸色。
姜见星离得近,听到了男人喉咙里的声音。
唇齿间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她这才发现,自己下口太重,把人咬流血了。
她牙齿—松,要将人放开。
“别动。”周丞贴在她的耳侧轻声命令,手按在她的后脑上,霸道又温柔。
姜见星松开的口齿又咬了回去,只是没有再咬男人的肉,而是咬着他的衣服。
医生抬头看了—眼,眼睛突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