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与重生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许明哲跪在医院的瓷砖地上,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刺耳的警报声划破空气。
许父咽气时,他腕上那块上海牌老式机械表还在走。
秒针划过“21”这个数字时突然停下了,表盘下印着的“1987年供销社先进工作者”字样正在氧化发黄。
许明哲机械地收拾许父的遗物,直到拉开那个许明哲都没见过的檀香木抽屉——红绸布上静卧着一个古朴的铜铃铛,铃身犬牙纹路在夕照中泛着血光。
当许明哲的拇指触到第三枚犬齿凹槽时,1993年盛夏的蝉鸣如海啸般灌入耳膜。
“许明哲!
上课睡觉!”
一个粉笔头精准地砸中眉心。
许明哲猛地睁开眼,口水浸湿了半张数学试卷。
窗外操场上的红旗正以每分钟12次的频率拍打旗杆,与三十年后ICU的换气扇保持相同节奏。
许明哲抬头,看见已经去世十五年的小学数学老师林凤芝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低头看,自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臂细瘦——这是十二岁的许明哲。
放学铃响,许明哲大脑还在蒙的状态,梦游般走出校门,路过小卖部时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1993年6月12日。
转瞬间,原来许明哲回到了三十年前。
家门口那棵大槐树比记忆中年轻很多,枝叶还没那么茂密。
推开斑驳的绿漆铁门,院子里飘来红烧肉的香气。
“小子,放学回来了?
你妈炖的红烧肉都要凉了!”
熟悉的声音像一记重拳击中许明哲的胸口。
许志国——年轻时的许父,系着那条蓝格子围裙,正在院子里劈柴。
他转过身,浓密的黑发被汗水打湿,手臂肌肉线条分明,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刚三十出头的小伙儿。
许明哲站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既高兴,又激动。
“怎么了这是?
在学校受委屈了?”
许父放下斧头,粗糙的大手抹去许明哲脸上的泪水。
那手掌温暖有力,带着木屑和泥土的气息,真实得令人心碎。
“爸...”许明哲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腰,恐怕再次失去他。
许父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草香,是许明哲记忆中最安全的气息。
“哎哟,许家的小男子汉今天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