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经历的,怕是院里不少丫鬟都遭遇过,只是时守鹤回来的少,汤嬷嬷说不住穗枝也不敢让这些事出福星苑门,只能帮忙收尾。
难怪时守鹤身边没几个忠心的人,祸端竟然是这样埋下的。
独宜扶着穗田起来,“日后有什么只管来找我,汤嬷嬷哪里我说不通,就去和公子说,公子不敢做主,我去太太院子总能成,太太让我来,就是想替她看看福星苑里里外外。”
穗田依旧害怕,“穗枝还是会回来的是不是......她是汤嬷嬷的亲戚......”
独宜柔笑,安抚穗田的不安。“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咱们只要本分,谁都不能找咱们错处,公子再能耐,能和太太老爷对着干吗?”
穗田惊恐,“以后家里做主的总是公子,我们怎么能不怕的。”
独宜笑意更深,“原来穗枝是这样威胁恐吓你们的,可咱们是听以后少夫人的,和公子与穗枝又有何关系?”
院中的一亩三分地又不是时守鹤管着,以后自有他夫人来。
“谁家姑娘过门不是用自个心腹管理中馈事,再多打听打听,老实本分的继续留在做事,以前出过幺蛾子随意一个错处使唤到别出去,你说是不是?”
“咱们家就这一个公子,以后能进门的少夫人,必然是规矩得体性情温和不会随意苛责下头人的。”
穗田眼睛逐渐有了光亮。
是呀,以后院子真正主事的是公子的妻子呢。
***
张温棋的人没来,崔静那头见着时守鹤回来,就想着一家人吃顿饭,叫了人来请,来得也是时候,正好时守鹤自个睁眼了。
时守鹤昏昏欲睡还未走出院门,看了眼跟着他的招财和穗芽、穗叶,“穗穗呢?”
穗芽小心翼翼说:“这会儿正是用饭的时候呢。”
招财更懂时守鹤,“我知道穗穗在哪里,公子来这边。”
茶水间小火盆边上,独宜正端着送来的吃食和其余两个茶水丫鬟说话,忽得背后一阵冷风来。
时守鹤阔步进去,瞧着独宜坐在小脸盆大小的火盆边,一个瓷碗捧在手中,半个狮子头两块排骨还有几片菜叶。
时守鹤没来由恼怒,“这吃了你病能好得快就有鬼了。”
独宜正在想他疯癫地跑来做什么,她觉得这饭菜挺好的,还一人一碗鸡蛋羹和肉片汤呢,不够还能再加呢!
时守鹤抢了独宜吃食,拽住她出去,对着里面两个丫鬟说:“去找汤嬷嬷,就说日后上下伙食一样,大丫鬟们吃什么,大家都一样!”
里面两个茶水丫鬟对视一眼。
还有这好事?
独宜被拽出福星苑,“公子,你是去找太太吃饭,难不成是要我跟着上桌一起了?”
后面跟着的招财、穗芽都是屏住呼吸。
“你抢了我的饭,是让我跟着你去了太太院子,回来再吃吗?”独宜看时守鹤,“我的意思是,能否回去说一声,给我把饭留着。”
时守鹤只是说:“你父母在天上,瞧着你跟着我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怕是要急得打转。”
他认识独宜时她的吃穿用度,在教坊司就是上等,偶尔听她说起流落在外的日子,什么馊了的馒头酸了的菜,就为了活命,他就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