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新尧傅妍知的现代都市小说《悔把流年抛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纱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悔把流年抛》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叶新尧傅妍知,讲述了“叶新尧同志,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全国首位电视台新闻主持人,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也是历史性的开创,你当真要放弃吗?”叶新尧猛地抬头,看见电视台主任严肃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桌上的应聘书还摊开着,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叶新尧一把抓起来:“不,我去。”主任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全国首届新闻联播将在半个月后开播,你作为第一位亮相的主持人,必须在这之前去北城电视台报道。”...
《悔把流年抛完结文》精彩片段
她转头看向叶新尧,眼神冷得像冰,“叶新尧,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她牵着林旭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不撤案也可以。我傅妍知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整个南城,没人敢接你这个案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带着林旭离开。
“呸!”傅霖抓起床头的水果狠狠砸向叶新尧,“毒夫!”
傅萤也抄起花瓶砸过来:“你去死吧!”
玻璃碎片在叶新尧额头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
两个孩子发泄完,追着傅妍知跑了。
病房里一片狼藉。
叶新尧呆呆地坐着,血和泪混在一起,滴在雪白的被单上。
“叶同志……”护士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探头,“有您的电话。”
叶新尧机械地接过话筒。
“叶同志,”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而冷漠,“经上级指示,您报的案子我们不能受理。如果您坚持要报案,建议您……撤案后去其他城市试试。”
话筒从指间滑落。
叶新尧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
这就是他拼了命保护的孩子。
这就是他用尽心血养大的骨肉。
这就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好,我撤。”
两天后,叶新尧出院回到家时,发现林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个孩子亲热地依偎在他身边。
傅妍知从书房走出来,神色冰冷:“你住院这几天没人照顾孩子,他们喜欢林旭,就让他暂住一段时间。”
她顿了顿,“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叶新尧笑了,没说话,径直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做任何家务,脏衣服堆成小山,地板蒙上一层灰,厨房里散发着剩菜馊掉的味道。
第五天傍晚,傅妍知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的房门:“叶新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叶新尧正在看书,头也不抬:“我没有闹。”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妍知的声音里压着怒火,“饭不做,衣服不洗,地也不拖。”
“除了这些,”叶新尧合上书,“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能有什么事?”傅霖突然冲进来,小脸气得通红,“你一个家庭主夫,除了做家务还能做什么?”
傅萤也跟进来,撅着嘴说:“我看你就是不想做!就是在报复我们上次……”"
“叶新尧同志,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全国首位电视台新闻主持人,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也是历史性的开创,你当真要放弃吗?”
叶新尧猛地抬头,看见电视台主任严肃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桌上的应聘书还摊开着,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叶新尧一把抓起来:“不,我去。”
主任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全国首届新闻联播将在半个月后开播,你作为第一位亮相的主持人,必须在这之前去北城电视台报道。”
她拍拍叶新尧的肩膀:“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也跟你家人说一声。如此荣耀的事情,我想你爱人傅团长也会支持你的。”
叶新尧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在回家的路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辈子,村里闹饥荒,家里养不起叶新尧,把他扔在了路边,是傅妍知的父母把他捡回家,
傅家是军区大院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独女傅妍知比他大五岁,正在军校读书。
起初傅家只当多养个小子,没想到养着养着,傅老太太越看越喜欢:“这小子勤快,性子又稳,配我们家妍知正合适。”
那年叶新尧十六岁,傅妍知从军校放假回来,听说父母要给她定童养夫,当场摔了茶杯:“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封建糟粕!”
可傅老爷子拄着拐棍往地上一杵:“你当老子跟你商量?新尧这孩子我们认定了,你要不嫁,这辈子别认我这个爹!”
傅妍知到底是个孝女。
婚礼办得很简单,她全程冷着脸,连交杯酒都没喝,洞房夜更是直接抱着被子去了书房。
叶新尧坐在新房里,看着龙凤喜烛一点点烧到底。
婚后的日子就像泡在冰水里。
傅妍知在军区忙,一个月回不来两次,偶尔回家,也是冷着脸往书房一钻。除了让她怀上两个孩子那两次,她连他的手都没碰过。
后来她调任海岛,带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随行军医林旭。
“家里老人孩子就交给你了。”她临走时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缺什么给组织打报告。”
叶新尧就这样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傅家。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给岳父岳母熬药,送两个孩子上学,再去纺织厂上班,晚上回来还要批改孩子们作业,给老人擦洗按摩。
三十年如一日。
直到傅妍知调回南城那天,他特意请了假,穿着最体面的衣裳去火车站接她。
却看见她和林旭并肩走出来,两个孩子欢天喜地扑进林旭怀里喊“林叔叔”。
那天晚上,傅妍知难得进了他的屋。
“离婚吧。”她站在门口,连坐都不肯坐,“我和你没感情,也没共同语言。林旭等了我这么多年,该给他个答复了。”
两个孩子也帮腔:“爸,现在都改革开放了,您这样的封建婚姻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就是!林叔叔会英语会医术还会拉手风琴,您连电视机都不会开,您算什么呀。”
叶新尧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憔悴的倒影。
是啊,他算什么?
一个连小学都没读完的童养夫,怎么配得上如今炙手可热的傅团长?
可没人知道,为了能配得上她,早在很早之前,借着给孩子们辅导功课的机会,他就自学完了初高中课程,最后甚至凭借自己努力考上了全国首位新闻主持人,要去首都播新闻联播。
可为了照顾傅妍知的父母和孩子,叶新尧放弃了这个机会。
叶新尧不愿意离婚,傅妍知也没再强求,而是带着林旭和两个孩子搬进了军区新分的楼房,留下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自此,叶新尧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老宅,直到那个起火的夜晚……
临死前,他在电视里看见傅妍知戴着至高无上的八一勋章,握着林旭的手说:“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我最该感谢的,是林旭这些年不离不弃的陪伴。”
有记者问:“听说您家里还有位原配丈夫?您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镜头前的傅妍知皱了皱眉:“一个家庭主夫,不值一提。”
火焰吞没他的瞬间,叶新尧想:
如果有下辈子……
傅妍知,我一定要让你看看,你口中“不值一提”的家庭主夫,丢下你和两个孩子后,能活得多精彩!
回忆戛然而止,叶新尧站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哗啦!”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瞬间把叶新尧淋得透湿。
“哈哈哈!”楼梯口传来小女儿傅萤的笑声,“又中招了!”
大儿子傅霖抱着胳膊,一脸嫌弃:“活该!谁让你回来这么晚?家里有客人你不知道吗?还不快去做饭!”
叶新尧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林旭。
林旭连忙起身,温柔地劝道:“小萤,小霖,你们怎么能这样对爸爸呢?”
“我们才不要他当爸爸!”傅萤扑进林旭怀里,“林叔叔,你做我们爸爸好不好?”
傅霖也站到林旭身边:“就是!他什么都不懂,连英语都不会说。林叔叔你会拉手风琴还会看病,比他强多了!”
叶新尧突然笑了,那笑声让两个孩子都愣住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桶,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他当爸爸,”他一字一顿地说,“那我把你们都给她好了。”
“你在说什么?”
低沉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新尧转身,看见傅妍知站在门口,一身笔挺军装,眉眼锋利。
傅妍知的目光落在叶新尧湿透的衣服上,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傅萤立刻扑过去:“妈妈!爸爸欺负我们!”
傅霖也添油加醋:“他说不要我们了!”
傅妍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叶新尧看着傅妍知,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上辈子,叶新尧就是被这样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唯唯诺诺地去做饭、道歉、讨好所有人。
但这次,叶新尧不会了。
傅妍知皱了皱眉,见叶新尧还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心中突然生出点异样。
但她没有多想,而是走上前将手里的糕点盒递给林旭。
“桂花糕。”她声音低沉,“你上次说想吃。”
林旭惊喜地接过,眼里闪着感动的光:“我只是随口一提,你怎么还专门跑去买了?太麻烦你了。”
“只要你喜欢,再麻烦也无妨。”傅妍知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忽视的温柔。
叶新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妈妈!我们好饿啊!”傅萤扑过来抱住傅妍知的腿,“你快让爸爸去做饭吧!”
傅霖也拽着她的袖子:“就是!我们都饿死了!”
傅妍知扫了叶新尧一眼,见他依旧没动,冷淡道:“今天不做了,带你们去饭店吃。”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拉着林旭就往外跑。
林旭回头,温柔地对叶新尧说:“新尧,一起去吧?”
叶新尧刚要拒绝,却已经被林旭强硬地拽住。
国营饭店。
服务员递来菜单,林旭接过后笑着问:“你们想吃什么?”
“你点就好。”傅妍知淡淡道。
林旭点了几道菜,叶新尧一眼就看出全是辛辣的川菜,傅妍知胃不好,两个孩子更是从小吃不得辣。
他心里冷笑,却什么都没说。
菜上来后,母子三人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怎么了?”林旭担忧地问,“是我点的菜不合口味吗?”
“没有,很好吃。”傅妍知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水煮鱼。
两个孩子也硬着头皮往嘴里塞辣子鸡,辣得小脸通红也不敢吭声。
叶新尧静静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三个人,从小锦衣玉食,娇贵得很。
他以前变着花样做养胃的饭菜,生怕她们有一丁点不舒服。
可现在,林旭这样随意对待她们,他们却甘之如饴。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碗滚烫的汤走过来,突然脚下一滑。
千钧一发之际,傅妍知一把将林旭护在怀里,傅霖和傅萤也扑过去挡在他身前。
“啊!”
大半碗热汤全泼在叶新尧手臂上,瞬间红了一大片,林旭只被溅到几滴,却惊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连连道歉。
傅妍知立刻查看林旭的手:“烫到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林旭咬着牙,眉头微微蹙起,“新尧好像伤得更重……”
服务员也赶紧说:“这位男同志的手臂都起泡了,得赶紧处理……”
傅妍知这才看向叶新尧,见他整条手臂已经红肿不堪,蹙眉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去医院。”
车上,傅妍知因为担心林旭的伤势,车速越来越快。
叶新尧沉默地坐在副驾驶,烫伤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砰!”
剧烈的撞击让叶新尧猛地向前栽去,额头重重磕在挡风玻璃上。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傅妍知和两个孩子又一次本能地护住了林旭。
医院里。
医生刚推着医疗车过来,傅霖就冲上去大喊:“先给林叔叔检查!他的手烫伤了,头也破了!”
傅妍知也沉声命令:“先看他。”
医生为难地看了眼满脸是血的叶新尧:“可这位男同志额头需要缝合,手臂烫伤也很严重……”
“他死不了!”傅霖不耐烦地打断,“林叔叔都疼的快哭了!”
“就是!”傅萤急得不行,“林叔叔都疼的快哭了,你快给他看看呀!”
叶新尧躺在冰冷的担架上,鲜血顺着额角滑落。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想起那年冬天,傅霖高烧不退,他抱着孩子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而此刻,傅霖正为林旭手上那点红印大呼小叫。
傅萤三岁时得了肺炎,他一个人背着孩子在雪地里走了两公里去医院,现在,傅萤却心疼地捧着林旭的手轻轻吹气。
他为了救爬上屋顶玩的傅霖,从3层高的屋顶摔下来,疼得死去活来,傅妍知连个电话都没接。
两个孩子整夜哭闹,他刚缝合的伤口还在渗血,却要忍着疼爬起来冲奶粉。
他把两个孩子当眼珠子一样疼。可她们又是怎么对他的。
心口突然一阵刺痛,叶新尧眼前发黑。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恍惚听见医生说:“快来人!这位男同志血压太低,需要立即抢救……”
接下来的日子,叶新尧在医院住了几天。
他自己换药,自己吃饭,顺便从护士们的闲聊中听着傅妍知和两个孩子是如何精心的照料着林旭。
“那位傅团长真是体贴,天天给林医生送饭。”
“两个孩子也可爱,一口一个‘林叔叔’叫得亲热。”
出院那天,他经过林旭的病房,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妍知,新尧也在这里住院,你们不去看看他吗?”林旭声音温柔,“他毕竟是你们的丈夫和爸爸……”
“他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大儿子傅霖满不在乎。
“就是!林叔叔你别操心他了。”小女儿傅萤跟着附和。
傅妍知的声音最冷:“不用管他。”
叶新尧讽刺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
傍晚,傅家。
叶新尧刚收拾完行李,大门就被推开。
林旭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你们就给我买这么多衣服……新尧也受伤了,却什么都没给他买,我还是分他一些吧。”
“他不用。”傅妍知脱下军装外套,看都没看叶新尧一眼。
傅霖撇嘴:“他整天围着灶台转,穿这些就是浪费。”
“林叔叔你这么帅气,就该戴这些。”傅萤亲热地挽住林旭的手臂,“你还想着分给他,他根本不配。”
林旭笑笑,下一秒,像是刚发现叶新尧似的,惊讶道:“新尧,你在家啊?”
他拎着几件衣服,款款走到叶新尧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温柔。
“妍知他们给我买了太多衣服,我实在穿不完。你也挑一些吧?”
叶新尧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手中那些笔挺的衬衫:“不用。”
“别客气嘛。”林旭不由分说地抓起叶新尧的手,硬是将一件蓝衬衣塞进他手心,“这件很适合你……”
“我说了不用!”叶新尧猛地抽回手。
就在这一瞬间,林旭突然
这就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骨肉。
居然为了给林旭报仇,要放火烧死他!
叶新尧浑身一僵,他始终不敢相信,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四肢果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火舌舔舐着房门,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
他用尽全身力气滚下床,却只能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在地上徒劳地扭动。
“救……命……”
嘶哑的呼救声被淹没在火焰的噼啪声中。
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轰然倒塌的房门。
再次醒来,叶新尧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
“你醒了?”护士松了口气,“幸好邻居发现得早,不然……”
叶新尧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姐姐,我们真的要烧死他吗?”
“当然!谁让他欺负林叔叔?”
这两句话像刀子一样在他心口反复搅动。
他突然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
“您要去哪?伤口会裂开的!”护士惊呼。
叶新尧充耳不闻,跌跌撞撞地走到护士站:“借电话用一下。”
他的手指颤抖着拨通号码:“我要报案,故意杀人未遂。”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请问嫌疑人是谁?”
“我的两个孩子。”叶新尧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们在我水里下药,然后放火要烧死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您确定是您的亲生子女?”
“确定。”
挂断电话,叶新尧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到半小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傅妍知一把推开病房门,身后跟着林旭和两个孩子。
“是你报的警?”傅妍知的声音冷得像冰。
叶新尧抬头看她:“对。”
“你疯了?!”傅妍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
“所以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叶新尧冷笑,“为了给别人报仇,故意在我水里下药,然后放火,看着我活活被烧死?”
“新尧!”林旭突然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肩,“都是我的错!孩子们是为了给我出气才……”他眼眶一红,“我已经狠狠批评他们了!他们还小,不懂事,你身为亲生父亲,怎么能送孩子们去坐牢呢!”
病房外已经围了不少人,窃窃私语声不断。
“天啊,亲爸要送孩子坐牢?”
“太狠心了吧……”
见他始终冷着脸不说话,林旭突然
傅妍知更是大步上前,一把将林旭扶起来。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动作温柔得刺眼。
她转头看向叶新尧,眼神冷得像冰,“叶新尧,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她牵着林旭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不撤案也可以。我傅妍知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整个南城,没人敢接你这个案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带着林旭离开。
“呸!”傅霖抓起床头的水果狠狠砸向叶新尧,“毒夫!”
傅萤也抄起花瓶砸过来:“你去死吧!”
玻璃碎片在叶新尧额头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
两个孩子发泄完,追着傅妍知跑了。
病房里一片狼藉。
叶新尧呆呆地坐着,血和泪混在一起,滴在雪白的被单上。
“叶同志……”护士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探头,“有您的电话。”
叶新尧机械地接过话筒。
“叶同志,”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而冷漠,“经上级指示,您报的案子我们不能受理。如果您坚持要报案,建议您……撤案后去其他城市试试。”
话筒从指间滑落。
叶新尧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
这就是他拼了命保护的孩子。
这就是他用尽心血养大的骨肉。
这就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好,我撤。”
两天后,叶新尧出院回到家时,发现林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个孩子亲热地依偎在他身边。
傅妍知从书房走出来,神色冰冷:“你住院这几天没人照顾孩子,他们喜欢林旭,就让他暂住一段时间。”
她顿了顿,“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叶新尧笑了,没说话,径直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做任何家务,脏衣服堆成小山,地板蒙上一层灰,厨房里散发着剩菜馊掉的味道。
第五天傍晚,傅妍知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的房门:“叶新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叶新尧正在看书,头也不抬:“我没有闹。”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妍知的声音里压着怒火,“饭不做,衣服不洗,地也不拖。”
“除了这些,”叶新尧合上书,“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能有什么事?”傅霖突然冲进来,小脸气得通红,“你一个家庭主夫,除了做家务还能做什么?”
傅萤也跟进来,撅着嘴说:“我看你就是不想做!就是在报复我们上次……”
她突然住了口,但眼里满是怨毒。
叶新尧笑了:“林医生不是在吗?你们不是最喜欢他照顾你们吗?”
“林叔叔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傅霖大声反驳,“他是医生!他的手是要做手术的!”
“就是!”傅萤附和道,“林叔叔会拉手风琴,会英语,还会给我们讲科学知识!你除了做饭还会什么?”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叶新尧心里。他看着两个孩子对林旭崇拜的眼神,心脏一阵刺痛。
“够了。”傅妍知不耐烦地打断,“我没心思管你这些伤春悲秋的情怀。”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扔在床上:“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约会吗?明天下午,室内溜冰场。”
她的眼神冰冷:“玩完之后,你给我恢复正常。”
说完,她转身离开,两个孩子也跟着跑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砰”地一声摔上门。
叶新尧拿起那两张票,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上辈子他确实求过傅妍知很多次,想和她单独约会。可她总是说忙,说没空,说这种小年轻的把戏很无聊。
现在,她却用这种方式来“施舍”他。
第二天,叶新尧一早就听见傅妍知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
他推开房门,看见她已经换好了便装,正站在门口看表。
“快点。”她头也不抬地说,“我没空等你。”
叶新尧站在原地没动:“我不去。”
傅妍知直接转身出门:“赶紧出来。”
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紧接着传来吉普车发动的声音。
叶新尧知道,如果他真的不去,接下来等待他的只会是更糟的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车内的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傅妍知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始终盯着前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叶新尧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想这段婚姻到底算什么。
到了溜冰场,其他情侣都是一方蹲下来帮另一方系鞋带,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笨拙地摆弄着冰鞋的扣子。
等他换好鞋抬头时,傅妍知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环顾四周,终于在远处的休息区看到了她。
她正微微俯身,对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男人说着什么,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专注。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
叶新尧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张脸,和林旭有七分相似。
他突然觉得可笑至极。他就坐在这里,傅妍知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可只是一个与林旭相似的身影,就能让她魂不守舍。
上辈子他怎么就没早点看清?怎么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蹉跎在了这样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傅妍知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冰场入口冷声催促。
叶新尧滑进冰场,傅妍知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连衣角都不愿碰到。
她只是机械地指导着动作:“膝盖弯曲,重心放低。”
冰冷的声音比冰场的气温还要刺骨。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
叶新尧下意识抬头,只见场馆顶部的钢架开始扭曲断裂,大块的水泥板正摇摇欲坠。
“塌了!冰场塌了!”
尖叫声四起。
叶新尧想逃,可初学者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他重重摔在冰面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傅妍知!”他本能地呼喊,声音淹没在混乱中。
他看见傅妍知就在不远处,可她正护着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救……”
一块水泥板砸下来,叶新尧最后的意识,是看见傅妍知的背影消失在安全出口的光亮中。
叶新尧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耳边传来医生严肃的声音。
“傅团长,您先生的情况不太好。右腿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肺部还有轻微挫伤……”
医生的话像隔着一层水雾,模模糊糊地传进耳朵。
他微微侧头,看见傅妍知站在病床前,军装笔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嗯。”
她只应了这么一个字,连片刻紧张心疼的情绪都没有。
叶新尧想喝水,可刚一动,全身的骨头就像被碾碎了一样疼。
他咬着牙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傅妍知这才转过头来:“醒了?”
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没死。”叶新尧声音嘶哑。
傅妍知皱了皱眉,似乎看出他眼中的情绪,解释道:“今天我不是不救你。只是作为军人,理应以民众为先。你是军属,应该能理解。”
叶新尧静静地看着她。
他想起在冰场坍塌的那一刻,傅妍知护着那个白衣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的背影。
“我理解。”他轻声说,“你宁愿救一个和林旭相似的男人,也不愿意回头看一眼自己的丈夫。”
傅妍知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随你怎么想。”
她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对了,我驻扎海岛的调令下来了,三天后启程。”
叶新尧看着那份调令,突然想起上辈子。
那时候傅妍知也是这样,把调令递给他,说要去海岛驻守,让他顾好这个家。
可这一辈子,他不会再为了她忽略自己。
他要去过自己的人生,去过属于叶新尧的,本该夺目璀璨的人生。
叶新尧出院那天,傅妍知亲自开车来接他。
她站在病房门口,军装笔挺,面容冷峻,连一句“身体怎么样”都没问,只公事公办地说道:“今晚部队给我办了欢送会,你作为家属必须出席。”
叶新尧没应声,只是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晚会设在军区大礼堂,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叶新尧跟在傅妍知身后走进会场,目光一扫,便看见林旭坐在主桌旁,身边围着两个孩子。
傅霖正殷勤地给林旭夹菜,傅萤则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林旭才是他们的父亲。
叶新尧刚一走近,两个孩子便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即不屑地挪开目光,继续黏在林旭身边。
“林叔叔,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傅萤撒娇道,“你走了之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傅霖也附和:“就是!我们一点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林旭温柔地摸了摸他们的头,声音轻柔:“别担心,等有空了,我和你妈妈就回来看你们。”
叶新尧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果然,和上辈子一样。
傅妍知这次去海岛驻守,依旧会带上林旭。
而这一走,便是三十年。
上辈子,他被独自留在家中,照顾年迈的公婆和年幼的孩子。
他放弃了梦想,放弃了事业,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只为了撑起这个家。
可三十年后,傅妍知带着林旭回来时,递给他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
更可笑的是,他亲手养大的两个孩子,竟站在林旭那边,说他配不上他们的母亲。
这一世,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傅妍知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皱了皱眉,径直走向林旭。
她低声对他说了什么,又转头对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
很快,傅妍知便带着两个孩子站到了叶新尧身边。
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和睦的一家四口。
但叶新尧心里清楚,他们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给林旭惹来闲言碎语。
整个晚上,傅妍知和两个孩子虽然站在他身旁,眼神却始终追随着林旭。
叶新尧静静地坐着,仿佛一个局外人。
直到晚会进行到高潮时。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从二楼传来!
叶新尧下意识抬头,只见林旭不知怎么竟从高处栏杆掉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傅妍知和两个孩子猛地冲了上去!
“砰!”
三人硬生生用身体接住了林旭,叶新尧甚至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
他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摔断腿时,傅妍知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而两个孩子更是连问都没问一句。
可现在,他们却为了林旭,连命都不要了。
真是讽刺啊……
叶新尧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活像个笑话。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快叫军医!”
“傅团长受伤了!”
嘈杂的喊声中,叶新尧站在原地,看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将四人抬上担架。
“家属呢?快跟上来签字!”护士焦急地喊道。
叶新尧垂下眼,沉默地跟了上去。
手术持续了很久。
傅妍知最先被推出来,紧接着是傅霖和傅萤。
三人麻药还没完全退,却已经挣扎着要起身。
“林旭……”傅妍知声音沙哑,“他怎么样?”
傅霖也虚弱地问:“林叔叔没事吧?”
叶新尧站在病床前,平静地说:“他没事,被你们保护得很好。”
三人这才如释重负地躺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叶新尧像个局外人一样,照顾着他们四人。
他给傅妍知喂水,替她擦脸,却换来她冷淡的一句:“旭哥那边怎么样了?”
他给傅霖换药,孩子却扭过头:“不用你管,我要等林叔叔来。”
他给傅萤梳头发,小姑娘一把打掉梳子:“你梳得好丑,我要林叔叔给我梳!”
病房里的其他家属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护士们也在背后窃窃私语:“真可怜……”
叶新尧置若罔闻,只是机械地做着该做的事。
傅妍知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她换好军装,连看都没看叶新尧一眼:“我不回家了,直接和林旭去海岛,你去接孩子们出院。”
叶新尧点点头:“好。”
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傅妍知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旭上车,看着那辆军车绝尘而去。
阳光照在他脸上,暖融融的。
叶新尧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家里很安静。
他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几件换洗衣服,一张存折,这就是他的全部了。
收拾到一半时,电话突然响起。
“爸!”是傅萤的声音,“你怎么还不来接我们?医院说要家属签字才能出院!”
叶新尧拿着话筒,轻声说:“你们不是有林叔叔吗?”
“林叔叔和妈妈已经去车站了!”傅霖抢过电话吼道,“你快来!”
叶新尧笑了笑:“我也有事要忙。”
他挂断电话,拎起行李箱走出家门。
火车站人来人往。
广播里正在播报:“开往海岛的K387次列车即将发车……”
叶新尧买了一张相反方向的票。
站台上,两列火车同时鸣笛。
一列载着傅妍知和林旭驶向碧海蓝天。
一列载着叶新尧驶向属于自己的璀璨人生。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