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令筠陆含宜的现代都市小说《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完整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周大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目前已经全面完结,陆令筠陆含宜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周大白”创作的主要内容有:筠翻了两页就皱起眉来,这次都不消她问,负责这个账本的管事就站出来小心道,“少夫人,这是我们东街酒楼的营收册子。”“怎么这个月亏损这么多?”“世子要我们重新装修酒楼。”管事看着陆令筠的脸色,“他要把酒楼改成什么,自助餐。”“自助餐?”全程在一旁听着的秋姨娘这时道,“主母,我知道!”“那小狐狸精进府那天,她就缠着世子叫她给......
《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完整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还有人工钱,十个人修一个月三十两,一个院子都能修起来,你就给我修了个十几丈的矮墙!”
“打灰拌料钱你更是敢夸口,三十两的人工钱你给出去,哪家工头还找你要打灰拌料钱!”
“一百两银子你就给我修这么个烂墙,崔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没在里面贪墨九十两也得有八十两!”
他哪里知道,陆令筠不光是知道这些基础东西的价格,更是有着相当丰富的生活经验。
上辈子她跟着李二治理四方,要一路高升,所见所历皆是要亲自经手,贴近民生,她不光知道砖价,人工价,各个作物价格都得熟烂于心,一些行业的流程也得心中有数。
这种小东西想诓她,简直是可笑。
崔大听到陆令筠一桩桩一件件把他修墙里的猫腻都挑出来,更是精准的算出他到底贪了多少钱,崔大当即冷汗淋漓,“少夫人,奴才,奴才真的没有?”
“没有?”陆令筠冷笑一声,“你是想告诉我,你没有贪墨,还是遭了人骗?”
“我遭了人骗!那些人诓我!我们家世世代代在府里做事,我哪里敢诓骗主家啊!一定是他们在里面捞了好处!”崔大哭得涕泗横流,情真意切。
陆令筠岂是那么好骗的,她看着崔大,“好,你去把当初修墙采买砖头的店家,做活儿的每一个工人都给我叫来!我给你机会当场对峙,若是有半点出入,就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是要他死,那就叫他死得明明白白!
崔大听到这儿,再也演不下去了,他跪在地上认错,“少夫人,是崔大错了,崔大再也不敢了!你念在我们全家都尽心尽力的服侍侯府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一定把钱还回来!”
陆令筠冷然的看着崔大,“还回来?哪止!来人啊,把崔大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罢免一切事物,限你三日内,把这些年贪墨的所有赃款都给我吐出来,少了一文钱,你就给我等着!”
她话音落下,崔大呼天喊地叫得凄惨,院里的家丁立马上前把人叉走。
陆令筠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崔大,直接震慑了满院子其他人。
她之前一直都是温温柔柔,与人无争,这一番做完,其他人全都知道了他们家新主母一点都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想糊弄她,门都没有!
当下其他人对着陆令筠的态度都恭敬了许多。
陆令筠处理完崔大的事,当下恩威并施的看着其他人,“大家要以崔大为戒,不过你们放心,只要做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必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少夫人!”
众位大小管家道。
陆令筠重新坐回位置,她面前就剩最后一个账本了。
陆令筠翻了两页就皱起眉来,这次都不消她问,负责这个账本的管事就站出来小心道,“少夫人,这是我们东街酒楼的营收册子。”
“怎么这个月亏损这么多?”
“世子要我们重新装修酒楼。”管事看着陆令筠的脸色,“他要把酒楼改成什么,自助餐。”
“自助餐?”
全程在一旁听着的秋姨娘这时道,“主母,我知道!”
“那小狐狸精进府那天,她就缠着世子叫她给她开个自助餐,还说什么肯定会挣钱!就是她折腾出来的!”
“何为自助餐?”
“大概意思就是酒楼里所有吃食都是随便吃,只要买个进门价格,肉呀菜呀都不分。”秋菱说着撇着嘴,“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肉菜不分,那大家不都只吃肉,这不得赔死!”
从屋里出来,陆含宜便领着一群人拦在陆令筠面前。
她睨着陆令筠,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姐姐要嫁进侯府,娘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呀。”
“妹妹喜欢?”陆令筠面上不显,巧笑看着她,一副她若是喜欢便送给她的模样。
看她跟往常一样,陆含宜眼底幽深之色更添几分得意。
哼,果然只有她这种天命之人才重生。
这一世,她陆令筠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不用了,那么点破玩意你自己好好留着吧,以后在侯府吃不上饭还能当点钱花。”
“妹妹何出此言?侯府家大业大,怎会叫我吃不上饭?”陆令筠敛着笑,一脸不解。
见她如此,陆含宜更加得意,她睨着陆令筠,“天机不可泄露,乖乖嫁给程云朔就对了,你也不用多想,因为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的命。”
说完,陆含宜便带着人走了。
陆令筠:“......”
看着她趾高气扬走的背影,陆令筠无语一笑。
她这个头脑简单的妹妹,真是重来一次也没半点长进。
这都是命,好,她更等着看陆含宜的命怎么样了。
就看她这么知天机能不能先过李府那一关。
陆令筠回了自己小院。
这几日,她小院子忙了起来。
教习嬷嬷,喜娘绣娘们进进出出,教她规矩,给她量体裁衣,为大婚做着准备。
因着这一世嫁的的是侯府,所有规制都比上一世高上一层。
陆令筠上一世可是被封了诰命,进宫请过安,礼仪仪态早早学过,教习嬷嬷只指点一次,便连连点头,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陆令筠会来事,只夸嬷嬷教得好,命人封了大红包给她。
那教习嬷嬷是侯府派来的人,这红包收了,回头便跟侯府夫人回禀,陆令筠天资聪颖,一举一动大家风范,天生主母之资。
还没过门,夫人就对陆令筠好感多上三分。
前世,陆含宜可没抓过这最初的好感,凭的全是程夫人对媳妇的亏欠。
陆令筠的教习很快结束,她早早得了几天清闲,在屋里盘着嫁妆外,自己手上地契人契铺子贴身钱时,有人找了上来。
“大小姐,将军府小姐来见你。”
提笔记着的陆令筠听到这儿,笔尖猛然一顿,抬起头来,“快请!”
不肖时,一个穿着黄衫长裙的年轻女子便被领了进来。
“令筠!是不是你妹妹又欺负你了!怎么叫你嫁程云朔那纨绔子!”脆亮的声音响起。
来人正是王绮罗。
王绮罗是陆令筠的手帕交,王绮罗的母亲和她母亲亦是手帕交,陆令筠母亲过世后,有一段时间直接被接到王家住,王绮罗母亲拿她当半个女儿看。
可惜后面继母过门,王绮罗母亲不便多来往,只叫王绮罗多多来陆家看她,帮衬些陆令筠在陆家的日子。
而上一世,陆令筠嫁入李家一年后,王绮罗也嫁人了,她嫁的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嫁了后才听闻那少卿之子不是人,日日夜夜打王绮罗,王将军那时蒙冤,官场遇到大事,根本无暇顾及女儿,不消半年,王绮罗便被打死了。
那时陆令筠在江南,什么都做不了,待得她回京,有了实力护着点人,王家早已落败,王夫人几年前也逝了。
这事儿是陆令筠一辈子的遗憾。
陆令筠见到她,顿时眼前一湿,恍若经年的抱住她,“绮罗?”
“你别哭啊!你只管跟我说,我爹娘听说你要嫁程云朔那纨绔子,气得不得了,她同我说,你若是有半点不情愿,我们将军府出面替你拒了这门亲!”
陆令筠听着王绮罗的话,破涕为笑,她搂紧王绮罗不语,湿漉漉的眼睛只看着她。
王绮罗被她瞧得心里更紧,“你别看我了,你倒是说句话,是不是你那恶毒后娘和你妹妹干的!我记得明明是李家瞧上的你,我娘还说李家是门好亲事!”
“你再不说,我现在直接去!真当你没人撑腰了!”
陆令筠松开王绮罗,拉住她,终于开口,“是我愿意的。”
“令筠,你从小就是软脾气。”王绮罗一脸不信。
“真的。”陆令筠笑得更加开心。
有人站自己这边,这种感觉真的暖。
她拉紧王绮罗的手,带她坐下,“侯府高门大户,夫人侯爷皆是宽厚之人,定然对媳妇慈爱,这怎么不是好亲事。”
“程云朔那家伙可是个纨绔子!他娇养青楼女那事儿可是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我爹都说他女色昏头,无药可救。”
“这世道男子有多少不是三妻四妾,就连你爹,和婶娘琴瑟和弦,后宅也有两房姨娘。”
王绮罗一时哑然。
诚然,就连她爹都有两个小妾。
她娘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便伤了身子再生不了,防着绝嗣,她婆婆强逼着纳了两房小妾开枝散叶。
“可是......我记着当时你明明是被李家瞧上,这换了人,铁定是被你妹妹抢了。”
“李家哪里比得上侯府,”陆令筠笑着,“李闻洵家中行二,上面有能干的哥哥,娶的是尚书次女,进府就执掌中馈,而陆云朔是家中独子,我进门后只我一个儿媳,李家如何比得侯府?”
王绮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似乎,很有道理。
没想到陆令筠已经看到了这个层面,只论家世,李家真的是一百个比不上侯府。
但......
“你当真不介意程云朔已经有了小妾?”
她爹有妾那也是因为子嗣,长辈之命实在违不过,可正常人家的男子哪有在婚前就纳妾的。
还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不是羞辱新妇吗!
陆令筠举着茶盏,“这世上的夫妻能做到相敬如宾便是极佳的福气,我也只求与他相敬如宾。”
王绮罗听此,再没了意见,她瞧着风轻云淡,从容不迫的陆令筠,转念道。
“我可跟你讲,他那小妾不是一般人,我弟弟同我说,他听过她在青楼的卖唱,曲调全都新颖无比,行径更是大胆张扬,在青楼里就道什么男女平等,人生而自由,见过她的男人全都说她是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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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嫌弃我了?!”
“我不是嫌弃你,难道你不想跟我光明正大走出去,听到别人认真介绍你?”
“所以你叫我做你妾!”邢代容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怒瞪着他,“陆含宜,你混蛋不混蛋!”
“代容,”陆含宜长叹一口气,“我依旧向你保证,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人。”
“呵呵,呵呵呵!”邢代容冷笑的看着他的保证,“那你把陆令筠休了,名正言顺的娶我啊!”
她这话落下,只叫陆含宜脸色一黑。
休陆令筠,绝不可能。
且不说陆令筠未犯一条七出,他没法休她。
就是休了陆令筠,凭邢代容的身份也不可能做侯府的世子夫人。
再就是,陆含宜打心眼里认可陆令筠。
陆令筠做的事,桩桩件件,他都信服。
若说主母之位,除了她,不可能有别人。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把她休了娶我,那也名正言顺啊!你现在就去把陆令筠给休了!”
陆含宜脸色一冷,皱眉道,“代容,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和我在一起根本不在乎名分吗?”
“所以你叫我做妾!”邢代容怒极反笑,“你还说自己不是骗子!”
“代容,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陆含宜还在耐心哄着。
“除非你现在把她休了,别的我一概不听!”邢代容捂着耳朵,蒙起被子,重新躲回被窝。
陆含宜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长叹一口气出了屋。
今夜,他没去秋香院,就在摇光阁的书房里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去看了一眼邢代容,得到的还是她一样的话,想了想,便出门当值去了。
他离开侯府之后,邢代容从屋里出来了。
“邢姑娘,你起来了?”秋葵见她出来,不免松了口气。
刚想上前问问她怎么样,就见她大步往外走。
“邢姑娘,你去哪里!”
“陆令筠那儿!”
邢代容怒气冲冲的去陆令筠的院子。
秋葵听到这儿,只觉得冷汗涔涔,我滴个亲娘,她又去主母院子干什么啊!
陆令筠在院子里浇花。
她近来养了一大盆花,不同类型的花不同类型的美。
刚浇到刚寻来的夜昙花时,邢代容直接闯了进来。
“邢姑娘,你干什么啊!”
“我们还没通报!”
小薇几人跟着邢代容一起进来,见到她来,陆令筠将水壶一放,“邢姑娘来了。”
“少假惺惺!”邢代容一脸愤怒的瞪着陆令筠,“全府最可恶的人就是你!”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陆令筠淡定微笑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一定要嫁过来!”
陆令筠好笑的看着她,“邢姑娘,你问了我好几遍这个问题,那我再回你一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经过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抬进侯府的。”
“你根本不爱陆含宜,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了男人你活不了了吗!”邢代容歇斯底里大喊。
她经过一晚上想通了,她的敌人不是秋菱,是陆令筠!
若不是她占了主母的位置,陆含宜怎么会叫她做妾!
陆含宜不肯休妻,她就来说,让她滚蛋!
“你真是放肆!还不来人把她拿下!”霜红经过这段时间历练,有了眼色,叫人把邢代容抓起来,都这个样子了,还惯着什么!
而这时,陆令筠轻轻摆摆手,叫所有人退下,她看着愤怒中的邢代容,依旧淡然微笑道,“邢姑娘,你说我没了男人活不了?”
“难道不是吗?你既然都不爱陆含宜,为什么一定要霸着这个位置!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能不能有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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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呀!”
“邢姑娘她病倒了!”
邢代容发了烧,冷战中的两人立马和好了。
陆含宜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晚上,第二日还请假了金吾卫的差事,在家全心全意照顾她。
经过上一次大闹,邢代容性子转变了不少。
一改之前的嚣张轻狂,再不跟他肆意发脾气,对着陆含宜温柔了许多。
这叫陆含宜不禁心疼,想到之前对她做的那些冷待心里就愧疚,更加温柔对她。
可两人中间到底是隔了些什么,大家都不挑明,就当揭过,这般和好下直叫两人感情空前的好了起来,听得摇光阁的人说,陆含宜现在把邢代容当手心里的宝疼。
任谁都不能欺负了她。
陆令筠对此倒是无所谓。
孩子是谁生出来的对她都一样,反正孩子都是记在她名下养。
邢代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可她生活的时代和所有人都一样,她改变不了大局。
陆令筠觉得她若是能找得准自己位置,她一点不介意喝她一杯妾室茶,给她一个体面的姨娘待遇。
到底,她和邢代容秋姨娘所争的东西不一样,她要的是整个侯府后宅,她们抢的是男人。
邢代容也好,秋姨娘也好,在她眼里都一样,她们从来不是她敌人,只是她棋子。
听着邢代容病了,她还差人给她送去大夫和药品。
她不急,秋姨娘却急得要命。
主母说近期有福运麟儿降来,这从她肚子里出来跟从邢代容肚子里出来是不一样的。
她只是姨娘,还没有主君恩宠,再连个孩子都没有,时间长了根本没法在侯府立足。
她天天瞧着摇光阁的动静,恨不得直接过去抢人,可她心知这没用。
她又不是邢代容,一个眼神就能把男人勾走。
一晃三天,摇光阁里甜如蜜,秋姨娘心急如焚。
今儿总算是寻到陆含宜带着邢代容在院子里溜达,秋姨娘忙露脸的凑上去。
“世子。”
“秋菱姐姐。”陆含宜见着她,冲她点点头。
秋菱这段时间一直陪他,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就算陆含宜再没跟她同房,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刻意疏远冷对。
到底都是曾经亲密服侍过自己的人,能一起好好生活,陆含宜是觉得再好不过。
陆含宜对自己的态度叫秋菱眼前一亮,更叫秋菱意外的是邢代容对陆含宜这态度,没像以前一样炸开锅。
邢代容只是微微皱眉,也不跟秋菱争风吃醋。
见此,秋菱大胆的迎上去,“邢妹妹,你身子怎么样了?”
“谁是你妹妹。”邢代容睨了她一眼,极为不耐烦道。
不闹腾归不闹腾,决计是不可能跟秋菱好脸色的。
秋菱看到这儿就知道邢代容还是个醋罐子,性子变了里子还没变,她心里已然有了个主意,她上前刺激着,“咱们都是侯府伺候世子爷的,就算妹妹在府里没有名分,也总归是姐妹。”
果不其然,邢代容听到这句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有完没完!”邢代容压着怒火。
秋菱顿时两眼委屈,“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还是该给妹妹一个在府里的名分,也好叫我们互相照顾。”
给个名分?!
这不就是往邢代容头上跳吗!
再一再二又再三,加上那茶味十足,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发现你就是一个绿茶婊,人家好好走着你非要舔个脸上来找骂,我都不搭理你了,你还这么贱干什么!非得惹人骂你你才痛快吗!”
陆含宜说完,便抱着落了水的秋菱离开这里。
只剩下邢代容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人冷漠绝情离开的陆含宜。
气到全身发抖。
他,他,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这个男人明明说好一生一世只爱她的!
当天夜里,陆含宜没有回摇光阁。
宿在了秋姨娘的秋香院。
这一夜,邢代容砸了摇光阁一堆东西。
哭哭闹闹的折腾了半宿。
陆令筠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少夫人,昨夜世子爷留在秋姨娘那儿,不过秋姨娘用尽了手段,世子只是跟她分房睡。”春杏回来把详情告诉陆令筠。
“这是为何?”春禾在旁边疑惑,“按理说,世子爷不是跟那位决裂了吗?”
陆令筠在院子里晃着小椅子,浅浅笑着,“哪有什么决裂,是互相试探。”
“互相试探?”
“试探谁肯让步。”陆令筠笑着。
男女之间,若不是有共同敌人,一起对战,那剩下的时间便是夫妻间的一日百战。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原先陆含宜事事惯着邢代容,他爱邢代容能越过规矩越过礼法,远远超过邢代容爱她,那便是邢代容压过他。
可如今二人碰到一次重大的底线试探,陆含宜不想再让步了。
他想让邢代容让步。
昨夜他宿在秋姨娘那里,却不肯同她同房便是说明一切。
而那邢代容,陆令筠与她接触这几次就发现,她有着难言的傲慢,也不知道她的傲慢到底来自哪里,眼里语里,都是对所有人的鄙夷和轻视。
瞧不起所有人,目空一切。
甚至陆含宜。
所以她一直逼着陆含宜让步,处处迁就她。
两人在僵着较量呢。
“少夫人觉得谁会让步?”
“那还要说,肯定是那位呗!”春禾不屑,“昨夜她在摇光阁砸了半宿东西就睡去了,按她往常脾气,不得砸门去闹。”
陆令筠轻轻一笑,“不,还是陆含宜。”
“为什么?”众人齐问。
为什么?
因为陆含宜现在还很爱她。
永远是爱得多的人让步。
可这世上哪有一直让步的人,只叫一个人一直退让,让得多了,感情就没了。
陆令筠笑而不语,没多久小薇就跑进来回禀,“少夫人,世子又回摇光阁了。”
众人听到这里,全都看向陆令筠。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陆令筠简直神了,她们家少夫人真真是算无遗漏,总有种云淡风轻就把握了一切的感觉。
陆令筠看着这些目光,只是淡淡笑着。
她可没那么厉害,只是经历得多,看得多,比她们要多活一辈子呢。
“给秋姨娘送一匹料子,再送些红糖姜茶,昨天她落水,委屈她了。”陆令筠淡淡的安排。
“是。”春杏在旁边领命。
待得春杏带着东西回了秋香院,秋菱坐在院子里骂人。
“那个狐媚子到底有什么手段,把世子哄得团团转!”
“到底是青楼出来的,勾z引人的手段就是厉害!”
春杏听得这些话,笑着,“秋姨娘,不要气了,少夫人叫我给你带东西来了。”
秋菱听此,看向春杏手里的东西。
有红糖姜茶,还有一匹好料子。
“少夫人说你昨天落水受了气,委屈你了。”
秋菱立马脸色好转许多,“还是主母仁善。”
“谁说不是呢,咱们少夫人就是菩萨心肠的好人,那位在我们少夫人面前,从来都是大放厥词,少夫人从来没责罚过她。”
秋菱听后,心中更加郁结,“真是不知感恩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仗着有几分宠爱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看我怎么收拾她!”
春杏看着秋菱,抿嘴轻笑,“秋姨娘还有什么办法?”
秋菱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对了!世子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如今正好桂花开了,我们给世子做桂花糕!”
春杏眼睛一亮,“好!”
话说陆含宜回了摇光阁,他已然是给了一个极大的台阶。
但是邢代容根本没有任何下台阶的意识。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陆含宜叫人送了好几趟东西去,邢代容都把饭菜给砸了。
砸的多了,陆含宜也没了耐心。
“爱吃不吃。”
他心里郁闷得慌。
她做错了事,她还这么大的气性!
每次都是他哄她,再喜欢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他在摇光阁待到下午,实在憋得慌,离了摇光阁。
刚刚出去,就看到外面桂花树前两个女子正在打着桂花。
陆含宜一看到这儿就想起小时候,他同秋菱还有院子里其他人一起打桂花。
他爱吃桂花糕,打下的桂花秋菱都会给他做糕。
陆含宜这么一想,就在打桂花的人里看到了秋菱的脸。
“秋菱?”
“世子,你来得正好,我这打了许多桂花,等下就给你做桂花糕。”秋菱冲他甜甜一笑。
一下子就勾起了陆含宜往日的回忆。
“你昨天落了水,伤寒还没好,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陆含宜道。
“我哪里有那么重要,我如今能从佛堂出来,再见到世子每一眼我都珍惜。”秋菱捧着桂花,小意温柔到陆含宜面前。
陆含宜听到这儿,再对比家里那个只会砸盆砸碗,哄都哄不好的邢代容,顿时高下立判,想到当初为了邢代容,把秋菱赶走,他不由道,“秋菱姐姐,你别生我气。”
乘胜追击的秋菱听到这个称呼,一时红了眼睛,“我又怎么会生世子的气,只要世子心里还有我就好,我一个人,这世上能依仗的只有世子。”
当夜,陆含宜又在秋香院休息。
这一下,邢代容终于慌了。
“世子又没回来!”
“是的,世子昨天在秋菱姐那儿。”
“啪!”
邢代容狠狠甩了秋葵一巴掌,“谁是你姐姐!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是你主子!”
秋葵震惊的看着打她的邢代容,这还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拉着她手跟她讲,人人平等,她不是任何人奴隶的邢代容?
“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把世子给我叫回来!”邢代容气呼呼道。
秋香院里。
秋菱欢欢喜喜的伺候着陆含宜吃饭。
小院子灯火晃晃,秋菱一直跟陆含宜讲着以前的趣事。
聊着聊着,原本对秋菱还刻意保持着几分距离的陆含宜也放了开。
说到底,故人旧人在人心底的份量都是不一样的。
陆含宜一开始把秋菱赶走,真是激情上头。
他前脚在飘香院花了万两黄金与一群世家子斗彩,把邢代容强势赎了身,那一刻真真是为了她能与全世界为敌。
邢代容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回去之后,立马把秋菱赶了出去。
全然什么不管不顾。
如今秋菱重新回到他身边,往昔情谊慢慢浮起,他不由觉得当初他对邢代容确实是太过上头。
这世间哪有一直滚烫炙热的激情,若是没有一起面对着全世界的风雨,上头的激情终是会慢慢往下褪。
“世子今夜还宿在我这儿可好?”秋菱小意温柔道。
陆含宜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嗯。”
秋菱眉间忍不住喜色,她正要给陆含宜夹菜,便听得屋外传来秋葵的声音。
“世子爷.......”
秋葵低着头走了进来,看到秋菱更是把头使劲往下低,细声细气道,“秋菱姐。”
秋菱一眼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你脸怎么了?”
陆含宜跟着把目光落在秋葵脸上。
秋葵慌忙的捂住脸,“没什么,我出门不小心撞的。”
“得了吧!撞能撞出来一个大巴掌印?是不是你屋里那位打的?”秋菱一眼鉴真。
秋葵哪里敢多说,“不是的不是的,就是我不小心。”
“你别再给她说话了,现场都是我们自己人,也该让世子知道那位到底是个什么人!”
“秋菱姐,你别说了,邢姑娘她听到世子又不回去也是着急了。”秋葵捂着脸一脸为难。
陆含宜听到这儿一掷筷子,“就这个脾气还想叫我回去!”
“回去告诉她,我不会回去的!她要是再跟为难你们,这辈子别想我回去!”
秋菱听到这里又是喜上眉梢。
当天夜里,果然世子没有回去,宿在秋香院。
不过世子依旧没有跟秋菱同房,他就是同邢代容置气一般,两人闹着脾气。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邢代容自己忍不住了,出了摇光阁,跑来秋香院。
“陆含宜!”
邢代容站在秋香院门外大叫。
没一会儿门开了。
但出来的只有摇着团扇的秋菱,“呦,这来的是呀。”
“你这个贱人!”邢代容一见到秋菱就气得牙根痒痒,张牙舞爪便要与她撕打。
秋菱挺起胸脯,把脸凑上去,“打,往我脸上打,打了正好给世子好好瞧瞧。”
邢代容听到这里,气焰顿时就压下一大半,妈妈的,这贱人上次就是用这种阴招害她,还想要陷害她。
索性秋葵在后面拉架,她顺势就停了下来,指着秋菱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一次两次陷害我,你怎么这么贱!贱贱贱!贱死了!”
“呵呵,真是人贱不自知,我再贱贱得过你,抢不赢就打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以前是世子宠着你,惯着你,叫你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满府上下全把你当个笑话!”
邢代容哪里骂得过秋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要陆含宜把你杀了!”
“呦!你去呀你去呀,哦不,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世子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他走得可早了,一看就是不想见到某些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某些人真该好好想想了,自己的恩宠是不是到头了!”
“你胡说!陆含宜答应过我这辈子就我一个!他是我的!你说这么多也不能掩盖你抢我男人的事实,你就是抢男人的贱小三!贱小三!”
“少在我面前发癫!”秋菱一把甩开她,瞪着眼睛指着她鼻子骂,“一口一个世子爷是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你就是一个连妾都不是的爬床的!再看不清自己身份老娘撒泡尿亲自给你照照!”
秋菱说着回屋把自己夜壶拎出来,对着邢代容泼去。
邢代容看到这儿,连忙堪堪躲过。
腥臊的味道在她旁边传来,她气得全身发抖。
正要冲上去找秋菱,秋菱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当家主母,还敢来老娘屋里逞威风!”
邢代容气到全身颤栗,满脑子空白,看着紧闭的房门,气得狠狠踹两脚。
可这两脚只叫她疼得慌,她又气又委屈的往摇光阁跑。
刚跑回去,秋菱最后两句话突然点醒了她。
当家主母?
陆令筠?!
此时。
秋风飒飒,日头正好。
穿堂风正舒服的小花厅内,陆令筠看着账本。
“解气,解气,真是解气!”
“刚刚秋姨娘拎着屋里的夜壶哗啦一声冲出去,对着那邢代容泼,把她泼得再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春禾和霜红全都笑得前仰后合,过来传话的小薇更是笑得眼泪都飞出来。
“少夫人,这种人就该这么对付!叫她天天在我们面前发癫!”
翻看账本的陆令筠浅浅勾笑。
她也没想到秋姨娘气人的本领一点也不小。
短短两三天,就把邢代容气得坐不住,狠狠磋磨了她一番。
“好了,霜红,你等下出府一趟,告诉芷染一声,叫她这段时间开始广囤木炭,如今刚入秋,收购价格比较好。”
“是。”霜红止住笑,扶着肚子应下。
陆令筠在府里事物一一熟悉之后,便要开始打理自己名下的庄子和产业了。
作为重生者的她,必然要抓住一些重要的时间点,她可记得今年冬天特别冷,木炭价格蹭蹭直高,到后面更是重金想买都难。
上辈子她那个时候在李府,李家木炭数量不够,全都紧着家主和李家大哥一家,她那时跟着李二可是受了不少寒,身子骨也是在那时就落下病根。
这一世,她提前掌握先机,先把木炭备起来。
她这儿把事务安排下去,另一边又传来人报。
“少夫人,摇光阁那位又来了!”
陆含宜的话让全场一静,柳氏更是欢喜得挡都挡不住。
她连连谦虚几句,一副同陆令筠母女情深,拉着陆令筠诉说,她从小母亲早亡,她教养她掏心掏肺,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好。
听得陆令筠都嫌烦。
她敷衍的应了几声,便跟着陆含宜离开。
走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屋里。
陆含宜还傻愣愣的站在上面,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她现在的相公李闻洵叫了她好几声都回不了神。
陆令筠收回目光,轻轻一笑。
这才哪到哪儿,等得陆含宜发现她自己费尽心机嫁得相公后面根本和他走向不同,更有的她不敢相信。
因为第一步的中状元,就是她当年四处筹谋,散尽近半嫁妆,与各位翰林夫人往来送礼,还得了一点运气,买来一堆题才叫他压中的。
她要是一点不做,李闻洵哪来的状元命!
陆令筠走了之后,屋子里的女人们也都陆续散了。
大家今儿瞧着一番好戏。
至少她们知道了,陆令筠嫁豪门,确确实实嫁得不错。
有里有面,风风光光。
真不知道陆含宜是脑子抽哪里了,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次子。
众人散了之后,陆含宜一口一个,“不可能,绝不可能!”
“含宜,你到底怎么了!”柳氏看向自己女儿,真觉着她像是中邪了。
“娘!陆令筠绝不可能受宠的!”
“行了,你现在也别盯着她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柳氏叹口气。
今儿陆令筠出了风头,可事情都到这一步,哪里还能后悔。
“母亲,我以后会好好待含宜的。”李闻洵道。
陆含宜这时想到了什么,“对,娘,你且等着看吧!闻洵他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我们绝对比陆令筠过得好!”
就算陆令筠现在表现得跟她上辈子有点出入,但到底侯府就是那个破烂样子,陆含宜以后会跟贱妾私奔,而她以后,会跟着李闻洵一步步高升!
她真正的好日子是在李闻洵这儿!
跑不掉的!
陆含宜这笃定的语气叫李闻洵微微脸红,“我会努力的。”
“相公,我相信你一定会高中状元的!”
李闻洵的脸更红了。
明年春闱,他准备了很久了,确实有把握冲个进士,但是状元他是万万不敢想。
好在这是私下说,权当他妻子支持他。
柳氏见自己笃定的女儿,只想着,罢了罢了,再多看看吧。
说不定自己女儿真的说的对,她选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乘龙快婿。
要不得,她真要郁结气死。
陆令筠和陆含宜上了马车,马车行得悠悠。
车上,两人无话。
陆令筠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翻着书看。
只当旁边的陆含宜不在,毕竟,他却是也对她没兴趣,和她保持着天南地北的距离,两人中间能隔出两个人来。
这时,马车突然一停。
没什么意外要互相触碰,陆令筠自己坐得极稳,抓着车杆纹丝不动。
旁边的陆含宜也是一样,端坐着和她保持距离。
“怎么了?”
陆含宜不满道。
“世子,前面有对卖身葬母的小兄妹。”外面,传来清风的声音。
陆含宜听到这里,挥挥手,“别管他们,走吧。”
陆令筠却是掀开了车帘往外瞧一眼,只见人群中,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男孩跪着,女孩抱着草席上已经死了的女人哇哇大哭。
两个孩子都瘦得不像话,陆令筠留意到就男孩头上插了草标,他妹妹头上是没有草标的。
那意思是只卖他,他妹妹是不卖的。
奴籍是最贱的,卖身为奴后,往往这辈子都赎不了身。
不知怎的,陆令筠叹了口气。
她从身上拿出柳氏今天给的一包银子,“霜红,叫他葬了母,带着妹妹好好过日子。”
“是。”
车帘放下,她转头便对上陆含宜的眼睛。
陆令筠想了想,解释一句,“这世道没了母亲的,日子很难过。”
她怕解释太多叫陆含宜又说她虚伪。
毕竟,他对她又没好印象。
做这种好事有时候是挺虚假的。
她说完静静坐回原位,这时却听到陆含宜一句。
“嗯,听说你打小也没了母亲。”
陆令筠抬起头来,陆含宜对着外面道,“再给他们点钱,不用他们跟来。”
陆含宜说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盘珠。
陆令筠这时觉得,她这一世嫁的夫君虽是纨绔叛逆了点,倒是一个难得坦诚直率的人。
人品并不恶劣。
很快,马车回到了侯府里。
刚停稳,陆含宜便迫不及待的下车。
见着陆含宜要走,她只冲他道了句,“多谢。”
陆含宜听到道谢,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以后咱们就这样。”
陆令筠一笑,点头,“好。”
陆含宜是跟她说,今日也算合作愉快,日后大家相敬如宾,陆令筠在家给他面子,他也会在外给她些体面,配合她行事。
陆令筠要的也不过就如此。
她从马车上下来,陆含宜已经向着他的摇光阁走去了。
“咱们也回吧。”
“是。”
从陆家回门回来,陆令筠先去了一趟秦氏那边。
秦氏那儿已经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晓了她今日回门的事儿。
毕竟她身边还带了不少侯府的人。
秦氏在知道自己儿子今天乖乖去了,并且没有任何出格事情后,就笑得合不拢嘴。
陆令筠回来后,又给她好一顿夸赞陆含宜,只听得秦氏全身舒畅。
她拉着陆令筠又是亲近又是喜爱,只道娶了个好儿媳。
她相信,若是换个儿媳,万事万物真不能像陆令筠处理得这么好。
她又给陆令筠赏了不少东西,临别的时候紧紧拉住陆令筠的手,轻声嘱托道。
“谁说花的侯府的钱?”陆令筠松开杯子,眼底都是狡黠。
王绮罗这时讶异,“不是侯府给的钱,谁能填那么大的窟窿?”
“外面传着谁的名字就是谁填咯。”陆令筠靠近王绮罗,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一声,“所有物料钱都是压的。”
王绮罗的眼睛逐渐瞪大,错愕半瞬后,她豁然开朗,“真有你的!”
一天亏四五十两,二十天便是一千多两,哪家能给邢代容压这么多的钱。
侯府不出的话,这些人势必要告的啊!
到时候谁的名字叫得最响,谁就得出来还钱!
王绮罗是彻底对陆令筠放心了,她在她院里和她饮了一下午的茶,闲谈八卦了许多杂事,还说起了不少关于陆含宜的事。
听说陆含宜这段时间在李家与她妯娌处得不是很好,她嫂子掌着家,对李二院子一直克扣,陆含宜连着吃了几次暗亏,她告到婆母那儿,万金油的婆母连秦氏都不如,秦氏好歹会向着她,而且大方。
她那婆母就是一个人精,每每打着太极把她忽悠回去,直气得陆含宜憋屈又没地方发火。
“不过陆含宜也不敢去找她相公的茬,说来也怪,陆含宜那等窝里横的人怎么不逼她相公去理论?还对他软言细语,伺候得可好了。”王绮罗八卦道。
陆令筠轻轻一笑,看来她那妹妹还盯着明年的登科状元呢。
两人悄悄话说到暮色渐合,王绮罗一个未出阁女子不便在侯府待得太晚,在她嬷嬷第三次提醒下,便止住了今日话题。
陆令筠与她约着三日后一起去街上逛逛,便送着她出府。
经过侯府花园的时候,迎面便遇上满面春风的陆含宜邢代容两人,他们俩身边还跟着几个陆含宜的朋友。
“世子。”
陆令筠停下来行礼。
王绮罗戴着斗笠,在后面跟着行礼打招呼。
陆含宜同陆令筠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更是会极有边界感的保持一定距离。
他冲她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后戴着斗笠的女子身上。
不消问,陆令筠便道,“我闺中密友,过来看我。”
陆含宜身边还有几个外男,陆令筠便连王绮罗的门户都不报。
陆含宜点点头,带着与其他人相谈甚欢的邢代容往宴客厅去。
他身后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倒是开口道,“这位姑娘瞧着像王将军家的小姐。”
陆令筠听着他报名号微微蹙眉,陆含宜这时介绍道,“他们二位都是我朋友,这位是新晋大理寺少卿之子,罗恒。”
听到大理寺少卿之子这七个字陆令筠顿时掌心一紧。
另一边,罗恒自来熟般开口道,“是王小姐吗?我是罗恒,三月前与父亲在郊外见过你和王将军。”
罗恒生得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说起话来便叫人心生好感。
陆令筠登时心下紧张一片,是这个人了,一定是这个人了。
上辈子娶了王绮罗,却将她虐待致死。
“相见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同在云朔这儿用个饭?”他继续道。
陆含宜这时也道,“大家都认识吗?既然都认识,就一起吃饭吧。”
陆令筠身后的王绮罗并未着急开口,陆令筠这时赶忙道,“不了,时候不早,姨母嘱咐过我送妹妹早点回去,她毕竟未出阁,不便在我这儿用饭。”
陆令筠推脱得极有条理,她摆着手,只叫王绮罗不要发出一个声音。
“二妹妹,怎么了?”
陆令筠抿了口茶,淡然问着。
“都是自己人,大姐姐不用打肿脸充胖子,在侯府受了委屈就说,大家又不会笑话你。”陆含宜阴阳怪气。
“妹妹何出此言?”
“谁不知道程云朔从青楼娶了一个妓子回去,宠得无法无天,大姐姐该不会说不知道这号人吧!”陆含宜一副看戏的看着陆令筠。
她还能有瞒得过她的?
上辈子,她可是被邢代容那个贱人气死。
如今风水轮流转,陆令筠尝到了她上辈子的委屈和憋屈,真是想想都要笑死她了。
陆令筠还想在她面前装,在她面前演,她是不知道她可是重生的!
根本没有人能在她面前瞒过去!
这次不好好的笑话她,把她往泥里踩,她都是白来!
果然,满屋子的人都换了一副眼神看向陆令筠。
“筠儿,你嫁过去还是受委屈了吧!”
“之前就听闻过宁阳侯世子偏宠小妾的事儿,听说把老侯爷夫人都气病过。”
“看来豪门大户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嫁娶还是门当户对得好。”
“令筠你又是个不争的,在家脾气就是最好,到了那儿少不得受气,若是有委屈一定同我们讲,婶娘舅娘们铁定给你讨个公道!”
屋里的女人们纷纷道。
表情有同情有看热闹,这世上有几个真心盼着人家过得好,比起看陆令筠过得好,能看到嫁进豪门一地鸡毛更叫她们来兴趣。
“对对对,你只管说出来,你娘家人可都在呢!”
“咱们比不得侯府也不能叫他们这般欺负我们家姑娘!”
陆令筠一一扫过众人表情,她唇角微勾,“一个小妾而已,哪有那么夸张,各位婶婶舅娘后宅里哪个少了小妾。”
她风轻云淡的一句立马把要传起来的八卦压住。
做好当家主母的第三件事,口要严,不轻易同人诉苦。
若是有真心爱护自己的家人,过得不好,倒是可以找些帮助,可要是分不清人,只图一时诉说委屈的痛快,沸沸扬扬的家丑最终只会反噬在自己身上。
落得自己狼狈凄凉,只叫一群人笑话。
陆令筠心里门清,她根本没有真心娘家,倒是少不得一群看热闹借机行事的小人。
尤其是陆含宜。
她又骄傲又蠢,还仗着自己重生,这次就是想把她踩在脚下笑话。
可惜,她得打脸了。
她把事儿浅浅淡淡盖下去,陆含宜立马揭开大底牌,乘胜追击,“你别装了,你就直说,大婚当夜,程云朔是不是弃你而去,去了小妾那儿!”
陆令筠揭开盖碗,半眯着眼睛透着茶雾笑着看她,“二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正在兴头上,要扯开陆令筠遮羞布的陆含宜一顿,她又说不出来了。
“我.......”
“好了,”柳氏这时连忙打圆场,“筠儿,含宜也是关心你。”
“母亲说得对,好在是我自家妹妹说这话大家不会误会,这要是换别人,大家都以为是有人看不得我过好日子。”陆令筠笑着放下茶盏。
她这话简单又直白,在场都是人精,一下子都听明白了。
这不就是点明陆含宜瞧不得她过好日子吗!
想想也是,陆含宜从一开始就说陆令筠不会回门,人家陆令筠风光无限的回来。
又一个劲说她在后宅受了气,新婚夜新郎弃她而去,可她又拿不出半点证据。
全程说来说去,不就是看不得陆令筠过得比她好吗!
当下,众人看着陆含宜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陆含宜几时受了这样的气,她嚯得站起来,“陆令筠,你少在这里装,你穿得再好说得再漂亮,我还就不信了,程云朔能陪你回门!”
这是她绝对底牌。
她百分百的坚信,陆令筠是一个回门的。
程云朔绝对不可能陪她回来!
她话音落下,只留下满目惊讶的众人。
陆含宜胸口起伏,笃定雀跃的看着,眼里都是狠狠打陆令筠脸的畅快。
一个大活人来不来绝对造不了假,程云朔又是万万不可能陪她来的。
这下,叫她再如何装!
她非得把陆令筠狠狠踩在脚下!
可让她期待中看到陆令筠慌乱的眼神不同,她看到的还是脸上挂着淡笑的陆令筠。
陆含宜忽的皱起了眉。
不,不可能吧......
就在这时,她们房门被敲响,侍女在外面通传,“两位姑爷来了。”
话音落下,满屋子的女眷纷纷起身,与此同时,屋门被推开。
一个绛紫色鎏金蜀锦袍一个湖蓝色丝袍的男子一前一后走进屋里。
他们穿着已有差距,湖蓝色丝袍男子的丝袍是价值不菲的江南丝,可那绛紫色锦袍男子穿的是蜀地上供级别的蜀锦,一年供入京中不过百匹,大多都进了皇宫,只有少部分留在外面。
皆是世家勋贵才能穿得上的。
来人正是程云朔和李闻洵。
陆含宜看到出现的程云朔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时耳边传来陆令筠放下茶盏的浅淡笑意,“二妹妹,你说什么呀,世子不陪我回门,我又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回来。”
一时间,陆含宜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程云朔陪她回门了!
他,竟然陪陆令筠回来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堂内,程云朔看了一眼上座的人,冲陆令筠道。
“好。”
陆令筠款款下台,和程云朔站在一起,同柳氏行个礼。
柳氏见到这儿,反应过来,赶忙对嬷嬷道,“快快快,红包。”
她的嬷嬷慌不迭的掏出两个红包。
陆令筠冲程云朔一笑,示意他接一下,程云朔虽不是那种非常乐意,但也配合的叫他小厮接过。
来都来了,他没必要再耍些脾气。
都是双方面子罢了,陆令筠在家给他面子,他自然不会在她娘家叫她难堪。
两人一起道了句,“谢母亲。”
“好好好!”柳氏连说三个好字,讨好起身,走到程云朔面前,“世子爷过来一趟辛苦了,我们赶紧去用饭吧。”
“不了,我还有些事,得早些回去。”程云朔面上不显。
“是呀,府里事多,母亲,我们就不多留了。”陆令筠笑着,也知道程云朔做这些够了,半点不多拿乔。
“那好吧,你们父亲那儿......”
“已经打过招呼了。”
柳氏没得挽留,客套道,“以后没事可常回家坐坐,我这女儿,从小性子温吞敦厚,不懂事,世子爷日后多多包涵。”
难得的,程云朔看了陆令筠一眼,回了句,“陆......小筠很好,岳母教养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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