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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嫌我太舔?我一走你失魂落魄给谁看》精彩片段
乔吟愣在原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沉重道:“之前是哥哥草率了,哥哥向你道歉。”
乔吟被说的一头雾水。
只见乔默道:“你知道谢遇安是什么人吗?”
乔吟:“四年前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呀。”
乔默摇了摇头,“谢遇安不仅仅是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他还是百年望族淮州谢家的嫡长孙。淮州谢家,天下第一士族,谢氏子弟人才辈出遍布朝野内外,家族势力深不可测,大周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帝师者必姓谢。”
“当今太子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就是因为年幼时被谢氏族学选中,得了谢家支持,这才坐稳了东宫之位。”
乔吟愣怔在原地,嘴里喃喃道:“这么厉害吗?”
这些年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陆瑾之身上,对其他人还真是知之甚少。
“嗯,这谢遇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是谢家这一代人中最为出众的人物,传闻他之所以弃文从武,纯属因为他运气不好,分配行当的时候抓阄抓到了入伍这个选择。谢遇安极有可能是谢家下一任家主。那可是比陆瑾之强千倍,万倍的人。”
乔默说这话时,神情十分复杂纠结,崇敬之中又掺杂着懊恼。
最后,他难过地看了乔吟一眼,“妹妹,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乔默一番话将乔吟满腔的热情全部熄灭,她神色冷清,张了张嘴道:“大哥,你是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是不是?”
乔默矢口否认:“大哥怎么会瞧不起妹妹你,大哥是恨自己无能不能给你再挣个军功回来。”
乔默语气放缓,如实道:“大哥是觉得,咱们家现在跟谢家差的有那么点远了,谢家怕是要看轻你。你可知,四年前皇上有意要将宁瑶公主赐婚谢遇安,但被谢遇安拒绝了。”
乔吟一下理解了乔默的想法。
那宁瑶公主她见过一次,太子的亲妹妹,皇族中唯一的明珠,深受陛下宠爱,身份贵不可言不说,样貌才学更是一等一的。
连这样的金枝玉叶都看不上,她一个不学无术离经叛道的野丫头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乔吟深受打击,但想到自己仅剩不多的时日,自我催眠道:“我觉得谢遇安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会因为门第看轻我,这两天他待我都十分尊重体贴。我还约了他明日一起出城赏花,他也应约了。”
“你约了他赏花?”乔默像是炸毛的猫,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阿吟,不能去!”
乔吟:“为什么不能去?”
乔默上前,紧紧抓住乔吟的肩膀,“阿吟,你忘了吗?四年前,你刚来京城遇见那陆瑾之,一开始那陆瑾之也对你温柔小意,他也约你去城外赏花,结果呢,他把你一个人丢在城外的林子里,你从早等到晚,淋了一场雨从山上滚下来不说,还被全京城人当成了笑话。”
乔吟心里一刺,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尊严,练就了一颗风轻云淡的心。
她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并不是在京城,而是在一个西陲一个匪窝里,她在匪窝里胆战心惊地过了半个月,那狗系统才姗姗来迟,告诉她她要来京城攻略一个人。
她长途跋涉赶到京城,回京第一日就遇见了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击退了她对那所谓攻略任务的所有排斥和抵触。
乔吟开始主动出击,她摸清了他的动向,在他必经的路上把他拦住,问了他三个问题。
你定亲了没?有没有心上人?介不介意多个追求者?
四年前的陆瑾之跟现在的陆瑾之完全不一样,她记得他被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被吓住了几秒,他没有恶语相向,甚至还老老实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定亲,没心上人,可追。
乔吟这才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头一个月,她隔三差五地制造偶遇,在他面前刷足了好感。
仅仅一个月,陆瑾之便约她一起出城赏花。
接到他的邀约时,乔吟兴奋的一夜没睡,心道老天待她不薄,虽然换了个世界,但好歹一切顺遂。
谁曾想,她的美好憧憬在第二天便被一场雨淋得稀碎。
陆瑾之失约了,她从白天等到黑夜,没等来陆瑾之,等来了一场寒彻心扉的秋雨,还因为山路雨滑,下山的时候从阶梯上滚了下来,差点没把骨架摔散。
她狼狈不堪地回了城,遇见了在酒楼吟诗作对的陆瑾之。到底是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忍不下这口气,跑去质问他为什么不赴约。
陆瑾之的态度判若两人,他让人拦住她不让她靠近,像是看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了那句她永生难忘的话。
“跟你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从此,乔吟这个名字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乔吟为此消沉了许久,身体也大病了一场,可……她不想死。
于是,病好后,又腆着脸去讨好陆瑾之了,只是从那时候起,她便只把这当成一个任务,不再投入任何感情。
陆瑾之见那样的羞辱都不能把她赶走,更加随心所欲,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对她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实现续命,谁愿意做一条没尊严的狗?
可如果,这个任务注定完不成,她还要继续吗?
百折不挠的乔吟,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她甚至怀疑,那个所谓的系统压根就是在玩她?不然怎么会出现对象错误这样大的失误?
乔默见自家妹妹良久不语,脸上也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抽了魂一样,那挫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揪心。
他挠了挠头,左思右想,想出来个折中的好法子。
“不然这样,明日我先去城门口看看,若是那谢遇安赴约,我立马回来叫你。妹妹,你看如何?”
江怀律尴尬地咳了几声,不敢再惹谢遇安,忙说明来意:“今日孟先生在应天书院讲学,我来接你的。”
乔吟在一旁听着,江怀律提及的孟先生,她也知道。
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非常有学问的大儒,陆瑾之对他十分崇拜。有一段时间,乔吟到处打听这个大儒的消息,想要求一幅墨宝送给陆瑾之。只是这位大儒深居简出,行踪十分隐秘,乔吟听了许多小道消息,但就是没碰上真人。
听他们有事要走,乔吟稍稍有些失望,正要告辞,却一下迎上了谢遇安的视线。
“你要一起去吗?”
仿若天籁一般。
乔吟受宠若惊又可怜巴巴道:“我可以吗?应天书院以前都不让我进门。”
谢遇安不屑一顾,“想去吗?”
乔吟点头如捣蒜,这生死关头,她巴不得能和谢遇安多相处相处呢。
太子没有异议,三人一同前往应天书院。乔吟坐自己的马车,谢遇安和太子同车。
路上,江怀律忍不住嘀咕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乔吟为什么突然贴着你转了?她不是一直都跟在陆瑾之屁股后面吗?我记得半个月前,乔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剖白,说离开陆瑾之她就活不下去了,她这般没皮没脸的,怎么会突然黏上你了?”
谢遇安只觉刺耳,神色肃正道:“不是她黏着我,是我黏着她。”
江怀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这话说出去谁信?以你的身世,京城闺秀,还不是任由你挑选,你怎么会纡尊降贵和乔吟……?”
谢遇安想了想,道:“前几日,我收到了谢家商队从南境发来的快信,里面提到南境大军已经和越国大军三战三胜,若不出意外,不久靖安侯率领的大军就能大胜归朝。”
乔吟的父亲乔镇东是这次讨伐越国的将帅,若大捷归来,乔振东必定一跃成为大周的第一大将,坐镇南境十万大军,那乔吟的身家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江怀律转过弯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遇安:“你是为了拉拢靖安侯,所以才主动接近乔吟的?”
谢遇安不置可否。
江怀律神色一黯,道:“我何德何能,让你牺牲这么大。”
“你想多了,我要为也是为了谢家。”
谢遇安望向窗外,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外,乔吟的马车正好往前经过。
乔吟在马车里十分兴奋,碧珠忍不住道:“小姐,你可真是不耻好学。去一趟书院都能让你这么开心。”
乔吟笑容满面,她对书院可不感兴趣,她兴奋的是可以和谢遇安相处。当然,能进去应天书院她也高兴。
这应天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汇集天下能人为师,还经常会请各种大儒大家先生来书院讲学。京中的世家子弟都以进入应天书院读书为荣。
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要进书院的人,都必须对上门口的对子才行。
应天书院院长的女儿薛宛然跟她是死对头,拿着鸡毛当令箭,每次都拿这事为难她。回回都是陆瑾之他们进去,她只能被拦在门外,好不尴尬。
不多时,马车停下,四周传来车马喧闹声。
乔吟掀帘往外看了看,马车已经抵达书院,应天书院门口停着不少马车,前来听讲的人络绎不绝。
乔吟正要下车,谢遇安不知何时站在了车辕前,替她将车帘撑起。
“乔吟。”他柔声叫了她的名字。
这好像是谢遇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乔吟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直到听到他这一声呼唤。
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谢遇安一手撑帘,一手负于身后,端方君子,光是站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跟着我,应天书院自然不敢拦你,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乔吟愣住,心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一样砰砰直跳。她当然想靠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可是……
“我不怎么会对对子。”乔吟垂眸,在谢遇安面前突然有些自卑。
只听谢遇安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一般吹入她的耳朵。
“术业有专攻,不会对对子没关系,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你只要有一项专长就可以了。做点心当然也可以,应天书院也有茶点先生。”
还可以这样?原来入门考核不只有对对子一项?
她跟陆瑾之来了这么多次,陆瑾之从没有跟她说过还可以这样。
乔吟睁大了眼,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了手,“算数,我选算数,我算数还行。”
谢遇安看着她睁圆的眼睛,高举的小手,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忍不住笑了笑。
他站在车辕下,朝她伸出手,“那我拭目以待。”
乔吟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他的掌心宽大又温热,而乔吟简直要在谢遇安的温柔里溺毙了。
“那不是乔吟吗?”
陆瑾之刚下马车,便听到了楚文景的惊呼,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了乔吟扶着谢遇安的手下马车,他心里莫名一刺,尤其是看到乔吟那笑弯的眉眼。
乔吟还没玩够,竟还跟谢遇安在一起。
“她来干什么?哟吼,她要挑战入门呀,她行吗?”
楚文景看见乔吟与谢遇安分开,独自走向书院的门房,似乎在索要考核题,不由惊呼。
“谢遇安不带乔吟直接进门吗?”
陆瑾之沉着脸,脱口而出:“谁会想要带一个文墨不通的白丁进门?”
他不愿,谢遇安肯定更不想,乔吟出现在这就是自取其辱。
陆瑾之视线看向乔吟,等着看乔吟的笑话。
那边,乔吟向书院的人说明了来意,但话刚说完,就见薛宛然张牙舞爪大呼小叫地喊起来。
“这不是乔吟吗?我刚刚没听清,乔大小姐要干什么?要挑战入门资格?”
薛宛然故意拔高了音量,成功惹来门口众人的注目。
乔吟看着薛宛然那夸张的表情,淡定道:“对,我就是来挑战的。”
“哈哈哈哈。”薛宛然掩嘴笑弯了腰,“你?就凭你?乔吟真不是我为难你,我是为了你好,今日书院请了孟先生讲学,来往的都是博学之人。你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不远处的江怀律见状,推了推谢遇安,催道:“阿遇,人家都被这样奚落了,你怎么还不出手?”
谢遇安望着乔吟的背影,十分镇定:“她不需要。”
“大哥,你是男人,你应该主动一点才对呀,怎么能什么事都让人家姑娘主动呀?”谢忍忍不住吐槽道。
谢遇安冷冷看了他一眼,“像你那样?主动撩拨了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谢忍立即闭上了嘴,一句话不敢说,低头灰溜溜的跑了。
谢忍跑了,三二一拖着圆滚滚的肚子踉踉跄跄也跑了,只剩下谢遇安一个人站在屋檐下。
谢遇安本要去东宫见江怀律,怕乔吟找来于是取消了,又等了半日,谢遇安终还是招来了侍卫望山。
“去打听下乔家二小姐在做什么?”
望山有些讶异,原来少主这一日魂不守舍的,都是因为那个乔二姑娘呀。
望山朝谢遇安暧昧地笑了笑,朗声应道:“好嘞,属下这就去。”
望山出去又是半日,临近傍晚时分才回来,也带回来乔吟的消息。
“少主,乔二姑娘病倒了。”
谢遇安心猛地一提:“怎么会病倒?”
望山详细回道:“外头说是,昨日国公府的陆世子在集芳园设宴,乔二姑娘送了陆世子一块玉坠,但那个陆世子很不喜欢就丢到了湖里,乔二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发了疯一样跳下水去捡回来,被救起来后就病倒了。”
谢遇安心头一刺,面上不显,眸底却已经染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望山看向谢遇安,请示道:“少主要备车去乔府吗?”
谢遇安抿唇不语,默然转过身迈步向卧房走去。
走到卧房门前,终是停下,他微微仰头,像是长长叹了口气。
“备车吧。”
“去集芳园。”
月升星起,集芳园上下灯火通明,湖心的凉亭之中,谢遇安凭栏而立,颀长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
谢遇安静静望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水这么深,这么凉,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往里面跳。
那东西就这么重要,比性命还重要?
谢遇安扯出一丝苦笑,东西哪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
罢了,罢了。
一股没来由的酸涩灌满胸膛,谢遇安打住了脑海里乱窜的思绪。
“少主,已经交割完毕,集芳园的地契在此。”
望山快步从外步入凉亭,将几张地契房契交到谢遇安手中。
谢遇安确认了一眼,挥手道:“动手吧。”
……
国公府——
晚饭时分,陆瑾之正和陆夫人在饭厅预备用晚膳,陆国公从外阴沉着脸回来,衣裳都没换,将陆瑾之叫到了书房。
陆瑾之赶到父亲书房时,陆易之也到了。
陆瑾之有些意外地看了陆易之一眼。陆易之没说话,自觉停下脚步站在门外,等陆瑾之先进门了,自己才在后面跟上。
“父亲,您找我?”陆瑾之问道。
陆国公话未说,抖着胡子先拍了下桌子,大发雷霆道:“那个乔吟又在闹什么?她竟然把你告到顺天府!堂堂国公府世子被人状告盗窃,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陆瑾之有些心虚道:“父亲是如何得知的?”
“若不是顺天府尹跟我有几分交情将案子压下,你这案子现在已经到太子手上了!差一点,我们国公府的名声都要被那个蠢货给毁了!”
陆瑾之畏惧父亲的权威,一时无言。
陆易之听得直皱眉:“这事全因世子而起,是世子擅做主张动了乔二姑娘的东西,还将人家的东西丢进了湖里,将人惹怒……”
“住嘴!”陆国公抄起手边的茶杯,想也不想地砸向了陆易之。
陆易之噤声,低头受下这无端飞过来的茶盏。
“刚刚陆掌柜让小厮来传话,说料子没找到,但寻到了一块玉坠,跟小姐图稿上的画一模一样,请小姐过去看看。”
乔吟大喜过望,立即跟着悦己阁的小厮来到了距离悦己阁不远的茶楼前。
陆易之候在茶楼门口,见乔吟下车,忙迎了上来。
乔吟问道:“怎么回事?寻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陆易之解释道:“昨日我去拜访了那位富商,那富商愿意卖我一块料子,我随他去他的藏室参观,一眼看到了块玉坠,跟你的图稿一模一样。我央求了半天,让他带出来,你上去看看是不是你画的那块。”
乔吟激动地跟着陆易之来到楼上雅间,雅间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锦衣华服,一身富贵。
“这位是赵员外。”
“这位是乔姑娘。”
乔吟和赵员外简单见了礼,目光便落在了赵员外跟前的玉蝉吊坠上。
陆易之拿出图纸,乔吟认真比对了一番,翅膀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而且,这玉蝉左边翅膀也断了两条纹路,跟谢忍说的都对得上。
乔吟心头狂跳,直觉告诉她——
这玉蝉就是谢遇安遗失那只!
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她的运气太好了!
“赵员外,这吊坠能割爱卖给我吗?”
“不行不行,不卖不卖!陆掌柜,不是说只是拿出来给你借鉴借鉴花样吗?怎么还要买我的东西?”
赵员外一听,立马将那玉蝉收回盒子揣进自己怀里。
乔吟上前央求道:“赵员外,你收藏了那么多玉器,也不差这一个小小的玉坠了。我可以出高价,只要你开口。”
“不卖不卖,你是不知道,自从我收到这玉坠后,我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好,这可是我的招财宝,你出多少价钱我都不卖。”
赵员外摆手,作势就要走。
乔吟忙让陆易之帮忙,陆易之将人拉了回来,好声好气道:“赵员外,我们再商量商量,你把这玉坠卖给我们,我铺中的东西你随意选,如何?”
赵员外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手,把那玉蝉当宝贝一样捂着。
“我不差钱,除了羊脂玉和字画,其他的我都没兴趣。”
乔吟闻言,眼前一亮,道:“我拿顾公的《洛神赋图》来换你的玉坠,成不成?”
赵员外一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哪个顾公?哪个洛神?前朝画圣顾公的《洛神赋图》?真迹?”
乔吟一看有戏,信誓旦旦道:“如假包换!这买卖你做不做?”
赵员外是商人,这买卖,傻子都知道哪个更值钱。
“换!”
“一言为定。”
乔吟眸光闪烁,掷地有声地应下了这桩买卖。
陆易之送走了赵员外,回头担忧地看着乔吟:“你去哪里弄顾公的真迹?你知道一幅真迹多稀有,值多少钱吗?”
乔吟满面笑容,“陆掌柜别担心,我会弄来,到时候你帮我把玉坠换回来就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乔吟信誓旦旦撂下话,然后快步跑出了茶楼,乘车回了家一趟,然后又连忙跑去了应天书院找薛宛然。
“薛宛然,你不是无聊吗?我带你去玩。”
薛宛然确实无聊透顶,二话不说上了乔吟的马车。
“我们去哪玩?”
“去相府。”
……
一个时辰后,乔吟和薛宛然坐在相府的花厅中,主位上待客的是正是相府千金颜如玉。
“还真是稀客,你们两个竟然会一起登我相府的门。”
不管是喝茶还是客套,颜如玉始终都端着她高门贵女的姿态,如往常一样。
谢遇安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鼻息间那若有若无的香气,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乔吟娇软的身子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胳膊,她似毫不设防一般,撑着细长的脖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那样漂亮澄净的眼睛里,甚至能看见他的倒影,仿佛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一样。
这样殷切的眼神,谢遇安是无法拒绝的,可他脑子里却忽然想到另外一个男人也曾享受过她这样的亲近。
“你跟陆瑾之以前也是这样说话吗?”
谢遇安的声音突然没有温度。
乔吟直起了腰,将身子撤离了几分。
脑子里全是问号。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气氛就冷了?
她记得网上的斩男秘籍说过,肢体接触是感情升温的最快捷径。
难道谢遇安不喜欢她碰他?
还是她表现的太急切了?
可是不能怪她不急呀。
过了今晚,她就只剩下二十六天的期限了。
谢遇安这飘忽不定的态度,还有总是弄巧成拙的猪队友,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乔吟想了想,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认真解释道:
“没有,他不喜欢我离他太近……”
陆瑾之大约是怕别人笑话他,所以从不让她靠得太近,像这样一起坐马车也就发生过一次。
那一次,马车还出事了,差点撞下悬崖。
陆瑾之说她晦气,之后再没让她碰过他的马车。
谢遇安听到乔吟那卑微的语气,和这骤然冷却的氛围,不由有些懊恼。
他的错,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提陆瑾之?
不会有下次了。
“这个冬天,你想去哪里赏梅?”
乔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赏梅?
谢遇安要跟她一起去赏梅?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原谅她昨天爽约,接受她的道歉了?
这峰回路转,乔吟都快要激动哭了。
“赏梅当然要去万丈崖了,京城人都说万丈崖的红梅香,但是我问过那边的猎人,他们说万丈崖上边除了红梅,还有双色梅呢。”
“双色梅你知道吗?就是一棵树既有红梅又有白梅,可惜,我去了几次都没找到,我只找到了白梅。”
乔吟兴致勃勃,整个人也活跃起来,谢遇安注视着她,脸上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
“或许,我们去了,就能找到了。”
乔吟心花怒放,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期待和你一起踏雪寻梅。”
真心话。
她很期待。
或许是带着真情实感的话格外动人,乔吟明显感觉到了谢遇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柔了几分,唇角的弧度也从似有若无变成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微笑。
她真的很期待。
若真的有这么一天,那说明她还活着,她很期待她的新生。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了下来。
靖安侯府到了,乔吟先从马车上下来。
乔默和碧珠站在门口,不知道是正要出门,还是已经等了一会了,见乔吟下车,乔默冷着一张脸教训了起来。
“怎么才回来?这天都黑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得去找那谢遇安算账了。”
乔默虽然什么事都纵着乔吟,但却有两个铁打的规定绝不能破,一是乔吟干什么必须带着碧珠,二是天黑前必须回家。
这是乔振东出征时留下的铁律,谁也不能改。
“谢遇安那狗东西,第一天就把你带出去,还把碧珠都打发了,他想干什么?”
“天都黑了,他要再不把你送回来,我可要提刀杀到他府上去问个明白!”
正主还在这呢,他在这胡咧咧啥?
乔吟满头黑线,连忙去捂猪队友的嘴,但来不及了。
“谢某见过乔大公子。”
谢遇安从马车上下来,朝乔默打了个招呼。
他们年龄相仿,但品阶却天差地别。
乔默只在军中当了个从六品的校尉,连上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乔默呆了呆,除了尴尬,脸上更多的是意外。他是万万没想到,谢遇安竟然亲自把人送了回来。
过去的近四年时间,陆瑾之可是从没有踏足过他们乔家大门。
“嗯,咳咳,久仰大名。”
乔默应付了一句,视线自上而下打量着谢遇安,虽然他此前见过他几面,但是现在近距离看,忍不住想骂一句——
妈的!
女娲娘娘造人也分心情吗?
为什么这谢遇安生的这么好看!
谢遇安见乔默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今日是谢某安排不当,不该这么晚送乔二小姐回来。”
乔默闻言,脸色一板,双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训道:“我家阿吟可是好姑娘,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姑娘,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乔吟听的面红耳赤:乔默,你可真会骂人!
谢遇安从善如流,十分恭顺道:“是,大哥。”
乔默眼睛眯了眯,随即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油嘴滑舌的家伙!
“嗯,你先回去吧,改天大哥请你喝酒。”
乔默摆了摆手,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大舅子的风范。
谢遇安点头应下,“好,改日遇安设宴,请大哥多多指教。”
乔默十分欣慰地颔首。
谢遇安转身从车上拿出那壶冰糖雪梨水,递给了乔吟。
乔吟接过,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乔吟道:“明天我去找你。”
“好。”
谢遇安笑着应了,这才坐进马车,让车夫掉头离开。
人前脚刚走,后脚乔默把乔吟拉进了门,激动的语无伦次:“妹妹,哥哥就要他!就要他!”
乔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不是让我换个人追吗?”
乔默打了打自己的嘴,“我不该质疑妹妹你的眼光,我的错,我的错。”
乔默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咳咳,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现在正式通知你,陆瑾之算个屁,我要谢遇安做我的妹夫!”
我乔默要做谢家少主的大舅子!!
乔吟掀帘一看,只见马车前站着陆瑾之的贴身小厮竹叶,竹叶身后还有两人抬着一口桐木大箱子。
“全都退回来了?”
乔吟睁着眼睛紧紧盯着那口箱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
竹叶从小跟着陆瑾之,是陆瑾之的心腹。陆瑾之素来瞧不上乔吟的做派,竹叶自然也跟着对乔吟十分鄙夷。
见她瞳孔失焦,声音发颤,心中不由嗤笑道:看吧,自作孽不可活,玩脱了吧。
“全都还回来了。”竹叶神色倨傲,临到头还不忘挖苦几句。
“世子爷说,这些东西除了占地方,一无用处,往后乔二小姐省省心,不必再送了。”
乔吟已经下了马车,上前打开了桐木箱,只见里头堆着各种锦盒,锦盒上还有她特意系上的红丝带,为了有独一无二的仪式感,这蝴蝶结她还特意练习了很久。
“都没有开封过?”
竹叶双手抱胸,扬起下巴,正要再奚落两句,却听乔吟突然欢天喜地起来。
“太好了,那就是全新的,还能卖个好价钱!”
“陆瑾之这狗东西,总算是做了件人事。”
……
陆瑾之从摘星楼回来后,便觉郁气难解,乔吟对着谢遇安巧笑嫣然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陆瑾之心中有气,决定惩罚一下乔吟。
他命人将乔吟这些年送来的东西全都整了出来,然后悉数退了回去。
下完命令,陆瑾之顿觉神清气爽。
这下乔吟该怕了吧。
不仅乔吟,就连谢遇安都得在他这栽个大跟头。
这么一想,陆瑾之手中的笔都行云流水了起来,他一口气写了十几副字,直到书房门外响起竹叶的脚步声。
竹叶从外疾步跑来,临到门口忽然刹住。
陆瑾之等了片刻,不耐道:“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回话?东西都还回去了?”
竹叶这才从外走了进来,他双手捏着衣角,“回爷的话,正巧在路上遇见了,小的直接叫住了乔家的马车,在街上就还了。”
竹叶是故意当街拦车想要给乔吟难堪的,他没敢说。
陆瑾之听了也不觉不妥,反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然后呢?乔吟收了吗?”
竹叶悄悄看了陆瑾之一眼,“收了。”
陆瑾之一愣:收了?
“她没闹?”
竹叶低头不敢看陆瑾之,小声道:“闹了,闹得满大街都来围观。”
这才是乔吟,被他这样拒绝,她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闹。
陆瑾之心中愉悦,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
“她又当街闹什么笑话了?”
竹叶咬了咬牙,心一横,大声回道:“乔二小姐见小的把东西退回去,欢天喜地地收了,还当街开箱叫卖了起来。不过一盏茶功夫,送您的那些礼物能卖的全都贱卖了,卖不掉的也送去当铺死当换钱了。”
“什么?”
陆瑾之如遭当头一棒,脑子有一瞬的空白,耳边却震耳欲聋地回荡着几个字:‘贱卖’,‘死当’。
乔吟,她这是在作死!
竹叶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善,浑身散发着一股燥郁之气,脑筋一转连忙道:“不过,小的见着乔二小姐换了钱之后立马去了云衣坊和珍品阁,想必是见那些东西没开封,知道公子都不喜欢,乔二小姐重新去买新的了。今年的生辰礼物,乔二小姐还没送您呢。”
随着竹叶的话音落地,陆瑾之脸上的躁郁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想了想,觉得竹叶的分析,很有道理。
乔吟最擅察言观色,以往他只要皱皱眉,乔吟便能知道哪里做的不妥,立马就纠正过来。
“吩咐门房一声,若是乔吟来了,不要刁难,让她来见我。”陆瑾之大发善心道。
……
东宫——
谢遇安下了马车,轻车熟路进门,向太子的书房走去。
书房中常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见人进来,太子江怀律停下手中笔墨,好奇问道:
“今日怎么来得这么迟?”
谢遇安提了提手中的点心,“遇见了一家好吃的点心,耽搁了。”
江怀律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什么时候你也爱吃这些东西了?”
谢遇安眼尾上挑,似含着几分得意,“今天。”
江怀律扫了谢遇安一眼,那一脸满z足的表情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朝他伸出手,“这么好吃?给我也尝尝。”
谢遇安将提着点心的手背到身后,面色一肃,结束了这个话题。
“太子殿下叫臣来有何事?”
江怀律看了看自己举在半空却一无所获的手,心道:谢遇安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一块点心都不给。
他收回手,拿起书案上一个折子递给了谢遇安。
“北境的岷州出现一伙流寇,滋扰百姓数月,需要人带兵前去镇压。我想让你去走一趟,回来时恰好是五军营换任,名正言顺让你接掌整个五军营。”
江怀律虽已是太子,但其他几位皇子仍旧是虎视眈眈,其中以三皇子江怀言最为强势。
江怀律虽是为嫡为长,但皇后母族势微,远远不如背靠国公府的三皇子轻松快哉。
“近来陆家频频动作,似乎有意与相府联姻。一个陆瑾之既得了颜氏女的青睐,又惹得靖安侯之女穷追猛打,陆家还真是左右逢源。”
“太子殿下多虑了,靖安侯府不会站在三皇子那边。”
谢遇安打断了江怀律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不容分说道:“岷州我去不了,我可以给殿下推荐个人选。”
“阿遇。”江怀律突然眉眼下垂,扶着心口,可怜巴巴道,“你要给我推荐谁?你不会抛下我不管吧?我们可是从小长大的情谊。阿遇,你再帮我一回。”
谢遇安扶额,“我没空,让谢忍去。”
谢遇安拂袖而去,江怀律不急不缓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小纸条,这是他一早收到的飞鸽传书。
“看来青璇说的不错,铁树真的要开花了。”
……
日落西斜,乔吟捧着失而复得的钱袋子,欢欢喜喜地回到靖安侯府。
原本想要买些礼物明日送谢遇安,但有了陆瑾之这个前车之鉴,她决定先了解好谢遇安的喜好之后再投其所好。
一进家门,老远便见着大哥乔默,乔吟兴奋跑过去问道:“大哥,快跟我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了?谢遇安喜欢什么?”
乔默抬眸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神色黯淡,眼中全是怜悯:
“妹呀,要不你还是继续追陆瑾之吧。”
乔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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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之点点头,然后满意地离开了。
只有楚文景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张着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没眼瞎吧?陆瑾之亲自给乔吟选礼物?
他还是原来那个陆瑾之吗?
……
“嘶——”
马车颠了一下,车厢里的乔吟跟着噘嘴倒抽了一口气。
无他,屁股疼。
要不是谢遇安在车厢里,她早撅屁股趴下了。
乔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匹马给欺负了!
这马也太贼了,一开始还算乖顺,可等她上马走了半圈,知道她是个生手,它就拼命颠蹄子,半天时间,她屁股都被颠成四瓣了。可谢遇安示范的时候,它又乖的很,叫它往前它往前,叫它起跳它起跳。
活脱脱马界的双标绿茶白莲马!
乔吟微微蹙眉,嘴角不满地撇了撇。
谢遇安好似有读心术一般,迅速脱下了身上的白色外袍,然后折叠成方形,垫在乔吟身旁的坐垫上。
乔吟一愣,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万物有灵,有些宝马良驹的心智可比五六岁的孩童。你骑上去走一圈,它就知道你马术如何,想要偷懒就会变着法子欺负你。我幼年学骑马的时候,直接被颠下马,摔断了一只手。”
谢遇安的声音不急不缓,如潺潺流水,跟他说话,让人十分放松。
乔吟坐在他的衣裳上,果然舒服了些。
“后来呢?你怎么驯服那匹烈马的?”
“我把马让给谢忍了。”
乔吟一愣:“然后呢?”
“马把谢忍撅了。”
乔吟:……
“谢忍脾气倔,被撅下马后,就跟马杠上了。天天要骑,还使劲用鞭子抽。他每次抽完马,我就去喂马,后来马就再不颠我了。”
有点好笑。
乔吟想笑但是又觉得有点不道德。
她完全想象不出谢遇安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许是听的入迷,乔吟一下忘却了身上的不适,再回神,马车已经到了靖安侯府门口。
乔吟有些不舍地起身,她将他的衣裳抱在怀里,“衣服脏了,我洗干净了明日送你府上。”
谢遇安本想说不必这么麻烦,但转念意会过来,点头应下。
“好,有劳了。”
乔吟下了马车,这才想起薛宛然委托她的事,忙道:“谢公子,应天书院院长的女儿今早来找我了,她想向孟先生致歉,能否请谢公子转告?”
“好,待会我就去拜访孟老。”
谢遇安二话不说应承下来。
乔吟忍不住感慨,谢遇安人这么好,难怪连金枝玉叶的公主想要嫁给他。
目送谢遇安离开,乔吟转头进门,只见乔默鬼鬼祟祟躲在门后边偷看,脸上是一副非常慈祥的姨母笑。
“真好。”
“我一想到我马上就是天之骄子的大舅哥,我就特满z足。妹妹你可真是我们乔家之光呀。”
姨母笑突然变成了花痴笑。
乔吟不是很懂她大哥这奇特的欲z望,她看了看他手中抱着的螺钿大匣子。
这是悦己阁特有的标志,乔吟认得。
悦己阁的饰品,做工精美,价值不菲。
乔默手里这么大一个匣子,那得多少钱?
“大哥,你去悦己阁买东西了?”
乔默摇摇头,将东西递给她,“不是我买的,是悦己阁刚送来给你的。”
“给我的?”
乔吟接过盒子打开,眼睛唰地一下睁大了。
“哇,红宝石!太漂亮了!”
盒子里是一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一对钗,一对步摇,一对耳坠,一对手镯,还有一对戒指,一共十件,十全十美,件件镶着熠熠生辉的红宝石,还是她最喜欢的山茶花样式。
“乔默,我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你害死我了!”
就在刚才,乔吟在酒楼门口遇见了避雨的谢遇安,而谢遇安也撞见了她‘左拥右抱’与人作乐,他什么话都没说,只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消失在雨幕中。
乔吟要冲出去追人,却被乔默蛮力拉上了马车带回了家。
“让我去找谢遇安!”
乔吟正欲冲出房门,乔默将她拉了回来。
“天这么黑,还下这么大雨,你不要命了。我看你是喝醉了酒眼花了,刚才那个根本不可能是谢遇安。”
乔吟一拳狠狠砸在乔默身上,气的咬牙切齿。
“就那兑了水的假酒,我醉个屁!那就是谢遇安,乔默你今天把我坑死了!”
乔默挨了打也不生气,犯了事也不慌,反嘿嘿笑道:“妹妹,你尝出来了?你这舌头可真灵。”
乔吟真是哭笑不得,只能双手抓头,在原地转圈。
“烦死了,你叫我怎么办?谢遇安肯定记恨上我了。”
她今天要是赴约了该多好,没准她今天就完成任务了。
她为什么没去呀?
她为什么不但没去还去找别的男人还被谢遇安撞个正着呀?
好好的康庄大道她不走,她为什么非得高空踩钢丝呀?
乔吟越想越想死,恨不能倒在地上打几个滚。
“大哥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我分明就是在点心铺子看见了谢遇安。”乔默嘟囔道。
轰隆——
一阵电闪雷鸣,老天跟破了洞一样,大雨瓢泼不止。
暴雨如注,乔吟出不了门,只能心焦地等着天亮再去找谢遇安。
大雨下了一夜终于停下,第二天天光刚亮,晨雾还未散,定国将军府的大门被砰砰砰敲响,响声急促而凌乱,就好比此刻门外乔吟的心跳。
“小姐,咱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碧珠有些局促道。
早?
一点都不早,太晚了,昨天她就该冲进雨里,一把把谢遇安拉住,然后跟他解释清楚。
乔吟敲了几下门,正觉得没戏,忽然大门从内打开,一个侍卫装扮的男人睁着惺忪的眼睛问道:“什么人?”
看,看,看,谢遇安真的安排了门房!
他言出必行,答应跟她去赏花怎么会爽约!
乔吟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我是乔家二小姐乔吟,我有事想见谢将军。”
侍卫上下打量了乔吟一眼,正色道:“我家将军不在府,姑娘请回。”
不在?
乔吟表示怀疑,还想再询问,那门房已经把门关上。
这大清早的,谢遇安怎么会不在?不会是生气故意骗她吧?
乔吟二话不说,转战到熟悉的墙角,踩着碧珠的肩膀很快爬上了墙头,只见院中的树荫中传来赫赫风声,一个矫健的身影正提剑在树下晨练。
那修长的身影,潇洒的招式,不是谢遇安是谁!
就知道谢遇安是故意躲着她。
“谢将军?”
“谢公子?”
“谢遇安!”
乔吟朝树底下喊道,喊了好几声,底下的人终于停下了招式,提着剑朝她这边阔步走来。
“姑娘,你叫我?”
那人走近,一张俊秀的脸上,洋溢着一个张扬的笑容。
乔吟看傻了眼,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谢遇安?
可谢遇安气质深沉,五官也更深邃,笑起来也只是唇角微勾,不会这么张扬。
“你不是谢遇安。”
那男子像是知道她是谁了,哈哈大笑了一声,“我才不是那个老气横秋的家伙,我是他弟弟,我叫谢忍。你就是那个给谢遇安送点心的姑娘吧?”
“啊?你怎么知道?”
乔吟一愣,脑中灵光一闪,昨天去张记点心铺子买点心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谢忍似乎很爱笑,他又哈哈笑了一声,“谢遇安七岁以后就不吃糕糕点点了,昨天我见他宝贝似带回来半包吃剩的点心,就好奇去买来尝了尝。姑娘你品味不错,张记的点心真好吃,我和谢青璇昨天三餐都没吃饭……”
确诊了,这谢忍不仅爱笑,还是个话痨。
他一张嘴,就跟谢遇安差十万八千里。
乔吟手扒着墙头都快抽筋了,她可怜兮兮地打断了谢忍的美食品鉴,“谢遇安他在吗?”
谢忍这回没笑了,他疑惑地望着乔吟,‘咦’了一声。
“昨天谢遇安不是跟你出去游玩了吗?我还以为下大雨,你们在大佛寺留宿呢。怎么,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乔吟声如蚊蚋:“我昨天没去。”
“哈哈哈哈——”
谢忍不知道怎么地,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都直不起腰来。
“所以说你昨天爽约了?让他一个人傻傻在城门口等了一天?还下雨了?哈哈哈哈,你知道吗?谢遇安为了跟你独处,让人把车赶回来了。那他岂不是淋成了落汤鸡。哈哈哈哈,好可惜,我没看到。”
谢忍止住笑,朝乔吟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你可真勇!上一个跟谢遇安约见迟到的人,双腿打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乔吟涔涔冒冷汗,一方面是她快支撑不住了,另一方面是这谢忍的话说的人心里发毛。
谢遇安似乎很恐怖,尤其是把他惹毛了之后。
“忍哥,夸奖我的话就不要讲了,你要是欣赏我,那你快告诉我,谢遇安在哪呀?”
她叫我啥?她叫我忍哥耶。
谢忍眼睛弯弯,朝乔吟又绽开了一个大笑脸,“他应该在城北的赛马场。”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忍哥。”
乔吟道了谢,立马跳下墙头,爬上马车直奔城北赛马场。
乔吟赶到赛马场,此时时间尚早,马场还未开门营业,马场上那策马奔腾的身影便显得十分突出。
乔吟提裙跑了过去,谢遇安看见了她,却没有停下来。
谢遇安御马从她身边一闪而过,那森寒的表情,疏冷的视线,比马场上卷起来的秋风还要冷。
乔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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