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妤裴宵的其他类型小说《折她艳骨姜妤裴宵全局》,由网络作家“天晴晴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裴宵仍四平八稳坐着,姜妤索性掀开车帘,想要跳下去,“我知道夫君有要事,放我自己回去找镯子就是了。”她瓷白的小脸浮上陀红,额间汗珠细细密密地渗了出来。瞧这模样,镯子不找回来,今晚定是不得安睡了。裴宵忙拉住她,连声应道:“好啦,我听夫人的,我去找就是了,眼看天都要黑了,夫人路途劳顿,先回去歇着,嗯?”姜妤暗自松了口气。倏忽,大掌揽住了她的腰。姜妤不曾防备,跌坐在裴宵腿上。他身上的檀香味弥散开,钻入姜妤鼻息,染了丝丝凉意。姜妤有些抗拒,正要起身。裴宵又把她摁坐下来,生了些微胡渣的下巴轻蹭着姜妤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有令,为夫不敢不从,但我替夫人走这一趟,夫人就没有什么回报我吗?”姜妤只想让他快点走!僵硬扯了扯唇角,“夫君,一路顺...
《折她艳骨姜妤裴宵全局》精彩片段
见裴宵仍四平八稳坐着,姜妤索性掀开车帘,想要跳下去,“我知道夫君有要事,放我自己回去找镯子就是了。”
她瓷白的小脸浮上陀红,额间汗珠细细密密地渗了出来。
瞧这模样,镯子不找回来,今晚定是不得安睡了。
裴宵忙拉住她,连声应道:“好啦,我听夫人的,我去找就是了,眼看天都要黑了,夫人路途劳顿,先回去歇着,嗯?”
姜妤暗自松了口气。
倏忽,大掌揽住了她的腰。
姜妤不曾防备,跌坐在裴宵腿上。
他身上的檀香味弥散开,钻入姜妤鼻息,染了丝丝凉意。
姜妤有些抗拒,正要起身。
裴宵又把她摁坐下来,生了些微胡渣的下巴轻蹭着姜妤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有令,为夫不敢不从,但我替夫人走这一趟,夫人就没有什么回报我吗?”
姜妤只想让他快点走!
僵硬扯了扯唇角,“夫君,一路顺风。”
裴宵显然不满意,长指漫不经心绕着她的腰带。
“那夫君,早些回来,回来、回来再好生感谢夫君……”姜妤又生硬道。
裴宵长睫低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往常他出门办事,姜妤衣、食、住、行哪一样不嘱咐得清清楚楚?
是什么变了呢?
裴宵眼底的笑意微凉,敛尽了情绪,贴在她耳畔道:“那为夫很快回来,期待夫人的谢礼。”
说完,在她耳边轻吹了口气,细微的电流钻进血液。
姜妤一阵战栗,借势跳开。
裴宵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温声交代,“天黑了外面鬼多,别乱跑,知道吗?”
姜妤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只要他和他的跟班不在京城,他能管得了她?
先把他支开再说。
“夫君,带着千仞他们吧!”姜妤十分体贴地给裴宵递了件披风,“山路崎岖,山匪众多,夫君带着他我能放心些。”
递出去的披风悬在半空中。
裴宵思忖片刻,接了过来,“既然如此,多谢夫人好意。”
裴宵没再说什么,整理了下衣摆,下了马车,改骑马折返。
“夫君一路小心,我等你!”姜妤这才有了笑颜,与裴宵挥挥手,便先进了城。
而千仞这边,左右为难。
裴宵下过死令,让他盯紧姜妤的。
“属下,这就调派人手,保护夫人。”
“不必,由着她。”裴宵双目微眯望向远去的马车,“给夫人找镯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自从瑞阳公主府婚宴后,裴宵盯夫人盯得紧,怎么突然又放手了。
还有夫人也奇怪。
从青云寺到京城,一个时辰的脚程,这么长的路谁知道镯子掉在什么地方了,有没有被人捡走?
千仞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大人,我们去哪找镯子啊?”
“溪水村东边,第三间民宅附近。”裴宵调转马头,淡然道。
姜妤就是在那附近神色有变的,想必鱼饵就在那里。
当时姜妤压着他,他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介意陪夫人玩玩游戏。
何况,裴宵把姜妤独自放回京,也想钓条大鱼。
一条他想拆其骨、啖其肉的大鱼……
*
三个时辰后,姜妤在府里没等到裴宵回来,心里松了口气。
当时在溪水村,孟言卿的表弟估摸着是打死人了,少不得一番拉扯。
姜妤故意把镯子丢在溪水村,就是想着裴宵一旦回去找,经过溪水村,肯定会和宋磊遇上。
裴宵身为首辅,遇到这样的事不可能置身事外。
宋磊和当地村民都会拉着他,让他处决。
人命关天,又涉及到皇亲国戚,前前后后诸多事宜,没那么容易处置。
裴宵抿了抿唇,似是品味了一番,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惺忪,“妤儿,是想趁为夫之危?”
姜妤刚刚就趴在他肩膀上,脸凑那么近,且裴宵的衣服还被她扯开,露出锁骨,很难让人不多想。
姜妤避开他那双笑意盎然的桃花眼,“我、我才没有!”
“没有吗?”裴宵拉过她的手,指尖若有似无挠她的手心。
裴宵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表现得和平时一样亲昵。
姜妤也只能不动声色,改口道:“我担心夫君身体,才靠近看看。”
“担心我吗?”裴宵挪动了下身体,将头枕在了她腿上,“那我今晚回房睡,可好?”
尾音拉长,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姜妤想缩回腿,可被他压得死死的。
她也不想跟他睡,只当没听见他的请求,转而就着刚刚那股欲掉不掉的眼泪瓮声道:“夫君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不该把胭脂放在梳妆台上,差点害了夫君。”
“……”
裴宵还没来得及查,她倒懂得先下手为强,低头认错了?
裴宵饶有兴味扫了眼她,不禁感慨这娇花儿还真是用水做的。
从前他编个竹兔儿,明明是粗鄙不值钱的玩意儿,若别人看了定然嫌弃,她却红了眼眶。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忍苛责。
裴宵双手环臂,仰头闭目,“那妤儿打算如何赔不是啊?”
姜妤心口一跳,她看不到裴宵的眼神,更不知他这话何意。
纠结之间,一只大掌忽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裴宵起身迎了上来,与她只在一指宽的距离,悠悠睁开了双眼,“不如……把寝房没做完的事做完吗?”
他眼中染了浓浓的欲色,是野兽对猎物的占有欲,恨不得将她吞没。
姜妤霎时慌了神。
她不想做!
可她不能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抗拒,咬着唇,睫羽低垂,“夫君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姜妤是想找个理由拒绝的,可她暧昧不明的态度反而取悦了裴宵。
他的唇微扬,转而去了她耳边,“那妤儿自己来?”
!
“大人!”
此时,千仞见门没关,径直冲了进来,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香香的,热热的,好像……
有人偷吃!
千仞咽了咽口水,“大人,您尚在病中,不能放纵口腹之欲。”
“滚!”裴宵淡淡送了他一个字。
姜妤的耳更红了。
千仞发觉说错话了,脚底抹油似地开溜。
姜妤忙起身叫住了他,“千、千仞,你们先说!我给夫君把药热一热!”
姜妤垂着头慌张离开了。
“小姑娘,该胆大的时候又没胆子了……”裴宵目送她慌张的背影,笑意中染着几分玩味之色。
千仞则上前压低声音道:“回大人,夫人看到厨房里的毒蛇了。”
裴宵掀眸。
“属下无能!”千仞双膝跪地,拱手道:“属下告诉了夫人蛇胆是药引,夫人好像心有余悸,其实这件事大人要不要再跟夫人解释一下?”
裴宵波澜不惊“嗯”了一声。
没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
“孟清瑶那边如何?”
“瑞阳公主现下疯得厉害,慌乱攀咬人呢,柳儿已经告诉夫人公主得了癔症,想来夫人是相信的。”
千仞又补充道:“夫人还交代柳儿看紧瑞阳公主,别毁了大人名声呢,夫人到底还是向着大人的。”
“妤儿识大体。”裴宵摩挲着玉菩提,不紧不慢点点头,“过两天,把孟清瑶送去青云寺休养,然后……”
千仞会意,“属下会送瑞阳公主与她女儿团聚!”
房间灌入一阵阴风,吹得窗纸沙沙作响。
窗户上裴宵的影子也跟着晃动,如同鬼魅。
姜妤蹲在窗外,双手环臂,也抵不住阴冷。
她刚刚去了趟厨房后,就折返回后墙根,想要听听裴宵到底在蓄谋什么。
这一来,便听到了裴宵要处置孟清瑶。
姜妤猜得没错,裴宵早知她今晚会去找孟清瑶,所以提前弄疯了孟清瑶,还借别人之口告诉她孟清瑶是得了癔症,一切都是胡说八道的。
姜妤费尽心机要去看的,不过只是裴宵想让她看到的东西而已。
姜妤原来一直困囿于裴宵视野范围内……
“把城西的护卫撤了。”
窗户里,裴宵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妤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城西,通往姑苏的必经之路。
裴宵大半夜在那儿安插护卫,意味太明显了。
若姜妤今晚但凡有一丝沉不住气,想逃回姑苏,那么等她的不是裴宵的吻,而是冰冷的刀。
蜜里藏刀,大抵如此……
姜妤滑坐在了地上,如同被抽干了魂儿的烂布偶,随风潦倒。
“谁!?”
一墙之隔,清冷的声音像刀子戳进心窝。
姜妤甚至能想象到是怎样一双杀意凛然的眼盯着窗户。
她立刻直起脊背,紧贴着墙。
明明她大气都不敢出,他怎么还是发现了?
她又偷听了裴宵的秘密,一旦被抓住,她就是下一个孟清瑶!
姜妤屏住呼吸,手心早已汗涔涔的。
夜,安静得诡异。
忽而,盘踞在窗台上的青蛇缓缓爬向姜妤,对她吐了吐蛇信子,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嘶——
那双阴毒的眼在暗夜中闪着绿光。
这蛇跟刚刚千仞在厨房里斩杀的蛇样子几乎一模一样,想必也是被姜妤不小心从瓷罐里放出来的。
连蛇对她纠缠不休!
可姜妤别说呼救了,就是动也不敢动。
而屋里,千仞看着窗纸上蜿蜒的蛇影,松了口气,“回大人,只是一条蛇。”
“杀!”裴宵淡淡吐出一个字,不容置喙。
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只要听着了不该听的,那就只能怪他命短。
裴宵取下腕上的菩提串,飞了出去。
佛珠破窗而出,缠住了青蛇。
姜妤不知她那书生气的夫君力气为何如此大,佛珠跟弓弩似的,击得青蛇口吐鲜血。
白玉菩提和青色鳞片交缠成一团,在姜妤脚边打滚。
青蛇亦是被逼急了,蛇尾卷住了姜妤的脚腕,勒得她骨头生疼。
她坐在地上默默后退,不能出声。
姜妤在姑苏时,爹娘宠爱,兄嫂疼惜,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这吓人阴狠的东西。
更何况还是条剧毒之蛇!
而更让姜妤惧怕的是屋子里那位性情琢磨不定的兽。
毒蛇听了他们的谈话,尚且死路一条。
何况她?
何况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若是来人……
“大师这片木槿花开得不错,我摘点儿给自家夫人做个香包可以吧?”
“你要是不怕你主子找你麻烦尽管去。”
……
树林外,响起慧觉大师和千仞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
“夫君,来人了!”姜妤如蒙大赦,赶紧拢了拢衣襟。
裴宵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揽住她的腰,唇徐徐落到了锁骨下。
秋日衣衫尚薄,吻隔着衣衫,更加挠人。
姜妤心头一跳,抓住他的肩膀,“别,别!”
裴宵这才抬起埋在她身前的脑袋,正撞见她双颊如绯红,鬓边碎发微湿,生了薄汗。
姜妤其实很感谢这个时候有人来,她也有理由推脱。
她做出一副恐慌的模样,双手环胸,“夫君,我怕。”
她胆子小,人前拉拉手都脸红。
这种情况下,裴宵也不知她是抗拒他,还是抗拒人多。
总之,在这里的确不行。
但裴宵并未直起腰,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唇,“回屋去?”
沉磁的声音喷洒在起伏的胸口。
姜妤心口骤缩,眼睛瞟着树林外面的袈裟越来越近。
她根本来不及听清裴宵这话里的暧昧意味,只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狼狈被人撞见,便连连点头。
裴宵看她小鸡啄米似的,忍俊不禁,咬了下她的耳垂,“那三次?”
“来人了!”姜妤还是一边拼命点头,一边推开他。
这一次,裴宵才终于松开姜妤。
三次!
裴宵勾了勾唇。
姜妤颤抖的指尖慌乱整理衣襟,忽而天旋地转,她被裴宵抱进了怀里。
于此同时,慧觉大师和千仞也走进了林子里。
姜妤忙往裴宵怀里缩,那点水泽让人看到多尴尬!
慧觉却没想到,逛个后山,遇到一对相依为命的小鸳鸯。
这样子……是和好了?
裴宵宽袖一遮,挡住了慧觉饶有兴致看向姜妤的眼神,“大师,兴致可真好,来采花吗?”
看似简单的问候,却敌意明显。
看来慧觉来的不是时候,触到了这个刺头,“阿弥陀佛,裴施主也来采花?这娇花需呵护,裴施主切莫操之过急。”
两个人看似讨论养花之道,可姜妤总觉得有数双眼睛盯着她。
她心里发毛,暗自给裴宵使眼色。
原本一副好斗模样的裴宵才偃旗息鼓,清了清嗓子,“如此,就不打扰大师雅兴了。”
两个人眉来眼去,没有逃出慧觉的眼睛。
合着这两人和好了?
前几日闹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对方,这会儿又黏黏糊糊的。
倒是他这个局外人多虑了。
慧觉突然感觉自己的光头特别亮,让开一条路,“既然夫人都发令了,裴施主就先行吧。”
这老秃驴惯爱阴阳怪气!
裴宵嘴巴张了张,可余光扫见怀里人儿水泠泠的目光,只得先作罢,抱着姜妤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慧觉拍了拍千仞的胳膊,“你主子原来是个耙耳朵纸老虎啊?”
“这不全南齐都知道的事嘛。”千仞深以为意摸了摸下巴。
又突然回过神,“糟了!我有要事禀报啊!”
千仞追上裴宵的时候,两个人正往禅房去。
折返的路上,姜妤才反应过来,她刚胡乱答应了裴宵什么三次。
她目光乱晃,不敢看裴宵。
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好像随时都要扑咬食物的猎豹。
每一声呼吸,都让姜妤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拆骨入腹。
难道还要回到禅房里,跟他耳鬓厮磨,继续说着违心的话吗?
姜妤心中抗拒不已,紧攥着衣角。
慧觉大师伸手去拿好不容易弄干净的燕窝。
裴宵很烦,甩开了他的手,“慧觉大师,到底想说什么?”
慧觉盯着自己红肿的手。
这小子下手可真狠,给夫人的东西,别人摸都摸不得!
“无他,只想问裴施主,如今还敢说自己心无挂碍吗?”
裴宵指尖微顿,取了筷子,小心翼翼挑出燕窝中一根细碎的羽毛。
不咸不淡道:“娇猫儿养在身边解闷儿罢了,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不会变。”
三年前,初次熬燕窝粥时,他笨手笨脚,厌烦得很。
如今,他动作熟稔,耐得住性子,可见平日就没少做这事。
慧觉摇了摇头,“裴施主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不见施主对别个如此悉心。”
“悉心养护,自然为了妤儿她更乖巧。”裴宵手腕反转,将燕窝倾数倒入煮沸的锅中。
燕窝于沸水中上下翻滚,挣扎不息。
裴宵则负手漠然看着,看它们渐渐臣服,归于平静。
慧觉大师却朗然一笑,“可我自始至终没提过姜氏,裴施主怎么就联想到她了呢?当真心无所属吗?”
裴宵眸色一沉。
被臭和尚下套了!
秃驴!
“大师还是莫问红尘得好,你也知道,佛不渡姜家。”裴宵拂袖离开了。
他声音沉稳。
但走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
慧觉大师目送他的背影,觉得新鲜。
冷傲如裴大人,也有仓皇而逃的时候?
“裴施主既然有心,有些事不妨告诉姜氏,再瞒下去,将来只怕无可挽回。”
裴宵的脚步一顿,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起。
良久,一声轻嗤,“丢了就丢了,我需要挽回什么?”
好笑!
裴宵心底暗嘲,踱步离开了。
他身端影正,大有掌控全局的气势。
可慧觉大师却不以为然,低叹一声,“裴大人真觉得自己还是执棋者吗?岂不知你已深陷棋局,易了本心?”
裴宵沉眸,犹如寒潭看不见底。
慧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大人啊,你动怒了。”
裴宵从前可没这么多多余的情绪。
怎么慧觉三言两语,他就情绪失控了?
为什么呢?
慧觉已经了悟,饶有兴致笑了笑,“裴大人还去熬你的燕窝粥吧,夫人饿着,你该心疼了。”
*
到了傍晚,姜妤也没等到裴宵。
她在房中,一边揉着脚腕,一边思忖着如何支开裴宵,去见孟清瑶。
“施主,您的燕窝粥!”
门“咚咚”响了两声。
姜妤听得出是个小和尚,诧异道:“我夫君呢?”
裴宵这一碗燕窝粥,从中午做到晚上就够奇怪了。
他软硬兼施求得今晚过来她房里睡,竟然也迟迟没来,就更反常了。
小和尚在门外禀报,“裴施主说是今日心绪浮躁,想在隔壁禅房抄写心经,嘱咐夫人不必等他。”
“对了,裴施主让夫人记得涂药。”小和尚说完话,将燕窝粥放下,就离开了。
姜妤开门,摸了摸半凉的粥。
这三年,裴宵从未做过这样不细心的事。
他这是……突然不想装了?
还是又在算计什么?
事出反常,姜妤更不敢轻举妄动。
她需要知道裴宵是什么意思。
姜妤拖着伤腿,把燕窝粥又重新热了热,去了隔壁禅房。
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
裴宵正盘腿坐在佛像下,闭目养神,玉指捻着佛珠。
面容白皙,眉目如画,眉心还生着一颗朱砂痣。
他比画像更像神佛。
些微的脚步声,裴宵轻掀双眸,却又如深渊般,让人望而却步,“谁?”
“是、我!”
姜妤踟蹰片刻,换了张笑脸,推门进来,“我瞧夫君还没用晚膳,特地送过来。”
姜妤一瘸一拐走了过来,裙摆下隐约可见红肿的脚腕。
裴宵凝眉,下意识要上前扶她,但刚要起身,又定定坐稳。
“我不饿,夫人不必管我。”裴宵扯唇。
这样的笑,姜妤并不陌生。
她刚醒来那段时间,裴宵的笑便是如此,像佛像一般,只在眉眼,不入皮肉。
姜妤越发觉得得不对劲,上前替他揉着鬓角,“夫君,可有不适?”
裴宵抬手拒绝了,“夫人不必担忧,不过是京中遇到些棘手的事,不在掌控中,需要自省。”
慧觉的话虽然天方夜谭,但不得不承认近日他的确几次被姜妤牵动情绪。
他恨极了被人操控的感觉。
所有羁绊都是孽障,理应毫不留情掐断、掐死!
裴宵起身避开了她身上的木槿香,往书桌边去了,“夫人受了伤,我也理应在此诵经念佛,祈祷夫人早日康复。”
他疏离意味明显,可姜妤现在最怕他冷静。
他冷静自持,姜妤则没办法行动。
“夫君有心了,我帮你。”她踉踉跄跄跟在裴宵身后,挽袖研磨。
姜妤与他并肩而立,红袖添香。
鬓边发丝时不时扫到裴宵的臂膀上,像猫儿挠痒痒的。
裴宵侧目看了她一眼。
姜妤也仰望他,杏眼盈盈含情,“夫君,怎么了?”
裴宵喉头滚了滚。
他是想说姜妤离他太近了,几乎手臂相蹭,这个样子如何抄佛经?
可他又想起来,是他从前画画的时候,让姜妤站近些好观赏。
久而久之,他会自然搂着她的腰,问她:“这木槿花画得可好?”
姜妤眼里似有星光,点点头:“夫君画什么都好看。”
他便笑了,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起伏的领口,贴在她耳边,“那晚上在妤儿身上也画一副?”
“夫君又取笑我!”姜妤双颊绯红,小脑袋栽进他怀里。
半晌,又声如蚊蝇糯声道:“轻点儿。”
……
裴宵脑袋发昏,深吸了口气,拉回神思。
他独自走到门口吹了吹风,才回望愣在原地的姜妤。
“这磨不够细润,我去寻一方好点儿的砚台。”裴宵朝她拱了拱手,先行离开了。
姜妤完全一头雾水。
裴宵怎么突然变了性,又礼貌又冷淡?
该不会……
已经在琢磨如何杀她了吧?
裴宵说得对,昨天她躲了,今天呢,明天呢?
姜妤心里没底。
她得想办法,让裴宵回京后顾不上她,最好是能出个远差。
否则,他这样步步紧逼,姜妤根本无路可走。
姜妤正神游天外,忽而听到嘈杂的声音。
马车正经过青云寺山下的溪水村。
一座民宅外,一农夫躺在血泊里,看样子已经断气了。
不远处,一群村民举着农具,围住了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
“你这杂种伤了刘伯,害了燕儿,今日必得以命偿命!”
“哪来的暴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少爷是谁?”
两波人争锋相对。
姜妤瞧着那位“少爷”有些眼熟……
是孟言卿的表弟宋磊吗?
溪水村离京城近,皇亲国戚和平民百姓打起来,还闹出人命,很容易疯传开。
到时候,别说宋磊,恐怕连孟言卿也得受牵连……
马车已经走远,姜妤伸长脖子,仍盯着人群。
“妤儿在看什么?”裴宵即使盯着书本,也从未漏掉她的一举一动。
“没、没什么,风景不错。”
姜妤回过头,灵光一闪,暗自把腕上的玉镯丢了出去。
玉镯撞到了马车车轮,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被马蹄声掩盖着,其实极弱,但裴宵抬了下眉毛,也不知道听没听清。
“既然风景好,那我该和夫人同赏。”裴宵坐到了她身边,长指掀开车帘。
此时,马车刚好颠簸了一下。
姜妤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将他扑倒在长凳上。
“好疼!”姜妤揉了揉脑袋,但并未起身,娇软的身体趴在他胸口。
她不想让裴宵看到外面的人,故作晕眩,揉了揉脑袋,“夫君这胸口是石头做的,这般硬!”
裴宵没挣扎,往她身前看了眼,如此俯趴着,凝脂般的肌肤圆润。
春光无限好。
她虽瘦,该有的地方可不缺斤少两。
“夫人还不起来吗?”
话音未落,姜妤感觉到压着的地方不对劲……
许久未沾荤腥,又有她这般投怀送抱,裴宵又不是真和尚。
他眸色沉了沉,“看来夫人想通了,已经迫不及待在车上……”
“裴宵!”姜妤脑袋一炸,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慌张拢住衣领。
裴宵没再更进一步,只是饶有兴致盯着她通红的脸,又望了眼紧闭的窗帘。
她许久不曾与他亲昵,到底是什么人和事,值得她主动投怀送抱呢?
稀奇!
裴宵猜想这猫儿又要放钩子了,但他竟然猜不到她要放什么饵。
他这位夫人,真是越来越让他猜不透了。
裴宵倒不觉得自己会被渔网困住,反倒有些期待她的小把戏。
生活无趣,添点堵也是极好的!
裴宵仰靠在马车上,捻着白玉菩提,端得如看透尘世的佛,等着她先出招。
而姜妤心里暗自思忖着,如坐针毡。
两人各怀心思,马车上静得诡异。
终于,傍晚的时候,马车到了京城城门外。
正要进城,姜妤猛地站了起来。
“我的镯子呢?”姜妤摸了摸空落落的手,面露急色,招手叫停马车。
可马车还是继续往城中走。
裴宵睁开眼,眉梢微扬,“什么镯子京城没有?妤儿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我再让人给你打一对就是了。”
重要的当然不是镯子!
姜妤是想让裴宵折返,他一旦折返刚刚那个村庄,姜妤料定他五日之内没工夫管她。
这五日,姜妤可以做很多事。
姜妤拧紧眉头,笃定道:“那镯子是我从小带在手上的,对我真的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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