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模型的灵巧手法调整着胎位监测探头。
他染血的指尖划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在皮肤上绘出熟悉的糖霜玫瑰纹路。
“还记得求婚时的星空蛋糕吗?”
江屿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现在穹顶要迎来真正的星星了。”
仿佛回应这句话,胎心突然恢复稳定。
林小满在剧烈阵痛中分神想起,当年他设计的抗震穹顶结构,此刻正在三百米外的市立美术馆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信物。
“看到头发了!”
助产士的声音像从水下传来。
江屿被要求托住妻子脖颈,发现她后颈的助听器电源灯在频繁颤抖——那是上周才调试好的新型设备,此刻正记录着产房里所有声音的振幅。
“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他含住林小满的耳垂呢喃,舌尖尝到咸涩的汗与血。
二十年前母亲坠亡的电梯井幻影在视网膜上闪烁,被眼前人潮湿的瞳孔里迸发的生命力击碎。
当婴儿的头颅终于娩出,江屿看见产钳反光面上映出的自己——扭曲的镜像里,当年那个缩在消防通道发抖的少年,正被新生儿沾满胎脂的小手轻轻拭去。
“凌晨三点十五分,母女平安。”
念恩的第一声啼哭与烤箱提示音同时炸响。
林小满突然挣扎着要起身:“松饼......年糕叼进来的松饼要烤糊了......”助产士们憋着笑处理脐带时,江屿在妻子汗湿的掌心写下“我爱你”的摩斯密码。
怀中的女儿突然抓住他无名指上的糖霜罐戒指,将沾着胎脂的指尖按在他童年烫伤的旧疤上。
“保温壶里根本不是蜂蜜水。”
护士清理器械时惊呼。
江屿看着空空如也的壶身内侧,发现用可食用金粉写着:“致我的光——当你看到这行字,我们的星星已经降落在第三旋臂”。
年糕蹲在处置台上舔爪子,尾巴尖扫过染血的纱布。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产房角落的移动餐车上,焦糖松饼正在保温灯下沁出琥珀色的蜜。
晨光穿透双层隔音玻璃时,林小满正用吸管喂女儿喝初乳。
江屿蜷缩在陪护椅上沉睡,左手仍保持着托抱新生儿的姿势,右手还攥着半块冷掉的松饼。
“爸爸在说梦话呢。”
护士轻声提醒。
林小满侧耳倾听,听见支离破碎的词句:“荷载系数...糖霜抗压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