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踉跄着栽倒在关东煮柜台前。
深灰色卫衣兜帽滑落,露出他冷白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
“先、先生?”
我立刻绕出收银台。
出去时似乎踩到什么东西,我低头看见一截银色美工刀片,边缘沾着暗红血渍。
男人蜷缩在加热柜的暖光里,湿发贴在额前像团化不开的墨。
我注意到他右手小臂缠着渗血的纱布,新伤叠着旧疤,像被揉烂后又展开的素描纸,记录着痛苦。
“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我蹲下去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雨水浸泡后的铁锈味。
他却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他抬起头,我愣住了。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漆黑如墨,却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让我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我惊慌面容倒映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此刻我这才留意到他眼尾的一颗泪痣,像一颗凝固的泪滴,永不坠落。
“别走。”
他沙哑的声音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让我想起了阁楼漏雨的夜晚,母亲把退烧药摔在地上:“怎么不是你替小宝生病?”
2他说完这句话就又晕了过去,我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小兽,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么蜷缩着小心翼翼地活。
我连忙找出便利店里的急救包,不太熟练地先给他手臂上的伤口包扎止血,随后给他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到了以后,犹豫再三,我还是先关了门陪他一起去了医院。
医生翻找他身上的身份信息时,我看到了,他叫沈默。
经过诊断,他的伤不是很严重,我松了一口气。
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垫付了他的医药费,然后留下了我的电话,就继续回便利店值班,本来就不富裕,现在更穷了。
幸好老板是个好人,我向他说明了情况后,他不仅没有扣我的工资,还夸我有爱心。
第二天早上下了班,我就又去了医院想看看他,毕竟他还欠我医药费呢。
我到达医院以后他已经醒了,我从病房门口走进去的时候,他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我,直到我走到他的床边。
“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
我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喝点水吧。”
他看